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台阶在我脚下裂开蛛网纹。
我滚向左侧立柱时,三道青铜箭矢擦着后颈钉入墙面,尾羽还在高频震颤。
解析眼在视网膜上投出淡蓝色轨迹线,那些飞旋的星宿铜盘果然和药杵阵的二十八处灵力节点重合。
\"东北艮位......\"我抹掉鼻血,第九次强行启动解析眼。
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剧痛让眼前的星象图出现重影,但贺萱踮脚调整药杵时露出的脚踝疤痕突然在记忆里清晰起来——那是上个月她替我挡下毒针留下的。
第三根承重柱轰然倒塌的瞬间,我终于看清所有攻击都源自室女座铜盘。
从袖袋摸出磁暴珠碎片砸过去时,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这种程度的计算本该消耗三成精神力,但塔内的时间场让透支感放大了三十倍。
碎片与铜盘撞击出的紫色电火花里,我听见叶无痕的冷笑从上层飘下来。
那人渣居然把摩羯座铜盘顺时针转了十五度,原本规律的箭雨顿时变成无差别散射。
解析眼警报声在颅内炸响的刹那,我扑向摇摇欲坠的青铜灯架,右肩被箭簇撕开半掌长的伤口。
\"何师弟脸色不太好啊。\"叶无痕的声音裹着蛇类的嘶嘶声,他脖颈后的鳞片已经蔓延到耳根。
我看着他指尖缠绕的翡翠色毒雾,终于明白藏书阁长老收下桂花糕时为何欲言又止——贺萱的愈灵镯根本防不住神话时代的蛇毒。
强行第七次启动解析眼时,鼻孔流出的血滴在安神符的萱草纹绣上。
星象图此刻呈现出双重叠影,真实攻击点藏在被篡改的摩羯座背后。
当叶无痕将折扇插进天秤座凹槽,我知道这个疯子要引发连锁爆炸。
\"贺萱现在应该刚走进第三个安全屋。\"我嚼碎藏在舌底的醒神草,苦味混着血腥气在口腔爆开。
愈灵镯的裂纹每多一道,治疗反噬就会增强十倍。
三百倍痛觉......那个连药炉烫伤都会皱眉的姑娘,此刻正在某个时间流速正常的角落里煎熬。
青铜构件崩裂的碎屑擦过眉骨时,我借着痛楚带来的清醒看清了生门。
叶无痕故意留出的逃生路线是个陷阱,但墙缝里渗出的暗红色锈迹暴露了真正的阵眼。
当我把最后半块磁暴珠碎片按进锈迹最浓处,整层塔楼的机关突然集体静默。
死寂中传来鳞片摩擦石壁的声响。
叶无痕的瞳孔已经变成竖瞳,他手中融化的翡翠坠子正对着我虚化的左手。\"把真正的神器碎片交出来,\"他的声音带着双重回响,\"或者看着那小丫头的腕骨被反噬之力碾成粉末。\"
我按着持续虚化的左手冷笑,袖口滑出的却不是神器碎片,而是贺萱调配的九转还魂散。
玻璃瓶炸开的瞬间,解析眼捕捉到叶无痕脖颈鳞片瞬间闭合的防御姿态——果然蛇妖血脉最怕雄黄。
但透支精神力的惩罚来得比预想更快。
眼前的世界开始像素化分解,耳膜鼓胀得能听见自己脑浆晃动的声音。
当叶无痕的毒雾突破雄黄屏障时,我听见塔外传来熟悉的机关鸟振翅声。
那本该在三百里外的声响,此刻却穿透三十倍时间场撞进耳膜。
承重柱最后的残骸在我面前崩塌成齑粉,叶无痕的蛇鳞在毒雾里泛着不祥的幽光。
就在我准备引爆最后三张安神符同归于尽时,东南角的逃生通道突然传来金属断裂的脆响——有人正在暴力破解我两小时前设置的连环锁。
(接上文)
\"老何!\"秦羽的断剑卡进青铜齿轮的瞬间,我后腰撞上了他甩过来的机关匣。
