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颜云祈匆匆赶回,手中握着一根洁白的绸带。
他走到颜云溪身边,轻声说道:“姐姐,白凌买来了。”
颜云溪微微点头,伸出手,手指轻轻触碰到颜云祈手中的白凌。
她的指尖缓缓滑过绸带的表面,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
她的手指微微收紧,将白凌握在手中,嘴角再次扬起一丝微笑。
“红樱,看一下大小,不适合就修剪一下!挑一丝适合的戴在眼上!阳光太大太大,有点不适应!
“谢谢,溜溜。”她的声音轻柔而温暖,仿佛在感谢红樱的陪伴和帮助。
红樱看着颜云溪,眼中满是心疼和不舍。
她轻声说道:“公主,您放心,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直到您………”
后面的话她并没有说下去!但是颜云溪明白!
颜云溪微微点头,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白凌!“谢谢你们。”
鹤矜仿佛明白了什么?眼睛里面的眼泪再也藏不住了一颗颗地流下来把头到一边轻轻用袖子擦一下。
颜云祈把东西买回来也低着头轻轻给姐姐揉腿!
青子平时呆呆傻傻又咋咋呼呼的样子,现在也安静下来了,呆在旁边看着几日未见到的公主!
“公主,你几日没进食了,你都瘦了。”青子带着酸涩的鼻音说着
颜云溪为了自己的事让他们少担心开玩笑的说,“你不说,我都忘记我刚刚起来的第一时间是要吃什么了?”
颜云溪这话刚说完肚子就配合着咕噜咕噜地叫起来!本来是一件好笑的事情,在这个房间的几个人都没笑!
红樱:公主,我去给你做的吃的甜肚子。
颜云溪没听到他们们笑,又给他们开玩笑,“樱子啊!你这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偷偷去冰窟里了练剑了。”
红樱一听自己的手凉就赶快把手放在自己额头上试一下,无奈笑了:“公主,你这刚醒来就开始打趣我了。”
颜云溪没回答她,又摸索着手中的白凌,故作惊讶!“哎呀,这白白凌怎么这么滑?溜溜,是不是你刚刚在路上偷偷抹香油了,想让我摔一跤?”
颜云祈知道姐姐在打却自己,刚刚那荼靡的脸上露出哭笑不得:姐姐,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我从小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再说我可没那个胆子!”
湳鸳正忙于手中的细活,忽然听得下人急匆匆来报,说是沉睡多日的乖女儿终于睁开了眼,心中顿时涌起喜悦。
她立刻放下手中的针线,顾不上整理微微凌乱的衣襟,便匆匆向王府的方向赶去。步履之间,她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那是激动与期待交织的节奏,她恨不得一步跨入王府。
她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母爱的光辉,心中默念着:“乖女,母妃来了。”刚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睛里面就含着泪花。
房内众人没看见来人,然而院子里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姐姐,母妃来了!”颜云祈正欲起身为母妃让座,却忽觉后衣领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力量向后拽去,眼看就要撞上桌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青子与鹤矜同时伸手,稳稳地接住了他。
颜云祈回过神来,这一幕似曾相识,但这次竟有人接住了他!他迅速转身,九十度弯腰,郑重其事地向鹤矜道谢:“多谢!”
鹤矜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下次你动作快些,这次我接住了你,可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
颜云祈无奈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半开玩笑地叹了口气:“哎,我总觉得我是捡来的。”
青子闻言,立刻插话:“以前王爷说过,你是他带王妃去钓鱼时从水里捞出来的!”
颜云祈翻了个白眼,哭笑不得:“这话你也信?”
青子一脸认真:“那当然,我就是从肚子里掉出来的。”
鹤矜一脸茫然:“……??”
颜云祈无奈追问:“谁告诉你的?”
