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出殿门之时,朱元璋忽然高声喊道:“常茂,你且稍等片刻,待处理完手头之事后再折返回来一趟,咱尚有一些要事需要当面嘱咐于你。”
常茂闻声立刻止住脚步,迅速转过身来,面向朱元璋,抱拳躬身应道:“微臣谨遵陛下旨意!”
话说完之后,只见朱标面带微笑地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而跟在他身旁的常茂亦步亦趋,紧紧相随。两人就这样并肩而行,不多时便抵达了京营所在之处。
此时,阳光正好洒落在宽阔的操练场上,映照出一片金灿灿的光芒。而在这片场地中央,正有一支威武雄壮的军队在有条不紊地训练着,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口号声震耳欲聋,气势磅礴非凡。
领军之人正是徐达之子——现任魏国公徐辉祖。他身着一袭锃亮的甲胄,手持令旗,英姿飒爽地指挥着士兵们进行各种战术演练。当他无意间瞥见朱标的身影时,赶忙放下手中的令旗,快步迎上前去,单膝跪地行礼道:“微臣徐辉祖拜见太子殿下!”
朱标见状,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轻轻摆了摆手说道:“辉祖啊,快快请起!你如今身披甲胄,肩负重任,无需如此多礼!”听到这话,徐辉祖站起身来,但依然恭恭敬敬地回应道:“多谢太子殿下体谅!”
就在这时,徐辉祖突然注意到朱标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他定睛仔细一瞧,不由得大吃一惊,随即高声喊道:“常茂!竟然是你!”
原来,这常茂与徐辉祖自幼相识,小时候常常一起玩耍嬉戏,也算的上是好友,毕竟当年被这些二代们能在常茂手下过上几招的可不多,他徐辉祖就算一个!
然而后来随着徐家与常家关系逐渐疏远,彼此之间的往来也变得稀少起来。但那些童年时光里共同度过的欢乐日子,却始终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心底。
常茂听闻徐辉祖的呼喊,不紧不慢地从朱标身后踱步而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对着徐辉祖拱手作揖道:“哈哈,许久不见,魏国公风采依旧啊!在下常茂,特来向您请安问好啦!”
徐辉祖则是笑骂道:“好你个常茂,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当年茂太爷居然变的这般油嘴滑舌!快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常茂面带微笑地缓声道:“此事嘛,咱们稍后再议。今儿个太子殿下来此,可是身负重要事务啊!”听到这话,徐辉祖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心中暗自懊恼。方才只顾着看见常茂而兴奋不已,竟然把站在旁边的朱标给疏忽掉了!于是,他连忙转身面向朱标,恭恭敬敬地说道:“微臣真是罪该万死啊!一瞧见常茂,微臣便激动过头,以至于耽误了太子殿下您的正事儿,请太子殿下恕罪!”
朱标微微摆了摆手,神色温和地回应道:“无妨无妨,故友重逢,难免情绪激动些,这也是人之常情嘛。”徐辉祖见朱标并未责怪自己,不禁松了一口气,赶紧又开口道谢:“多谢太子殿下宽宏大量,微臣感激不尽呐!”
朱标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行了,咱也别客套啦,还是说说正事儿吧。我此次要前往江西巡查一事,想来你应该已经有所耳闻了吧?”
徐辉祖连忙应道:“回太子殿下,微臣今日在朝堂之上也有出席,自然知晓此事。太子殿下您为了江西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不惧路途遥远和艰辛,亲自赶赴江西视察民情,实在是江西百姓们莫大的福气呀!”
朱标静静地听着徐辉祖这番言辞,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位徐辉祖自从承袭了魏国公的爵位之后,整个人都像是换了一副模样似的。
想当初那个直爽坦诚、不善言辞的徐辉祖,如今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阿谀奉承的话语来了!
朱标眼神凌厉地看着徐辉祖,干脆利落地说道:“行了,别再跟孤啰嗦这些没用的话!你立刻给孤点齐一个千户,然后随孤一同赶赴江西!”
徐辉祖闻言不禁一愣,心中暗自诧异。
他万万没有想到,此次回江西,朱标竟然要求带上足足一千人同行。要知道,以往朱标外出巡视地方时,所带之人最多也就只有五百而已!
徐辉祖脸上瞬间露出为难之色,迟疑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这京营中的将士们各司其职,都有着明确的任务安排。
若是一下子从中抽调出上千人来,恐怕会对平日里的操练以及京城的防御造成不小的影响啊。”说罢,他偷瞄了一眼朱标的表情,只见对方眉头微皱,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朱标冷哼一声,语气严厉地反问道:“怎么?难道连你要公然违抗本宫的命令吗?”
听到这话,徐辉祖心头一颤,连忙惶恐地回答道:“微臣岂敢!只是这要调动京营的军队一事非同小可,若无陛下的首肯,微臣实在是无权擅自做主啊!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朱标眉头微皱,脸上带着些许怒意,声音略微提高地说道:“你难道认为,如果没有父皇的应允和首肯,我会亲自前来吗?”
站在一旁的常茂见状,急忙上前一步,为徐辉祖解围道:“徐辉祖啊,太子殿下此次可是奉了陛下的意思而来,你还不赶紧行动起来!”
说罢,他一边焦急地说着,一边疯狂地向徐辉祖使眼色,希望他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然而,徐辉祖这个人却仿佛完全看不到常茂的示意一般,依旧面无表情、一脸坚定地回应道:“回太子殿下的话,若无陛下的亲笔手谕或是口谕,微臣实在难以调动兵马。此乃军中之规,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常茂听到这话,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道:“哎,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这小子还是如此的死脑筋,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