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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之中,华灯高悬,一张宽大的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热气腾腾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色泽鲜艳,让人看了就垂涎欲滴。尖椒牛柳色泽红亮,尖椒的鲜辣与牛柳的鲜嫩完美融合,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增。关谷神奇端着一盘新出锅的尖椒牛柳,一路吆喝着走来:“尖椒牛柳…… 刚宰的小牛!”

扈十娘坐在桌前,姿态优雅,她轻轻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不假思索地说道:“两个月零三天。” 关谷神奇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不禁感叹:“可以啊你…… 我这就倒了去。” 扈十娘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吃素菜就行,来来来,大家一起吃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推辞道:“不用不用……” 扈十娘脸色一沉,说道:“看不起我?收拾行李……” 胡一菲见状,赶忙打圆场:“好好好,我们陪你吃。” 说着,给众人使了个眼色,大家这才不情愿地纷纷落座。

扈十娘满脸堆笑,热情地说道:“到这儿就像到自己家一样,千万别客气!” 胡一菲听了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道:“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胡一菲拿起筷子,刚要夹菜,扈十娘眼疾手快,一把将筷子抢了过去,说道:“等等,涮涮再吃。” 说着,拿过所有人的碗筷,用茶壶里的热水逐一淋了一遍。

关谷神奇看着这一幕,笑着说道:“还是城里人讲究你看!”

扈十娘一边涮着筷子,一边说道:“都是臭讲究,千万别学,来来,大家吃。” 众人拿起筷子,刚要伸出去,却又停住了。扈十娘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胡一菲陪着笑脸说道:“你是客,你先你先。” 扈十娘也不再客气,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都吃都吃,别客气啊,到这儿就跟到家一样……”

话音刚落,扈十娘便如饿虎扑食一般狂吃起来。她的吃相极为猛恶,双手不停地在盘中夹菜,嘴巴快速咀嚼,饭菜的碎屑不时掉落。众人几次试图伸筷夹菜,都被扈十娘手中的筷子无情地打回。她仿佛完全沉浸在美食之中,对周围人的反应全然不顾。

夜深了,厨房内昏黄的灯光摇曳。众人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悄悄聚到厨房里。桌上放着一个有些发硬的馒头,那是关谷神奇昨天不小心落在厨柜里的。胡一菲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地说道:“她真是传说中的扈十娘吗?” 曾小贤靠在墙上,双手抱胸,说道:“怎么了?” 胡一菲叹了口气,说道:“咋跟一辈子没吃过饱饭一样?” 曾小贤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就叫童年阴影。”

吕子乔看着桌上的馒头,无奈地说道:“怎么就剩这一个馒头啦?” 关谷神奇苦笑着说:“知足吧,这还是我昨天不小心落在厨柜里的。” 胡一菲想到刚才大堂里的场景,忍不住抱怨道:“那么大一桌菜,连个底儿都没给咱剩下。” 关谷神奇心有余悸地说:“差没点把盘子给吃了。” 曾小贤催促道:“别废话了,赶紧分馒头。”

关谷神奇拿起刀,小心翼翼地切着馒头,边切边说:“你一片,你一片……” 胡一菲看着馒头,说道:“我要两片!” 众人一听,纷纷反对:“凭什么呀?” 胡一菲理直气壮地说:“小贝还没有吃!” 曾小贤反驳道:“她有糖人呢!” 胡一菲着急地解释:“糖人顶啥用么?她还是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关谷神奇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好,就两片,省着点吃啊!”

胡一菲拿着两片馒头,深吸一口气,刚张开嘴准备咬下去,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扈十娘那独特的声音传来:“咦呀……” 众人听到这声音,手中的馒头都差点掉落,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众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迅速冲入大堂。只见扈十娘身姿婀娜,正摆着身段儿吊嗓子,嘴里不停地喊着:“咦呀,咦呀……” 胡一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说道:“姨来了!” 扈十娘停下吊嗓子,看着众人,惊讶地说:“哟?你们怎么来啦?我正吊嗓子呢!” 吕子乔上前一步,礼貌地说道:“这么晚了,你再这么吊,街坊四邻该提意见了。” 扈十娘一听,脸色一沉,大声说道:“我这是吊嗓子,又不是吊颈子,他们凭什么提意见?凭什么?” 胡一菲赶忙上前,陪着笑脸说道:“他们错了,我让他们改。”

