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
竹林下，顾浅溪双手双脚都被制伏，双手手腕被抓住，右腿被架住，左腿也被顶开......
姿势颇为怪异。
嗯，就像是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双手相缠，双腿相接。
如果江澈往前再挺一下腰，那就是大不敬了。
顾浅溪却似乎没察觉到这一点，还在惊异江澈为什么能这么轻易的洞察自己的想法，并且以刚入九品的实力，把自己一个十品压制得这么彻底？
这真的是刚踏入先天？
不是扮猪吃老虎的十品乃至是十一品先天？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并且也算是见证过江澈崛起，顾浅溪绝对不敢相信，这是九品先天能够施展出来的战力。
她没注意到，江澈倒是注意到了两人现在的姿势。
顾浅溪可不是嫣儿，抱着嫣儿在床上亲，他都能随便克制自己的欲念，可此时面对顾浅溪，还有那一层从顾姐姐变成顾姨的身份转变。
好像更刺激了......
江澈遏制住发散的念头，松开顾浅溪，退后两步后才说道：“我能察觉到顾姨体内气脉的动静，顾姨每一次出手之前，运气脉络必有变化。”
“我通过这种变化，就能够判断出顾姨的下一招打算怎么做，从而提前做出应对，好像是有点作弊的意思了......”
顾浅溪人都惊了。
这何止是作弊，简直就是在降维打击！
我自己出招，念头刚起就已经出手了，你却能跟我同时知道我要做什么，那我从念头刚起到出手的中间这点时间，岂不就是在往你枪口上撞？
这还怎么打？
顾浅溪还是觉得这太过匪夷所思，想了想说道：“我再出手试试，你看看能不能提前预知，从而拦截我的出手。”
江澈点头。
顾浅溪站着没动，过了片刻，才突然出手一指点向他左肩。
江澈刚想侧身避开，又紧急停下，选择了反方向躲避。
果然。
顾浅溪半途变招，点向他左肩的手指变成了点向右肩。
恰好被江澈反方向侧身给避开了。
顾浅溪用的是先天气，人站着没动，只有一缕先天气从江澈原来右肩的位置疾射而出，打在后面的竹子上。
见江澈这都能反应过来，顾浅溪的神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难道是山川龙气的原因？”
她喃喃自语，忽的一挥手，院子里的平地起风，似有什么气息被驱赶了。
江澈感知了一下，发现周身所处的空间，没有了山川龙气，连其他先天气都不见了。
仿佛被净化了一样，却又不是那种真空地带，空气依旧在。
不过被驱散的山川龙气，又在逐渐往这边汇聚。
看来是坚壁清野的手段，利用自身对身外天地的感知和操控，将这一片区域净化，只是时效很短，维持不了太长时间。
顾浅溪说道：“我将此地气息驱逐，你再看看不依靠山川龙气，能不能提前洞察我的出手。”
江澈再次点头。
顾浅溪随即身形一闪，一道蹁跹白影一闪而过，掌风已然临身至江澈身前。
江澈这次只感知外界天地，确实没有了山川龙气辅助，对顾浅溪体内气脉的运气脉络也失去了感知。
这次只能在顾浅溪临身之后，才做出反应。
砰！
两人对了一掌。
顾浅溪再度变招，这次江澈的反应稍稍慢了一丝，但体内气脉宽阔，运气几乎没有丝毫停顿，还是在慢了一丝的情况下，后发先至横臂挡住了顾浅溪的变招。
砰砰砰——
闷响声不绝于耳。
眨眼间两人已经交手十余招，江澈接连后退四五步，顾浅溪连绵不绝的攻势压制力极强，却始终无法对江澈造成大的麻烦。
当然也有她留手的原因。
最后一招对拼，顾浅溪飘然后撤，说道：“这次你没有提前察觉，但反应太过快速，运气毫无迟滞......你提气为何能这么快速？”
江澈笑道：“我正在自创功法，融合体内气脉，内力随念而动，不需要经过繁杂的气脉运转，省去了这些步骤，所以更快。”
顾浅溪人都惊了，“自创功法？！”
“你是说，你在踏入先天之前，就已经开始融合气脉了？！”
江澈点点头，“是的。”
顾浅溪顿时不说话了。
看向江澈的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跟看着一头从未见过的异兽似的......
这特么还是人吗？
在内家宗师就敢自创功法融合气脉，知不知道气脉越多容纳的内力也就越多，尤其是在内家宗师的境界中，这就是比别人更领先的优势？
结果这家伙倒好，气脉越练越少......
能踏入十品先天，顾浅溪显然不是什么没见识的菜鸟，知道融合气脉意味着什么。
这原本至少应该是踏入十品乃至是十一品先天之后才开始考虑的东西。
先天强者才有追寻先天之上的资格，踏入十品大概就可以思考这个问题，十一品之后才正式付诸行动，这才是正常的流程。
你一个九品，哦不，之前才八品乃至是七品内家宗师的境界，你就能感悟到十品先天都不一定能感悟到的东西。
这不是非人是什么？
问题是还给这家伙练成了，刚才交手，江澈的确没能提前拦截自己的出招，却能够后发先至阻拦，靠的就是比她更快一步的运气速度。
有人说先天之上已经不依靠气脉了，是真正的气随念起，心念所至，体内的气就到什么地方。
届时会有诸多妙用，上天入地移山填海无所不能。
有没有这么夸张没人知道，毕竟现在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前路没有借鉴，只有融合气脉这条路还有点希望，所以有的人在走。
区别在于，有人走得远，有人刚起步。
顾浅溪止住念头，告诫道：“你能依靠身外的山川龙气提前感知敌人气脉变化一事，算是你最大的杀手锏，一般情况下不要轻易动用。”
“如果很轻易被人知道这一点，可能就会跟我刚才一样，暂时驱散所有气息，来对你全力出手。”
“你如果一直藏匿，等到最后再绝地反击，将会是绝杀。”
“尤其是对上比你更强的人的时候。”
江澈知道这个道理，也只是跟顾浅溪对练才没有隐瞒，自然也知道顾浅溪这是为他好，当即便点头应下，“我明白。”
顾浅溪也不再多说，“那我也没有其他好教你的了，你我若是放开了打，我未必是你的对手。”
“你只要撑过我驱散气息的这段时间，我落败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八品杀十品，如今踏入九品，应对十品越发轻松自如了，当真妖孽。”
“你去陪嫣儿吧。”
江澈拱手告辞，“那顾姨再见。”
等江澈离开笛院，顾浅溪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陷入沉思。
那句当真妖孽绝对发自肺腑，嫣儿能跟着这种人，也不知道将来是福是祸。
但徒弟都是自己推出去的，如今也只能祈祷江澈平步青云，荡尽妖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