真相终章破万难,荣耀加身情更坚
我后颈的汗毛还竖着,铜水在脚边滋滋冒着青烟。
天花板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二十八宿星图投射的星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这鬼地方要把我活活压成肉饼。
指腹擦过翡翠耳坠残留的温度,齐悦导师名字上方的凤鸟虚影突然在记忆里振翅。
我贴着青铜墙滑坐在地,后腰撞到某个凸起的饕餮纹饰时,整面墙突然像老式电梯轿厢般震颤起来。
“原来你们喜欢在承重墙雕防盗机关?”我对着空气嗤笑,异能顺着掌心渗入青铜器表面的铜绿。
那些藏在纹路里的暗弩机构突然变得透明,就像被标红的电路板故障点——看来设计者最怕别人发现他偷工减料用了现代焊枪。
当第三块活动砖从天花板脱落时,我终于看清通风口缝隙里卡着的银灰色U盘。
这东西顶着齐悦手账本同款猫咪贴纸,边缘还沾着半片风干的樱花——上周我们在茶馆接头的暗号。
“监控干扰还剩两分十七秒。”我对着腕表倒计时咬牙,鳞甲状青铜板擦着耳廓削下一绺头发。
异能全开状态下,每个机关轴承都传来设计者焦躁的心跳声,像极了当年在古玩城看老头们赌青皮核桃的动静。
通风管道的铁锈蹭得手肘火辣辣的,背后突然传来酒瓶塞子似的闷响。
我反手把翡翠耳坠卡在第七根肋骨位置的栅格上,三枚青铜蒺藜堪堪停在投射出的凤鸟尾羽下方——齐悦说过她祖父的凤凰纹永远左翅比右翅多三片翎毛。
当霉味里混进沉水香时,我知道管道尽头那点星光不是幻觉。
齐悦的羊皮短靴正无意识地碾着满地银杏叶,她挽发的玉簪都歪成了三十度角——这姑娘每次撒谎说“我没事”的时候就会把簪子转三圈。
“他们给会议室换了三套指纹锁。”她接过我怀里用西装裹着的档案袋,睫毛在U盘蓝光里颤得像惊飞的凤尾蝶,“但刘院士忘了我祖父给初代考古队留了鎏金铜钥。”
学术会议中心的落地窗正哗啦啦震响。
我扯开黏在后背的衬衫,看着齐悦把二十年前的泛黄手稿拍在投影仪上。
刘院士的紫砂壶砸在鎏金铜钥旁边时,我听见十七种方言的倒抽气声在会场炸开——好几位老教授摸出了速效救心丸。
“感谢叶组长证明青铜器会说话。”齐悦突然用考古铲敲了敲话筒,她耳垂上晃着和我配对的翡翠坠子,“特别是当它们长了记仇的嘴。”
哄笑中有人打翻了砚台,刘院士的咆哮混着墨汁在宣纸上洇开。
我数着那些仓皇离场的定制西装,突然发现会场穹顶的二十八宿星图装饰正在缓慢偏移——和地下据点相同的青铜构件在吊顶缝隙泛着冷光。
齐悦的手指突然在我掌心画了个凤凰展翅的弧度,她睫毛上还沾着证据袋抖落的金粉:“导师刚发讯息说,她书房新换了铜风铃。”奖杯底座压在手心的钝痛让我回过神,会场穹顶的二十八宿星图不知何时偏移了十五度。
鎏金铜钥在投影仪光柱里投下细长的影子,像极了地下据点里那些张牙舞爪的青铜蒺藜。
“叶组长,您怎么看青铜器碳十四数据与铭文纪年的矛盾?”前排《考古学报》的老主编颤巍巍举起录音笔,镜片上还沾着方才刘院士摔茶壶时溅上的水渍。
我余光瞥见齐悦正用考古铲尖蘸着茶水,在红木桌面上画了只歪翅膀的凤凰——这是我们约好的暗号,说明至少有六台摄像机正对着我的侧脸。
“就像齐教授说的,”我把奖杯往她那边推了半寸,翡翠耳坠在射灯下晃出细碎光斑,“锈色会说谎,但焊接口的氧化层永远记得焊枪的温度。”掌心突然传来刺痛,齐悦的指甲正轻轻划过我昨天被青铜蒺藜划伤的旧疤,这是提醒我别暴露能感知金属记忆的异能。
掌声像涨潮的海浪漫过会场时,我数着吊顶缝隙里那些熟悉的青铜构件。
它们排列的方位与地下据点如出一辙,连齿轮转动的节奏都暗合二十八宿中朱雀七宿的星位。