扈十娘看到众人都来了,兴致勃勃地说:“既然大家都来了,又正赶上我开了嗓,我就给大家唱一段。” 众人纷纷摆手推辞:“不用了吧?” 扈十娘脸色一冷,说道:“看不起我?收拾行李……” 众人无奈,只能妥协:“您唱您唱。”

扈十娘整理了一下衣衫,眼神温柔地看着曾小贤,唱了起来:“郎君呀,你是不是饿得慌,你要是饿得慌,请给十娘讲,十娘我为你做面汤……” 就在这时,陈美嘉推门而入,气喘吁吁地说:“那感情好啊,来回一百里加急,饿的我哟!” 扈十娘停止唱歌,看向陈美嘉,问道:“我的香呢?” 陈美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说道:“就这么一小块,三两银子!” 胡一菲听到这个价格,惊讶地喊道:“三两?” 扈十娘拿起香,闻了闻,脸色大变:“这不是紫檀香!” 陈美嘉疑惑地说:“那还能是什么香啊?” 扈十娘生气地说:“你这么说,就是信不过我的鼻子喽?” 陈美嘉也来了脾气,反驳道:“你又不靠鼻子吃饭,我凭什么相信你啊?”

扈十娘气得浑身发抖,大喊道:“收拾行李……” 胡一菲见状,赶忙上前,对陈美嘉说:“小陈,快给十娘赔不是!” 陈美嘉满脸不情愿,问道:“凭什么呀?” 胡一菲提醒道:“二十年……” 众人齐声补充:“零八个月。” 陈美嘉无奈,只能低下头,说道:“十娘,我错了。”

扈十娘不依不饶,问道:“你错在哪儿了?”

陈美嘉想了想,说道:“我…… 我有眼无珠、有勇无谋、有口无心……” 扈十娘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行了,知错就改,还有希望,下去吧。” 陈美嘉应了一声:“谢谢十娘。” 然后转身出门。

扈十娘看着陈美嘉的背影,小声对胡一菲说:“待会儿抽她一顿鞭子!” 胡一菲惊讶地问道:“为啥?” 扈十娘理所当然地说:“买来的丫环,打熟了好管,去吧!” 胡一菲无奈地出门,众人也都跟着走了出去。

扈十娘看着曾小贤,说道:“曾公子,请留步。” 曾小贤停下脚步,问道:“还有事儿么?” 扈十娘深情地说:“那首歌还没唱完。” 曾小贤有些为难地说:“明儿再唱吧?” 扈十娘却不管不顾,再次唱了起来:“郎君呀,你是不是饿得慌,你要是饿得慌,请给十娘讲,十娘我为你做面汤,昂……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四季风从坡上刮过,甭管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啊哥……” 唱着唱着,她竟朝着曾小贤扑了过去,曾小贤吓得赶紧逃走。

夜色如水,莫小贝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回来了。她的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胡一菲正在天井里收拾东西,看到莫小贝回来,立刻喊道:“站住!又上哪儿疯去了?” 莫小贝停下脚步,背着手,笑嘻嘻地说:“没有啊!” 胡一菲走上前,拉过莫小贝的小手,说道:“还说没有?手上哪来那么多泥?” 莫小贝调皮地说:“呵呵,我和同学打土仗来着。”

胡一菲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签,小心翼翼地帮小贝剔着指缝里的泥土,说道:“指甲缝脏的你看看…… 那都是男孩子的玩艺,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跟着疯啥?” 就在这时,扈十娘突然冲了过来,看到胡一菲手中的竹签,惊呼道:“住手!” 说着,一把拉过小贝,关切地问道:“疼不疼疼不疼?” 胡一菲一脸茫然,说道:“这咋会疼嘛?” 扈十娘心疼地看着莫小贝,说道:“不疼?扎你两下试试!小妹妹,她除了用竹签扎你,还对你干了些什么?”

