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如果足够警惕，在发觉自己的身体不对劲的时候就及时退出去，那他们还有生还的机会。
江澈没有提醒这些人的想法，而是看着树妖问道：“你的本体，在上古时代有什么作用？”
树妖这下没有立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江澈冷声道：“既然什么都说了，这个问题为什么不回答？”
“能够支撑起这一整个秘境，我所知的上古存在中，还没有本体有这个实力的，要么是龙脉之令，要么是灵脉，亦或者是天地异宝。”
“你这里既没有灵脉也没有龙脉，目前为止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宝，你靠自己在上古天地破碎时保住了这一处天地碎片，这本事绝对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树妖的表情都变得震惊了起来。
“你、你竟然知道这么多？”
一个此世之人，怎么可能对上古之事知道得这么清楚？
上古天地大劫，导致天地破碎，一块块碎片成为了秘境的形式存在，连支撑秘境的东西都知道得这么多。
树妖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遇到硬茬了。
本来还想搪塞过去，现在看来也不行了。
这小子偏偏还是个身负山川龙气的紫府境强者，放在上古时代，紫府境也已经算是修灵体系登堂入室了，他现在刚苏醒，叶子都快黄了，本身也不擅长攻伐手段，真跟这小子起冲突，这小子两斧头没准真能把自己给砍了。
树妖的灵智飞速转动，片刻后才苦着一张树脸说道：“我在上古被称为血堤老祖，你要说作用的话，那大概就是能够聚灵加上帮助修灵者更好的感悟天地。”
“我所在的区域，是一片血堤领域，只要置身于此处，就能更加的亲近天地，毕竟，我即是天地本身。”
“包括你所看到的这里的所有山丘，那些树木，都是我的化身之一，它们因我而存在，与我伴生。”
“血堤领域内，我可以自由的沟通这片天地，然后将这片天地的感悟，传递给前来感悟的修士。”
“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在上古天地破碎之后，保全这一方天地的原因，只不过这耗费了我大量的能量，让我陷入沉睡，直至最近才苏醒。”
“这片天地的灵气，已经被消耗殆尽，而且因为变得残破，我无法感悟到完整的天地，所以，如你所见，我需要......养分。”
树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苍老的声线听着却并不会让人急躁，反而有种听书般的沉浸感。
江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血堤老祖。
血堤领域。
他差不多感知出来了。
结合树妖所说，再跟自己灵识感知的一对比，他知道，树妖没有说谎。
这片血堤领域，确实够大的。
江澈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另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化形？”
如果能化形，那就可以跟蛇妖女子一样走出去，这样的话，树妖就不需要守株待兔一般引外界的武人进来充当养分了。
他完全可以自己出去找一片地方，然后落地生根。
这不仅对他自己有益，对外界的天地，也有益。
这是双赢。
树妖苦笑道：“化形自然没问题，但我没法把血堤领域整个带出去，我如果自己化形出去，这片秘境没有了我支撑，很快就会崩塌。”
“而我的这些儿郎们......也会殒命。”
江澈被这话说愣了一下。
殒命......
满山丘都是各种树木，至少在人眼看来，这些树木只是植物，如果说它们没有生命，这也不太对，但它们的确不如动物一般给人带来的生命感那么强烈。
可是对树妖来说，这些树木的确是因他而存在，双方伴生的关系，让他舍弃不下这一片山丘。
这可能也是在上古天地破碎时，树妖会付出大代价，保住这一片天地碎片的原因。
江澈想了想，说道：“那有没有其他办法，让你能够得到养分，且还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以你这里的体量，即便进来一千人一万人，所谓的养分对你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而你即便一直守株待兔，当这里的危险性传出去后，进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少。”
“贪念足够的时候，他们会进来，但恐惧大过贪念，你也就摄取不到养分了。”
江澈并不同情那些在武安部的人阻拦的情况下，还要一股脑进来的武人们，他们是死是活，终归是自己选择的路。
因此引发的一切后果，自然也要由他们自己承担。
可要是这些人没法满足树妖了，树妖会不会铤而走险用其他手段，去吸引更多的人进来？
被动守株待兔跟主动出击，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武安部存在的目的是为了维护武道界的秩序，这种秩序并不包括有些人想要主动寻死，所以江澈不会去管自愿因为贪婪而进来的人。
但这种秩序包括有其他存在主动破坏平衡，也就是树妖如果主动出击，那性质就是在破坏武道界的秩序。
包括现如今那些为了实力而心甘情愿给上古存在当狗的武人。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称之为人。
江澈倒不是鄙夷这部分人，为了提升实力而不择手段的大有人在，没必要因为这个去指责鄙视，说到底每个习武的人都在为了提升实力而努力。
只是方向不同。
但既然破坏了秩序，就需要有人站出来维护。
是楚长青，是孙淼才，是武安部很多成员，也是他。
树妖从江澈的话里面听出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不想化形丢下这些伴生的生命们出去，那就只能想办法从外面引进来。
树妖还真想了一下，随后说道：“或许有一个办法。”
江澈挑眉道：“哦？”
树妖说道：“如果能够让这处碎片跟外界融合，得到外界天地的认可，进而变成一片天地，那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
江澈想了一下，从脑子里想到了一个词。
“空间融合？”
树妖说道：“不错，只要两片空间能够融合，这个问题就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