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走吧,据说这神火山活跃了数万年,不过是一时沉寂了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然,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没见三位宫主都还在这里吗?你再看看站在白宫主身边那人是谁?”
“那是谁呀?那人的衣着好生怪异,额头上居然还画了一朵火焰。”
云帆此时已经换回了那身来自大明的装束,一身窄袖束腰的曳撒武服,显得与周围众人格格不入。
他最后一根抹额已经在岩浆中焚毁,所以没有再掩饰眉心的道记,何况以他现在的修为,也无须再遮遮掩掩。
“就是他拖着紫月夜一起跳入了下方的岩浆之中,他如今还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而紫月夜却是早已身死道消,我怀疑此处的变故八成也是和此人有关。”
“不会吧,这人看起来还这么年轻。”
“嘘,小声点儿,他当日在星岛上与紫月夜大战你不曾见到,这人可是两百多年前那位剑圣的传人。我再透露给你一个消息,据说前些时日在此渡劫的也是此人。”
“啊,你说的都是真的?”
就在周围众人议论纷纷之时,脚下却是忽然震颤起来。只见山口下方的地面居然突然间向上隆起,翻滚的岩浆从裂开的地表中涌出,爆燃的火焰明灭不定,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刺鼻气味。
动静越来越大,就当众人还在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惊的时候,一颗拳头般大小的珠子包裹着一层炽白色的火焰,破开地底的岩浆缓缓地升起。
“至宝出世!”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就已经有两人奋不顾身地扑了下去,不过大多数人却都是身形未动。
“?......”
扑身而下的两人,还没等接近那颗珠子便遇到了一股无法抗拒的灼热气浪,二人稍一迟疑,就已经化身成了两个火人,凄厉地惨叫声从下方传来,只是片刻功夫,随着一阵白烟散去那二人便已经被翻滚的岩浆所淹没。
一只三十丈长的巨大火鸟,双翅一震,抖了抖身上的岩浆,一举跃上了半空,而之前的那枚珠子,却早已经被它吞入了腹中。
“朱雀,神鸟朱雀!”
“?......?......”
此刻山顶上的众人无不目瞪口呆,谁也不敢置信,这朱雀岛上竟然隐藏着一头真正的朱雀神鸟,然而还没等众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道身影却忽然越众而出,径直落在了神鸟的背上。
“?......?......”
“哈哈......哈哈.......”
又是一声鸣叫传来,伴随着一阵畅快的大笑声那一人一鸟早已经化作了一道惊鸿,冲破了云霄。
大日当空,身下却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海。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云帆此时当真是有一种乘风破浪,济渡沧海的感觉。抚轻着座下焰火腾腾的羽毛,却只觉触手温凉如有实质,这不禁让云帆心下大奇。
按理来说火羽只能算是一种灵体,不然也无法寄居在他的识海之中,因为有形有质的东西是无法被识海所容纳。
比如他的本命真火和那存有离火神诀的光符,也都是无形之物。然而此刻的火羽,不但能负他飞行而且身型还如此的庞大,也不知还能不能进到他的识海里去?
“火羽,飞低一点,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站在一片不大的无人岛礁上面,云帆心念一起,悬停在头顶的火羽,居然真的又出现在了他的识海之中。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火羽现在依然还只是一具灵体?”
