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宿舍,瞿渊身旁的舍友翻看着校园论坛,语气带着一丝酸味。
“哟,你看这朋友圈,哈哈哈哈哈哈,他爹带她去F国度假,她爹?怕是干爹吧!”
“你们看什么呢。”
瞿渊微微蹙眉。
“喏,这个,学校的论坛上,一个女生发的,这可是那个新晋校花的朋友圈。”
“新晋校花?”
瞿渊微愣,他好像还真没怎么关注过。
“这你都不知道,落伍了吧,经管学院的安妍啊,那可是号称历届最美新生…唉,可惜…”
躺在上铺的男生摇摇头。
“可惜啊,早就被包了…”
“知道吗,这可是她同一个学院里的女生说的,那还能有错?”
“是啊,我记得姓唐,叫…哦对,叫唐佳琪说的,那是她们班长啊,应该错不了。”
瞿渊只是淡淡别过头,没说什么。
总有人喜欢抹杀别人的成果,把女子的财富归结为攀附高枝,把男子的财富归结为来路不正。
最后,即便一切都被戳穿,也无非就是轻飘飘的一句:不过是个富二代而已…
两个月的人情世故,给他上了一课,不仅仅是礼仪,处事,还有人心险恶。
这种听风就是雨,盲目崇拜相信的人,他不屑置辩。
真正看不起你的人是不会批评你的,他们只会冷眼旁观,看着你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人是不会飞的,蹦哒的越高,死得也就越惨,最终就是跌得粉身碎骨,再也爬不起来。
傍晚,江南市cbd,装修雅致的咖啡馆里。
“干什么呢,弄的神神秘秘的。”
安妍一袭波西米亚色的长裙,坐在瞿渊对面的板凳上,自顾自把面前的千层蛋糕端过来。
“唔,晚饭都没吃,好饿。”
“给你的惊喜。”
瞿渊看着少女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将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份拟订的合同递给她。
“妍姐,你不是愁咱们滨江国际酒店的餐厅,成本太高了吗?”
“嗯,是啊,超五星级酒店嘛,要准备的菜品种类实在太多,除非买预制菜…”
她点点头,接过合同。
“但拿预制菜当酒店主厨出品,这种事情,我和我爸妈,都是坚决反对的。”
“就知道你心疼这个,咱们以后的中低端食材,不用去批发市场了,也不用电商平台了。”
瞿渊指了指手机屏幕。
“我最近联系了一个村委会,当地滞销的农副产品,我们采购的话,价格比市价低不少。”
“我靠,这个价格!这都不比预制菜贵多少了。”
安妍挑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上面的数字。
虽然早就知道中间商差价赚的多,但他前世也从来没碰过农产品的销售。
没想到农业产品的差价居然这么高。
“难怪说种地不赚钱,早知道这样,上辈子我还找什么厂子做代工…直接卖蔬菜水果了…”
她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倒不是后悔,只是惊讶,毕竟前世,她也没有开一家大型超市的资本。
“这还是我们买的少,那些大型的食品加工厂,批发价在这个基础上,还要低百分之二十…”
“还低?”
安妍摇摇头,她怕再低下去,村民买种子,化肥,农具的钱都得赔进去。
“做的不错,解决了咱们供应链的问题,还顺便让一批村民挣了点钱,也算做了件好事了…”
她咽下嘴里的蛋糕,语气有些欣慰。
不仅是滨江国际的成本问题解决了一部分,能多给老百姓点钱,也是好事。
这种双赢的事情,是她最喜欢的,前世某位企业家的话,她深感认同。
优秀的企业创造利润,伟大的企业赢得人心。
谁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公司承担的杂七杂八的税,堪称五花八门,还要面对市场上几乎无止境的竞争。
对那些抠搜小气的公司,只要不违法,她都理解,但对那些反哺于民的公司,她尊重。
自然,反哺于民,也绝非放弃自己的财富和地位,舍弃优越的生活与人际网络。
对她而言,力所能及地保障员工的福利与待遇,为社会提供物有所值的产品与服务,便够了。
“你小子做的不错,给点奖励,现金还是银行卡?”
安妍少见地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
“不用,不用…”
瞿渊显然有些吃惊,摇摇头。
“不用这个吗?”
安妍摸了摸下巴。
“说吧,国庆假期想去哪,我带你去帝都玩玩吧,国庆嘛,而且帝都好玩的还是不少的。”
“你…带我去?”
瞿渊眼中失神了一瞬,嘴角微微翘起。
“不带别人吗?”
“怎么,你有女朋友啦?还是看上了哪个?我不去也行~还能给你们俩定个大床房…”
安妍挑眉,拿起桌上的咖啡,缓缓凑过去。
“哎,别不好意思嘛,大学不谈场恋爱,还能叫大学吗?”
他这个年纪,也该到情窦初开的时候了,真要是看上谁了,自己大不了砸钱帮这小子拿下来。
和谁谈对象,其实都无所谓,毕竟初恋鲜有走到最后的。
只要他还拿自己当老大就行。
“咳咳…”
瞿渊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瞳孔微暗。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我们去就行了,我哪有什么女朋友…”
“嗯,那就定了,我把这件事情交接一下,然后就订高铁票…“
安妍双手插兜,转身就要走。
“妍姐,等一下…”
瞿渊又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翻开几张图片,递到她面前。
“这些东西,你不管管?“
“不就是造造黄谣嘛?”
安妍翻了个白眼,这种东西对她一个“男人”来说,完全没什么杀伤力。
这些东西的出处,是经管学院一个叫唐佳琪的女生,论长相,倒也还算看得过去。
嫉妒他人更好的生活,这是人的天性。
至于接下来,把安妍朋友圈截下来断章取义,胡言乱语地造谣,她也早就习惯了。
舆论可以把一个人,一批人,乃至一个群体打上标签,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往往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即便偶有明智的人,融在这浩浩荡荡的潮流里,也只能装疯卖傻。
不然,迎来的就是最疯狂的谩骂。
她招招手,语气平静,似乎在处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她骂一百句,我的银行卡里,也不会因此少掉一分钱,想骂…呵,由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