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浸染着城市的喧嚣,季溟洲倚靠着黑色机车,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车把。
他周身萦绕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仿佛与这热闹的街景格格不入。
霍静雅发丝凌乱地散在肩头,原本精致的妆容因慌乱渗出薄汗而花了些许,眼神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与对眼前人的依赖。
察觉到她的靠近,季溟洲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他垂眸看了眼腕表,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跟上。”
话音落下,他便转身迈开大长腿向前走去,带起一阵冷冽的风。
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踏在地面,发出规律又干脆的声响,丝毫没有放慢脚步等待的意思。
霍静雅僵在原地,眼眶瞬间泛红。
她跺了跺脚,珍珠耳坠随着动作剧烈晃动,攥着裙摆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可眼前男人的背影已经越走越远,她只能提起缀着碎钻的裙摆,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狼狈地小跑着追赶。
季溟洲一走,阴影处立刻闪出两名黑衣保镖。
他们利落地戴上手套,动作娴熟地将机车推走,不过片刻,机车便消失在街角。
不远处,一辆黑色大奔静静停在路旁,车身在路灯的映照下泛着冷光。
季溟洲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拖沓。
霍静雅满心期待地伸手去拉副驾驶的车门,却发现车门紧锁。
她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指尖停在门把上悬着,进退两难。
深吸一口气,她强压下心底的难堪,绕到后排,用力拉开后座车门,带着满心的委屈与不甘坐了进去。
车内弥漫着雪松味的冷香,季溟洲专注地盯着前方,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
。霍静雅绞着裙摆,声音带着哭腔:“溟洲,谢谢救了我,要不是你出现,我现在……”
话未说完,她便用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着。
季溟洲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薄唇轻启,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不用谢,是国人我都会救。哪家酒店?”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得霍静雅心凉。
“铂雅酒店!”她挤出几个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季溟洲不再多言,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车轮碾过路面的积水,溅起大片水花,也溅碎了霍静雅心底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车窗外的霓虹光影飞速掠过,映在她泛红的眼眶里,模糊了一片。
而驾驶座上的男人,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疏离的姿态,像是隔着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半小时转瞬即逝,目的地已然近在眼前。
霍静雅心急如焚,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个念头,试图想出一个能让季溟洲多停留一会儿的妙计。
但任凭她如何绞尽脑汁,都未能想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好办法。
车刚停稳,季溟洲便如往常一样,动作利落地推开车门,率先走下车去。
霍静雅见状,心中虽有万般不情愿,却也只得慢吞吞地跟随着他下了车。
她的双脚刚一着地,季溟洲便毫无留恋之意,转身便要离去。
霍静雅见状,心中愈发焦急,一咬牙,心一横,突然开口喊道:“萧爽……”
这两个字仿佛具有某种魔力一般,季溟洲的身形猛地一顿,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僵在原地。
紧接着,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猛地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如饿狼一般,
死死地盯着霍静雅,那凶狠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霍静雅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凶猛的野兽盯上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
她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继续说道:“小爽,你没跟她联系吗?”
其实,季溟洲之所以会亲自送霍静雅回酒店,很大程度上也是看在萧爽曾经与她有过接触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