齐悦突然踮脚替我拂去肩头金粉,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垂:“书房铜风铃是北斗七星的制式。”
回家的路上起了雾,霓虹灯在车窗上洇开成片的光斑。
齐悦把鎏金铜钥挂在了后视镜上,每次转弯都会撞出细碎的清响。
她蜷在副驾驶座上数U盘里的文件,羊皮短靴的金属搭扣一下下轻磕储物格,节奏居然和会场穹顶齿轮转动的频率重合。
“刘院士办公室的熏香有问题。”她突然扯松了珍珠发卡,发丝垂在泛红的耳际,“那款伽罗沉香里掺了白檀灰,和你在地下据点沾染的铜锈味产生反应就会......”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我的指腹正擦过她后颈——那里有块硬币大小的红痕,是今早被伪造的西周青铜爵烫伤的。
老式电梯停在七楼时发出熟悉的咔嗒声,齐悦摸钥匙的手突然顿了顿。
我们同时注意到防盗门把手上系着的红绳,打着考古队常用的双耳结,末端还坠着枚生锈的青铜铃——和会场的二十八宿构件材质相同。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急着开庆功宴。”我笑着用异能感知青铜铃,却在金属记忆里尝到浓重的血腥味。
齐悦已经利落地剪断红绳,玉簪在掌心里转出防卫的弧度:“浴缸放满热水前,你最好解释清楚怎么把凤鸟纹拓片藏进奖杯夹层。”
蒸腾的水汽裹着柚子叶的清香,我靠在浴缸边缘看齐悦泡茶。
她挽发的毛巾歪歪斜斜露出半截雪白的后颈,鎏金铜钥在陶瓷杯沿磕出轻响。
窗外的月光斜斜切过她手腕上那圈淡青指痕——三天前在地下据点拉她躲流矢时留下的。
“其实我篡改了三个红外探测器的数据。”她突然把脚趾抵在我小腿淤青处,沾着茶水的指尖在雾蒙蒙的瓷砖画星图,“不然你以为那些青铜齿轮怎么刚好卡在翼宿方位?”蒸腾的热气里,她耳垂上那对翡翠坠子晃得人心慌,让我想起被困在收缩星图里时,用异能听见的二十八种心跳频率。
床头柜上的仿古台灯投下暖黄光晕,齐悦裹着浴袍在给青铜铃做x荧光检测。
我数着她睫毛在检测仪蓝光里颤动的次数,突然发现她左肩胛骨上有道新添的擦伤,形状恰似凤凰纹缺失的那片翎毛。
“刘院士的紫砂壶碎片检测结果出来了。”她把平板电脑甩到我怀里,发梢的水珠在屏幕上洇开成星芒状,“明代龙窑的胎土里混着2015年产的纳米黏土,就像......”话语突然被吞进突如其来的吻里,我尝到她唇齿间残留的沉水香,混着地下据点那晚我们分食的半块压缩饼干的咸涩。
手机在午夜十二点零七分震动时,齐悦正枕着我手臂熟睡。
她无意识地攥着我睡衣第二颗纽扣,那是上次在茶馆接头时差点被暗弩射中的位置。
来电显示是串乱码,但电流杂音里夹杂着青铜器摩擦特有的嗡鸣。
“叶先生,您不觉得修复明代宣德炉却用上异能,就像在永乐大典里写钢笔字么?”变声器也遮不住对方喉间的金属震颤音,像是声带擦过青铜锈,“三日后申时,带着你在地下据点找到的朱雀镜,到......”
我轻轻抽出被齐悦压麻的手臂,腕表秒针划过二十八宿纹饰的瞬间,通话突然被某种高频噪音切断。
浴室镜子蒙着厚重的水雾,却还是映出我后背新结痂的伤口——形状赫然是缩小版的二十八宿星图。
窗外飘来铜风铃的叮咚声,与床头鎏金铜钥的震颤形成某种诡异的和旋。
我摩挲着翡翠耳坠的裂纹,突然想起今天领奖时,有位穿唐装的老者鼓掌的节奏,暗合着地下据点自毁装置的倒计时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