青子依旧一本正经:“樱子姐姐。”
颜云祈觉得他们年龄吧,相差也不大,突然间就聊不下去了:“好吧,我认了。”
此时,湳鸳已快步上前,一把将颜云溪拥入怀中,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哽咽:“乖女儿,是母妃让你受苦了。”
颜云溪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脸颊上的湿润。她将手中的白凌递给红樱,示意她裁剪合适,随后双手轻轻回抱住母妃,柔声安慰:“母妃,别哭了,我从未怪过您。是我自己身体不好,与任何人都无关。”
“再说了,这二十几年里,你们都小心翼翼地照顾我,生怕我受一点伤害,但是我也不能一直被你们包庇着活下去。”
颜云溪轻轻推开抱着自己的母妃,用手指磨缩着给她擦眼泪,“母妃,仙女是不能流眼泪的。”
湳鸳听见女儿说自己仙女,这次却开心不起来了,在颜云溪抬手为她拭去眼泪时,湳鸳抬起头,与女儿对视,却猛然发现她的眼神空洞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焦点。
湳鸳的心猛地一沉,眼泪瞬间如决堤般涌出,声音颤抖着问道:“乖女,你……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了?”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颜云溪的眼睑,仿佛想通过触摸确认什么?
“什么?乖女儿的眼睛看不见了?”院子里传来一声低沉而焦急的男声,声音中夹杂着不可置信与心疼。
鹤矜和青子闻声回头,还未看清来人,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已如疾风般从他们面前掠过,直奔屋内。
鹤矜迅速反应过来,躬身行礼:“参见太子爷!”
青子紧随其后,也恭敬道:“参见太子爷!”
颜云祈则轻声唤道:“父王!”
颜让礼挥了挥手,语气急促:“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多礼。”话音未落,他已冲到颜云溪身旁,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甚至将一旁的红樱挤得踉跄后退。
红樱愣在原地,脸上写满了困惑与无奈:“……???”
颜让礼紧紧抱着颜云溪,声音中满是心疼与自责:“乖女儿,父王来晚了,让你受苦了。”他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目光落在她那双无神的眼睛上,眼中满是痛惜。
湳鸳站在一旁,泪水依旧止不住地流,哽咽道:“让礼,我们的女儿……她看不见了。”
颜让礼身体一僵,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慌乱,柔声对颜云溪说道:“乖女儿,别怕,父王和母妃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眼睛。”
颜云溪却轻轻摇了摇头,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声音平静而温柔:“父王,母妃,你们别担心,我只是看不见了过两天或者又好了呢?”
她灵机一动,试图用轻松的话题来缓解这沉重的氛围:“父王,你最近是不是偷吃了御膳房的糕点?怎么感觉你走路时,整个房间都在跟着颤动啊?”
颜让礼一听,先是一愣,随即伸手捏了捏自己略显消瘦的脸颊,故作委屈地回应:“乖女,你可冤枉我了,我这脸都瘦得能掐出水来了。刚才那动静,不过是父王下脚稍微用力了一点罢了。”
颜云溪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是吗?那父王可要小心了,别哪天一脚下去,我这个院子都跟着摇晃起来,那可就成了临安王府里的‘地震源’了。”
颜让礼被女儿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原本伤心的气氛也随之轻松了许多。他宠溺地拍了拍颜云溪的头:“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会打趣父王了。”还用手轻轻擦掉两边眼泪。
颜云祈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和委屈:“父王,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啊?你们眼里只有姐姐,我都快被忽略了!”
颜让礼这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几个人,顿时老脸一红,当着几个小辈的面,竟有些不好意思。
他瞪了自家儿子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你这臭小子,你母妃总说你的鼻梁骨和那双耳朵特别像我!你说,是不是我亲儿子的?”
颜云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捏了捏耳朵,故作沉思状:“嗯……好像是有那么点像。不过,父王,您这耳朵可比我大得多,我可不想以后也长成这样!”
颜让礼被儿子的话逗笑了,抬手作势要打他:“你这小子,还敢嫌弃你父王?”
