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鸢站在一旁,几乎都要为这丫鬟喝彩了。
她这是料定了,自己定不会背叛她。
在她看来,两人是在同一艘船上的。
采月几乎与她日日在一起,自己很多的事情都瞒不过她。
即使如此,姜鸢越发气定神闲起来。
微微低头遮掩住了眼里的情绪。
李氏的视线不自觉地看向了她,见其一脸懵懂的模样,心里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好,你既然想弄个明白,我姑且问你,你身上为何有媚香!”
采月身体微微一怔,内心暗道不妙,自己怕是被人算计了。
媚香?
可是她身上怎么会有媚香呢?
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到了今天早晨的事情,视线猛地看向了姜鸢。
莫非是她要对付自己?
采月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当务之急,一定要否认媚香之事。
“夫人,奴婢不通医理,如何能知道媚香?还请夫人明察!”
话音刚落,她猛地开始磕头,没多久,额头上出现了一片青黑,中间夹着血丝。
采月跪着往前爬了几步,大声喊冤,“夫人,您当家多年,府中下人哪个不感念你的好?”
“奴婢被那坏了心肠的爹卖进了窑子,是府中管事看我可怜,才让奴婢来到了谢府。”
“夫人,您相信奴婢,奴婢不敢有任何勾引之心!”
见状,李氏心中倒是存了几分疑惑,看这丫鬟又是发誓又是哭诉的,好像真不是她。
何况,这丫鬟对谢府也是忠心耿耿。
若是冤枉了她,自己的名声反倒要受累了。
她转头看向府医,“这是怎么回事?”
府医同样也是一脸疑惑,刚才他的确闻到了媚香,但这会儿这香味倒是没了。
“夫人,刚才我确实闻到了异香。”
他慢慢靠近李氏的身边,一双眼睛带着邪恶,直勾勾地看向采月,悄声道:“夫人,若是这丫鬟不存在勾引之心,何苦穿那么好看?”
闻言,李氏轻轻点了下头,这也是她一直存疑的原因。
姜鸢自从徐州回来之后,天天着一身素服。
可那丫鬟,竟然穿金戴银的。
采月赶紧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主动将它递了上去,“夫人,难道这媚香是这个吗?”
“这是早上之时,姑娘主动给我的,说是可以驱蚊醒神,奴婢这才留下了,请夫人明察。”
“夫人,我只是一个奴婢,就算替世子提鞋也是不配的。”
言下之意,万事与她无关,都是姜鸢的意思。
姜鸢略微一挑眉,也懒得与之废话,反正一切自有李氏处理。
眉头紧蹙,只委屈道:“夫人,这的确是我所赠,但里面药物均是中草药,您可以让大夫看看。”
李氏心里有些不悦,质问道:“莫非你觉得鸢儿给你的还能有问题?”
姜鸢在一旁慢慢地接上了话茬,“夫人,姜鸢从无害人之心。”
转头望向采月,眼里有着痛心疾首,“采月,这些年中我待你如何?如今你冤枉我做什么?”
李氏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心里万分烦躁。
“大夫,麻烦你给看看。”
府医从采月手中取过药瓶,将之打开,只见里面竟然是水。
他细细地辨认着,艾草、万寿菊、百里香等等,均是一些普通的药草,并没有特别的。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
话音刚落,他便将药瓶还了回去,“夫人,确实是驱蚊的,偶尔闻闻能醒神,倒是不错。”
李氏脸色微微滚烫,心中有些愤怒,“采月,你有何话说?”
采月身体微微一怔,整个人呆愣了一会,竟然不是姑娘要对付自己吗?
整件事情细想一下,总觉得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正等着将自己推入万丈深渊。
可完全无踪无影,身体猛地一个颤抖,为今之计也只好否认了。
“夫人,姑娘,请你们明察,奴婢从没有说过这是媚香。”
“奴婢刚才只是询问,这是否是媚香。”
李氏脸色微微躁红,第一次被一个丫鬟给架在上面了。
这媚香也查不到,如今也没什么证据。
若是轻易放了那丫鬟,往后她的脸面往哪里搁。
视线移到那红彤彤的簪子上,虽然不合时宜,但毕竟死的是姜鸢的双亲,并不是那丫鬟的。
如此一来,自己要找那丫鬟的错处,总有些不足了。
李氏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
“一个丫鬟穿戴竟然如此奢靡,若是传扬出去府中下人岂不是要争相模仿?魏嬷嬷,把这丫鬟先关入柴房吧。”
李氏心里寻思着,关她几天,挫挫她的锐气。
姜鸢目光中闪过一丝清冷,她赶忙走到采月身边,将她搀扶起来,“采月,夫人慈悲,你在柴房之中静思己过。”
“等夫人消气后,我亲自跟夫人说说,让她放你出来。”
采月赶忙双膝又跪了下来,郑重地朝着姜鸢磕了几个响头,哭喊道:“姑娘,奴婢对您一向忠心。”
“刚才奴婢只是太害怕了,夫人一问香味,奴婢只记得这个了。”
姜鸢再次伸手将人搀扶了起来,“你对我的忠心,我一向看在眼里。”
一边安慰着,一边悄悄将这荷包放在了采月身上。
采月只觉得这句,有些话中有话,但仔细一想,又想不出什么问题。
“姑娘,还请姑娘帮忙美言几句,奴婢对世子绝无非分之想。”
李氏对于媚香如此大动干戈的主要原因,便是她不允许府中丫鬟惦记谢晋。
在她眼中,自家儿子是千好万好的。
采月在这一点上分得很清,姜鸢可是夫人的亲外甥女,她与谢晋之间的都是偷偷摸摸的。
如今已经两年了,别说名分了,姑娘什么都没得到,时不时地还要受夫人磋磨。
她是读不懂姑娘的心思,不明白她为何会无欲无求到这地步。
然而,这不妨碍着她会以此来威胁。
采月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姜鸢,嘴里无声说道:“姑娘,早点让世子来救我,不然我怕嘴不严。”
姜鸢听懂了她的唇语,嘴里透露出一抹冷笑。
她竟然敢以此来威胁。
或许时间太久了,她确实忘记了自己本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