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人公……
小主人公……
小主人公……
时欢眼前场景逐渐变得迷离,耳边却还回荡着小丑的话。
后来好像还说了些什么,可他也不再听清。
时欢想要接管这六岁孩童的身体,想要稳定这陌生又熟悉的回忆梦,想要继续听下去小丑之后的话语。
结果却只剩下梦境的不断坍塌。
一切归于虚无,时欢几度挣扎,最终也只是彷徨地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他迷茫一瞬,看着眼前被阳光打亮的天花板,消化着突然出现在脑海的记忆。
之前倒是无知无觉,偏偏就在今天,他才发现之前缺少了这段记忆。
时欢扶着发胀的额头,缓缓坐起身倚靠在床头,若有所思着。
看来他早就跟Vi见过了。
但是为什么在精神病院时,对方还要表现出一副第一次见的模样?并且还要描摹他现在的模样?
时欢蹙眉,回想着自己之前的长相。
是了,貌似在青春期前,他比较像母亲些。
直到青春期后他才逐渐长成了父亲样。
这么想的同时,他也在回忆着母亲的模样。
但不知怎么的,他越是回忆,回忆出来的只有一片空白或者看不真切的面庞。
以及不断刺激大脑神经的刺痛感。
越是这样,他越是冷静。
也从中品出了些许不对的地方。
他暗骂一声,隐约有了不太好的猜想。
但他并不想去承认,即使那的确是真相,他也不愿承认一二。
他将猜想抛之脑后,平复好心情便起身洗漱去了。
在刷牙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今天觉醒这段缺失的记忆。
难道就因为今天刚好是他的生日?
还是……
昨天那怪异的感觉?
时欢看着眼前镜面中的自己,空闲的手不由摸上自己的心脏。
昨天,也就在这里。
突然生出了一股不属于他的邪念,试图篡改他的思绪。
类似于陆之琴那个世界里的邪教组织洗脑用的种子。
但究竟是什么时候种下的?
是Vi吗?
时欢洗漱完,擦完脸的同时也擦去了镜子上溅到的水滴。
也许是吧。
他跨步走出浴室,换上一身黑的着装,漆黑的眼睛看着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刘喜,丝毫不感到意外。
这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在被他带回来后,就喜欢跑到自己房间待着,尤其是他那箱堆在角落的旧物件。
总有事没事的坐在那盯着箱子,也不乱翻,就只是用鼻子不断闻着里面散发出来的味道。
第一次看到的时,他是直接被刘喜这惊悚又变态的行为吓到。
后来他以为是箱子里有东西发臭了,还全拿出来检查了个遍,结果却没发现什么怪味。
但刘喜貌似能闻到旧物件上面残留的某种气味,并对此味道非常依赖,时不时就想跑到纸箱旁安个家。
时欢搞清楚状况后,除了无语就只剩无奈。
那能怎么办呢?院子里奇葩就已经够多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
就是大半夜起来跟他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对视,总是让他心有余悸。
时欢看过面前又跑来的小鬼头,无视对方撒欢跑到纸箱坐下的行为,转身出了门。
他没有换上墙面挂着的白大褂,径直走过长廊来到前院。
明明是早晨,前院却都站了几个晨练的人,以及风尘仆仆赶回来的郁荀、时迎一两人。
时欢先是简单扫过真正在晨练的三人,还有监督风肃磨刀的楚宇轩,其次才将重点放到刚进院的两人身上。
郁荀手里拎着蛋糕,对上时欢的视线也只是笑着回应。
他举起蛋糕走到对方身前,轻声道:“生日快乐,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会给你准备好惊喜的。”
简单的一句话,时欢便知晓了现在的郁荀属于七号,那个亲和力叠满的pua…呸,人生导师。
时欢看着他手里的双层蛋糕,眼眸中有一阵恍惚,似乎好久没有庆过生了。
郁荀见他微微走神样,歪了歪头等待着对方的回神。
时迎一也在这时,缓步靠近到时欢身旁,将一朵玫瑰竖在后者眼前,跟着说了句:“生日快乐。”
轻声的祝福将时欢思绪收回,微微颔首算是应了下来,然后默默绕过了两人走到了自己的小电驴旁。
这两人回来就用生日这个借口搪塞消失的原因,他暂时不想理这两人。
如果不愿说他也不会多问,但一回来就先说这样的话,就有些欲盖弥彰的嫌疑了。
他无视两人的目光,跨坐上自己的小电驴打算扬长而去。
也就在车子发动的瞬间,后座上明显多了份重量以及不断散发的热源。
没给他多想的机会,车已然开了出去。
带着身后人一同离开了疯人院。
“院长,今天是你的生日吗?”
声音一出,时欢就知道是谁了。
除了楚宇轩,和躲在他房间的刘喜,疯人院应该早就将他的一切都知晓得一干二净。
也就绝对不会问出这种问题来。
他一边风驰电掣,一边回道:“是啊。”
“那院长出院是去干什么啊?”楚宇轩好奇的声音再度响起。
时欢:“扫墓。”
“……”
身后人在对方说出这两个字后,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即使看不到对方神情,时欢大概也能猜到,他一副懊悔的模样。
“没事,你不清楚不怪你。”
“对不起。”
即使时欢这样说,楚宇轩还是愧疚的道了歉。
听到对方这个语气,时欢倒也是没想到,他惊讶地感叹一句:“原来你还会感到愧疚的吗?”
楚宇轩:“院长你不用岔开话题,是我的问题,你这个安慰起我来,那我会更加愧疚。”
“这样吗?”
“是的。”
楚宇轩点点头,感受着他毫无变化的车速,一时间也分不清对方是什么样的情绪。
前天去玩时,楚宇轩大概也了解到时欢的情绪点在于哪里。
即使没有刻意去听,但也许正值青少年时期,听力意外的好。
院长那时的低落都因为郑祈谈论到他母亲的死亡。
所以现在他们要去扫的墓,毋庸置疑就是院长的母亲。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出了精神病院的梦魇,院长被带去谈话回来后。
他那没心没肺的气质也在一点点消逝,转而露出了隐藏在那层底下的消极、颓废……
亦或是压抑?
楚宇轩看着他戴着头盔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那空空如也的脑袋。
诶?
他貌似没戴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