红樱听到这边的动静,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嘴角也微微上扬。鹤矜和鹤青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颜云祈耸了耸肩,笑嘻嘻地说道:“母妃,我这不是想让父王多笑笑!你们这几日为了姐姐可是愁眉苦脸的。”
颜让礼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语气也柔和了下来:“臭小子,就你话多。不过……你说得对,是该多笑笑。”
颜云祈揉了揉肩膀,对颜让礼嘟囔道:“那你下次打我的时候,能不能轻点?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颜让礼瞪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臭小子,我打你的时候有下死手吗?还不是你总惹我生气!”
颜云祈不服气地反驳:“上次你那只鹅……”
湳鸳见势不妙,赶紧打断儿子的话,生怕他又惹怒颜让礼,轻咳两声,语气严肃:“咳咳!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颜让礼,赶紧去请最好的大夫来给乖女看眼睛!”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连平日端庄的夫人形象都顾不上了。
颜让礼被妻子一提醒,连忙点头应声:“哦,哦,我这就去!”他转身正要出门,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几名身着统一宫廷服饰的公公,步伐整齐划一,肩扛轿杠,稳稳地抬着颜云德,行进间如行云流水,尽显皇家威仪。轿子周围,侍卫们手持长戟,目光如炬,守护着皇上的安全。
房内的人听见皇上驾到,纷纷起身迎接。颜让礼一脚踏进房门,众人齐声行礼:“参见皇上!”
颜云溪坐在床上,没有起身行礼。颜云德看见她这副模样,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清晰的记忆,心中一阵酸楚。
他大步走向颜云溪,语气中满是慈爱和关切:“今儿个我孙女醒了,走,爷爷带你去吃好吃的!皇宫那些御膳房大厨新做的的糕点”
颜云溪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爷爷,您怎么也过来了?!”
颜云德点点头,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你们不必行礼,现在没有那些外人。”
鹤群和青子不敢说话,哪有不行礼,这可是圣上。
“这不是下人禀报,前两日来看你,你都没醒!爷爷担心溪溪!这不安排人,你醒的第一时间就来通知我!”
湳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是啊,爷爷来了,咱们一起去吃你最喜欢的桂花糕,好不好?”
颜云溪笑容就更大了!“果然,爷爷是最好。”
颜让礼:你父王我,就不好了。
颜云溪点了点头:“父王,母妃也好!”
颜让礼看着这一幕,眼中也泛起了泪光,轻声说道:“好了,咱们一起去吧,别让你爷爷等久了。”
房间里的众人相视一笑,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被抛诸脑后。
红樱也收起了手中的工具,轻声说道:“公主我先给你更衣。”
颜云溪轻轻点头,眼前一片漆黑,只能伸出纤细的手,指尖微微颤动,等待红樱来扶自己。
颜云德站在一旁,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紧抿着唇,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只是眉头深锁,眼中交织着自责与痛惜。
他无法忘记,那日太后的毒本是冲着他来的,却阴差阳错地沾染在了柳青衣的衣袍上。
若不是颜云溪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了他一把,此刻躺在这张床上的,恐怕就是他自己了。
他心中懊悔不已,思绪如潮:“若我当时反应再快一些,若我不用溪溪拉我,是不是她就不会中毒?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就在颜云德陷入自责时,一阵清风悄然拂过,带着一丝熟悉的气息。君景琰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房间里,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溪宝,我来晚了。”
颜云溪刚站起身,便被一个坚实的怀抱紧紧包裹。她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糊涂蛋,你去哪里啦?我今日醒来,第一眼就想看到你,可你竟然不在。”
君景琰低头凝视着她,眼中满是温柔与歉意,声音轻得像是在哄一个孩子:“嗯,去给你准备礼物了。”
颜云溪听到“礼物”二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双手摊开,语气中带着期待与雀跃:“那,礼物呢?快给我看看!”