齿轮咬合声在头顶炸开成金属暴雨,这家伙居然用改良版千机伞硬扛住了坍塌的穹顶。
叶无痕的蛇鳞擦过我侧脸时,秦羽的护心镜突然折射出刺目白光。
他后背抵着我的肩膀,十指翻飞给伞骨续上备用零件:\"东南墙角第三块地砖,你十二岁那年偷埋的土雷还在不在?\"
我咳着血笑起来,那枚用爆竹改造的劣质法器,居然真在第七层机关墙夹缝里炸开缺口。
解析眼在血色视野里强行校准坐标,三百二十七个灵力节点同时亮起的刹那,秦羽的袖箭精准钉入天枢位裂缝。
\"你他妈又偷学我破阵手法。\"我抹了把糊住左眼的血,指尖凝聚的灵力刃比平时凝实三倍。
秦羽踹飞两具青铜傀儡,反手抛来的药瓶里是去年除夕我送他的九花玉露丸。
叶无痕的蛇尾扫断三根伞骨时,我忽然看清他逆鳞下的能量脉络。
解析眼超负荷运转让鼻腔涌出黑血,但这次的计算结果清晰得可怕——那枚嵌在尾椎的翡翠坠子,分明是贺萱丢失的愈灵镯核心。
\"老秦!\"我嘶吼着撕开右臂止血绷带,秦羽瞬间会意掷出磁暴珠。
爆破产生的电磁场里,叶无痕的防御结界出现0.3秒僵直。
这足够我将改良版雷火符塞进他鳞片缝隙,符咒上还残留着贺萱调配的雄黄粉气味。
紫色电弧窜遍蛇身的瞬间,我听见自己骨头不堪重负的哀鸣。
解析眼终于突破临界值,整层塔楼的灵力流向在视网膜上纤毫毕现。
当叶无痕的毒雾凝成巨蟒虚影扑来时,我拽着秦羽跃向震宫方位,袖中甩出的十二枚铜钱精准切断阵眼供能。
\"不可能!\"叶无痕的竖瞳剧烈收缩,他脖颈鳞片因震惊全部炸起。
我踩着他甩过来的青铜灯台借力翻身,掌心亮起的不是神器碎片,而是贺萱替我补过三次的护身符。
符纸燃烧的幽蓝火焰里,三百道封印同时解除。
秦羽的机关鸟群撞破西侧窗户涌入时,我借着漫天飞羽的掩护,将最后三张安神符拍进叶无痕命门要穴。
他惨叫着坠向下一层时,我清楚看见那枚翡翠坠子裂成两半。
\"走!\"秦羽拽着我滚进突然出现的暗门,身后传来整层楼板塌陷的轰鸣。
他右臂被毒雾腐蚀的伤口还在冒黑烟,但改装过的机关臂已经弹出止血装置。
我们靠在爬满青苔的石壁上喘气时,我才发现暗门内侧刻着贺萱独有的萱草标记。
解析眼自动扫描出三小时前留下的灵力痕迹,那些断续的线条分明是她在剧痛中画的求救信号。
\"东南方向。\"我咽下喉间腥甜,扶着湿冷的墙壁起身。
秦羽正在给千机伞更换淬毒伞骨,闻言突然扯开我染血的外袍——左肩伤口渗出的血珠竟悬浮成箭头形状。
暗河的水声从脚下传来,秦羽拧亮萤石灯照向头顶。
交错的水管状结构中,某条管道内壁残留着治疗药剂的结晶。
当我们踩着青铜齿轮残骸爬上横梁时,整座塔楼突然开始九十度倾斜。
\"抓紧!\"秦羽的钩锁钉进承重柱的瞬间,我看见无数青铜构件在眼前重组。
原本向上的阶梯变成垂直向下的深渊,而贺萱的灵力波动突然从正下方三十米处传来。
齿轮咬合声渐次响起如同催命符,秦羽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封印:\"还记得毕业考那天的赌约吗?\"他笑着按下机关匣暗格,两副折叠翼在我们后背咔嗒展开,\"这次要是活下来,你得教我星象推演术。\"
下坠气流掀飞最后半张止血符时,我瞥见叶无痕的蛇尾在下方甬道口一闪而过。
贺萱的灵力痕迹在此处突然分岔成两道,其中一道泛着不祥的暗紫色。
当折叠翼展开的刹那,整座塔楼的灵力场突然开始高频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