莫小贝看了看胡一菲,又看了看扈十娘,说道:“她啊…… 逼着我学这学那!” 扈十娘听了,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说道:“不要说了,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姨娘小时候跟你一样,吃没的吃,喝没的喝,连身保暖的衣裳都穿不上,一不留神还要挨打,一棍子下去,连个响都听不见。” 胡一菲好奇地问道:“那是为啥?” 扈十娘故作悲伤地说:“受的是内伤!” 胡一菲惊讶地说:“惨绝人寰!”

扈十娘接着说:“更惨的还在后边,他们逼着我学吟诗作对、女工刺绣,连琴棋书画都得样样精通……” 莫小贝听得眼睛睁得大大的,说道:“哇…… 你真的好惨呐!” 扈十娘摸了摸莫小贝的头,说道:“不惨,姨娘已经熬出头了,可是你,还不知道要熬多少年。想吃什么跟我说!姨娘这就带你买去!” 莫小贝一听,眼睛放光,说道:“我想吃糖人,要最大的那个张飞!” 扈十娘拍了拍胸脯,说道:“别说张飞,王菲我也给你买。” 莫小贝又想起什么,说道:“我还没做功课呐!” 扈十娘不以为然地说:“不要做了,女子无才就是德,学得越多吃苦越多,听姨娘的,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说着,拉着莫小贝就往外走。胡一菲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心中的怒火渐渐升起。

胡一菲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五十两,我还给她,赶紧给我走人!” 这时,院子里响起一阵掌声,众人从各自房中走出。众人齐声说道:“就等你这句话呢!”

众人齐聚大堂,翘首以待。曾小贤像一阵风似的从外面奔进来,边跑边喊:“来了来了!” 众人纷纷围了过去,曾小贤喘着粗气说:“看你的了!” 胡一菲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也留着点神,她要是万一凶起来……” 陈美嘉握紧拳头,恶狠狠地说:“我就手起刀落,给她剃一秃子!” 众人相视一笑,然后回到后院,胡一菲则在大堂里酝酿情绪。

不一会儿,扈十娘带着小贝回来了。小贝被打扮得花枝招展,头上戴着华丽的凤钗,脸上涂着浓妆艳抹,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纯真模样。胡一菲看到小贝的样子,大惊失色,喊道:“小贝啊,你这是咋啦?” 莫小贝小心翼翼地扶了扶头上的凤钗,说道:“别动,这是十娘买给我的。” 胡一菲着急地说:“把钗子还给人家!” 扈十娘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才五十两银子,喜欢的话,明儿咱再买去。” 胡一菲尴尬地说:“这多不合适啊你看……” 扈十娘得意地说:“去吧,让大家看看,什么叫天生丽质难自弃!” 莫小贝兴奋地奔出大堂,喊道:“小陈姐姐,我终于买到张飞啦!”

扈十娘看着莫小贝的背影,慈祥地摇头,然后看向胡一菲,问道:“你找我有事么?” 胡一菲鼓起勇气,说道:“也没啥大事,你看是这,你来这两天哈,把这个厅一占,我们也接不了其它客人……” 扈十娘似乎早有预料,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说道:“呵呵,一百两够不够?” 胡一菲看到银票,眼睛一下子直了,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群情激愤,众人将胡一菲团团围住,纷纷指责。陈美嘉气得满脸通红,大声说道:“一百两就把你给打发了?” 胡一菲低着头,小声解释:“我本来没想拿,可我一见了银票,脑子就开始糊涂,等我反应过来,你们已经把我包围了。” 关谷神奇也在一旁说道:“太不像话了。” 曾小贤双手叉腰,说道:“简直就是胡闹!” 吕子乔说道:“你难道不感到羞耻吗?” 胡一菲无奈地说:“我羞…… 羞并快乐着,现在钱也拿了,再想往出赶人,是不大可能了。”

陈美嘉握紧拳头,说道:“谁说不可能?世上无难事,只怕狠心人。” 胡一菲疑惑地问道:“你想干吗?” 陈美嘉用东北口音说道:“别管了,这事儿就包我身上了!” 众人看着陈美嘉,眼中既有期待,又有担忧,一场新的风波似乎即将在客栈中掀起。

旁边关谷神奇“嘿”了一声,这不应该是自己的台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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