君景琰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宠溺:“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自然会给你。”
颜让礼站在一旁,忍不住撇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国师,今日有空啊?难得见你抽身过来。”
颜云德见状,连忙替君景琰解释道:“哦,国师和我说了接下来已经安排好了明日的大比,今日特地抽空来看溪溪。”
君景琰微微点头,目光始终落在颜云溪身上,抬手青青划过她的双眼,语气温柔而坚定:“没事,一切都有我在。”
颜云溪靠在君景琰怀里,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暖与安心。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与依赖:“那你可不能再丢下我一个人了,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君景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他知道木羽在溪宝沉睡的时候,从圣女身体里抽出来的情丝,还给溪宝了,现在她说这些话,一点都不像以前有依赖的感觉,他声音低沉而郑重:“好,再也不会出现那日的事,也不会发生了我们不在你身边,我以后都不会离开你半步。”
心里折是暗想,虽然木羽提前说过这次溪宝醒来会失去视觉的症状,但接下来可能就是要注意,嗅觉和听觉味觉这些了。
红樱站在一旁,眼中带着欣慰的笑意,这一幕很好,但是就是不明白,木羽,她为什么不希望国师和公主在一起。
颜让礼和颜云德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湳鸳看着君景琰和红樱,问了一句:溪溪的眼睛,还能看见吗?”说完一直看着红樱和君景琰。眼里有期待。
颜云溪虽然看不见,但她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所有的阴霾都在这一刻被驱散。“但是听见母妃这话…………”
红樱笑了笑,“太子王妃,会的。”
君景琰低头看着颜云溪,眼中满是坚定与温柔,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守护你,绝不让你再受半点伤害。你就是我的命。”
红樱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套白蓝色的衣袍,轻轻地为颜云溪换上。湳鸳则细心地为她梳理出一个灵蛇鬓的发型,虽显小巧可爱,却难掩颜云溪那一身病弱的气息。眼睛上围着的遮阳白绫,更是增添了几分柔弱。
君景琰看着这一切,眼中满是怜爱。待颜云溪打理好后,他毫不犹豫地将她公主抱起,一路走向前院用膳。颜云溪依偎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宠溺,甚至在不经意间,偷偷地吸着君景琰身上的味道,那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走廊上,颜云溪忽然回想起脑海嗯中的对话,轻声问道:“糊涂蛋,你相信前世吗?”
君景琰稳稳地抱着她,听到这个问题,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温柔地回答:“嗯,相信。”
颜云溪继续追问:“我说的是,你相信我们俩有前世今生吗?”
君景琰的脑海中闪过一些不好的记忆,但他很快压下情绪,柔声问道:“溪宝,为什么会这么问?”
颜云溪轻声道:“我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梦,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能听见人说话的声音,都很熟悉。”
君景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或许溪宝你见过这些人。”
颜云溪犹豫了一下,正想继续说,却被君景琰打断:“溪宝就没有梦见我吗?”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
颜云溪并不恼,反而微微一笑:“梦见了。”
君景琰闻言,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中满是期待:“那说说梦见我什么了?”他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开心。
颜云溪轻声说道:“我看不见,但我听见好像有一对夫妻叫那个‘溪溪’,给一个小孩子取名字,就叫君景琰。”
君景琰的心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但很快又被温柔取代。他轻轻地在颜云溪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低声道:“或许,那真的是我们的前世。”
颜云溪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心中也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与幸福。两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渐行渐远,连接着前世与今生的缘分。
…………
魔族———
魔族大殿内,昏暗的烛火摇曳,映照出玉莲儿那张因愤怒而不高兴的脸庞。她站在高高的王座前,目光如刀,冷冷地扫视着下方跪伏的众人,声音冰冷而刺骨,仿佛能穿透每个人的灵魂。
“你们——都是废物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失望,“连两个人都看不住!我养你们何用?!”
下方的人噤若寒蝉,无人敢抬头直视她的怒火。一名身穿黑袍的魔族将领颤抖着声音,试图解释:“公主殿下,那两人实力非凡,且早有准备,我们……我们实在是……”
“闭嘴!”玉莲儿厉声打断,声音如雷霆般在殿内炸响,“实力非凡?早有准备?这些就是你们的借口?我魔族大将何时变得如此无能?!”
另一名将领鼓起勇气,低声说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