一转念,云帆又将火羽给释放了出来,那庞大的身躯立马就覆盖了下方整片小岛。
在经过沉思之后,云帆终于是想到了一种可能,火羽现在形态应该就跟元婴之体类似,或者说更像是修神者的阳神之驱,完全是由菁纯的能量所凝。
云帆盘膝坐下,凝神静气开启了玄微心眼,眼前果然是一片那种火属性亮点所构成的巨大影像,只不过这种亮点,却始终是无法去刻意探查。
有了火羽相助,云帆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即就飞回玉华山去,不过他此时三息剑已经全部聚齐,关于那座神秘的星宫,他还是抑制不住地想要去一看究竟。
悄悄地潜入星岛外围的海中,趁着夜色在躲开了巡查的星卫后,云帆终于又再次接近了那座“金”字形的尖塔。
在星宫的周围,昼夜都有着星卫把守,不过这却是难不倒云帆。想要欺瞒过这些只有练气期星卫的耳目,对一名金丹修士来说轻而易举,仅是金丹修士那可怕的速度就不是普通修士的肉眼所能捕捉。
星宫的入口并不是在其底部,而是在离地十六丈高的三分之一处,开有一条仅容一人弯腰而行的通道。
云帆幽灵一般地落上塔尖,发现此塔的顶端居然是一个四方平台,平台的地面绘制了复杂的阵纹,不过却是云帆不曾在《无忧卷》上见过的任何一种法阵。
从塔尖滑行到的通道入口,在确定了无人发现之后,云帆一猫腰便钻进了通道之中。
通道中弥漫着难闻的异味,和多年来沉积下来的灰尘,云帆撑起护体光罩,顺着通道走出了约有百十来步,便出现了一个阶梯。
阶梯倾斜向下,走到尽头是一个还算宽敞的石室,与众不同的是,这座石室也与整座星宫一样,尖尖得穹顶,整体呈现为一个“金”字形。
室内的四面墙壁除了一面连接着阶梯之外,另外三面的石墙上都有着一个扁平的孔洞,这显然就是插入三息剑的地方。
这三个洞口高低一致,大小相同,云帆一时竟是不知给该将三把宝剑分别插入哪个洞口,而神识居然也无法探入其中。
“不管了,我本就是猎奇心起,但听天命就是,总不会是还未进门便能惹下什么灾祸不成?”
云帆同时祭出了三柄宝剑,叹息剑正对前方孔洞,惊息和吞息二剑分峙左右,在指诀牵引之下,三剑竟然不分先后同时插入了洞中。
静待了片刻,眼前也无丝毫异状发生,然而云帆却忽然感到一股睡意袭来,意识渐渐地进入一片混沌之中。
“你来了?”
“谁?你是在跟我说话?”
“是呀,我一直都在等你。”
“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在此等我?”
“我叫作不知道,等你,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使命。”
“不知道?好奇怪的名字。”
云帆的眼前是一片无垠地灿烂星空,而此刻他居然就置身在这片星空之中,他的前方有一名鹤发老者,身穿了一件白不白,灰不灰的道袍,肩头还露出一个松木剑柄,正盘膝而坐,似乎与他就近在咫尺,却又像是隔了无限距离。
“使命,不知前辈所说的使命是指什么?”
“不可说,不可说,到你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这片星空之中蕴含着极深奥义,能来这里也算是你的机缘,你可好好观摩。能参详出几分全凭造化,时间有限,老道就不打搅你了。”
说完那白袍老者便就此淡化,终至不见。云帆虽觉惊异,但还是认真地向四周打量起来。
“这星空中到底暗藏了什么?看起来与平时所见也没有什么不同,最多也就是更加明亮清晰了一些而已。”
但是听那老道言语必有所指,云帆只好沉下心来,一颗一颗地仔细观察。
这里说是一片星空,然而却只有大星刚好三百六十颗,正合大周天之数。其中星与星之间,前后远近层次分明,或是三两相对,或是十数成群,更有个别单处独居,而多者则数十相连,看似与外界星空无异,却又无一处相似。
云帆观摩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半点头绪,神识释放出去就像是泥牛入海,捉摸不到半点踪影。
依次启用法眼、天眼、心眼去看,在法眼之下,未能窥破半点虚妄,天眼之下,也看不出有一丝生灭消长,仿佛是永恒不变,又感觉时时刻刻都在变化。
云帆睁大双眼,只见到星光闪烁变化万方,而能洞察玄之又玄的玄微心眼,在此处居然也是一无所察,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亮点。
“那老道说时间有限,也不知到底有多少时间供我挥霍,我在这里已经观摩了约有六个时辰,却依然是毫无所获,难道这份机缘就这么白白地错过了不成?”
云帆越是觉得时间紧张,心情便越是变得紧张起来,就在差不多接近十二个时辰的时候,那些星辰所发出的光芒竟然渐渐地开始黯淡起来。
“唉!看来是时间就要到了,算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既然如此,我就将这三百六十颗星辰的分布位置先记下来再说。”
到了此刻,云帆已然起了放弃的心思,开始默默地记住每一颗星辰的位置,打算日后再抽空潜心研究。
这周天星辰渐渐地在云帆脑中形成了一幅图画,然而就在最后那颗最亮的星辰即将消失的时候,而云帆此刻的心神,也正好全都灌注在那颗大星上面,忽然有一个光点,在眉心之处突兀地就亮了起来。
云帆刚想要去扑捉,然而周围的场景一变,却又回到了那间石室之中,而三息剑也早已经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