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夏知忧平复情绪。
傅芜华瞧她难受,那些事还是不要再聊。
她从腰间摸索一张红色请柬,素白的手迟疑一阵,放入桌上,缓缓移至夏知忧身侧。
“娘娘,你看开些。下月我成婚,你与殿下来喝杯喜酒,顺便出宫散散心。”傅芜华小心翼翼说道,她知晓,说这些不合时宜。
若分散她一些注意力,可能于她有好处。
夏知忧低眸瞧见红色,唇角勉强扯出点干笑,“傅姐姐成婚?”
傅芜华脸色微红,轻点点头。
夏知忧捻起红色请柬,她打开请柬,目光瞥向请柬上的名字,“陆瞻?”她身子一滞,扭头盯着傅芜华,“陆瞻?玄幽王?你……你要嫁给他?”
傅芜华再次羞怯点点头,夏知忧满脸困惑,“你们……你们何时相识?”
“有一次,他受了伤,我替他疗愈,一来二去熟识。”傅芜华简单明了诉说。
夏知忧苦笑,“傅姐姐,你可知这个陆瞻,这个玄幽王是什么人。”
傅芜华睫羽轻颤,她低眸道一句,“知晓,太子殿下的小叔。”
夏知忧轻哼一声,她靠着座椅手抚前额,“看来,小叔可要好好感谢我,我算不算你们的媒人,若不是我将你从泗南郡带回来,他到哪里讨老婆。”
夏知忧心中不禁感慨,这个陆瞻一再想要她手中的手枪。此事未成,他倒将自己的好友拐走。
傅芜华低眸,脸色微烫,二人竟偶然成为亲戚。
“傅姐姐,王侯将相的婚姻皆不似平民百姓,往后在王府,你需谨慎小心些。”夏知忧宽慰一句。
傅芜华唇角微扬,捻起茶杯,放于手中,轻轻把玩杯盖。“我与他本属云泥之别,女子医学院正是需要精力筹划。
我一心从医,本无旁骛,得玄幽王青睐。他向皇上请旨赐婚,我也只能顺应。
如今来说,他待我也算好,我知晓,宫中争宠,明争暗斗。我与那些女子不同,有无男子宠爱又如何,即使成婚,我也不会学那些女子,只会拈酸吃醋。”
傅芜华放下茶杯,她负一手在身后,起身走几步。
她眸中有家国情怀,有悲悯众生,唯独没有儿女情长的扭捏。
夏知忧很佩服她,她一向大义,与她见过的女子皆不一样。
“娘娘放心,我虽嫁入玄幽王府,女子医学院的一切不会改变。我会继续发展女子医学,研究更先进的医术,造福更多人。”傅芜华回转身与夏知忧相视。
夏知忧缓缓起身,她含着热泪点点头,“傅姐姐,你真好,只是,皇叔……”
“我与他说过,婚姻只是一个女子的一部分,不是全部。我可以和他成婚,但并不能改变我。我可以有自己的追求与理想,我也不是他的私有财产,他无权干涉我。”
夏知忧捻起她的手,含泪相视,“傅姐姐,希望你幸福。”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我知晓你最近心情不好,恐未吃好休息好。
我为你开了几副养心安神,和中缓急的药。方才已给白芍姑娘,你多保重身子。”傅芜华叮嘱夏知忧。
夏知忧轻点点头,她看一眼白芍,“白芍,你送送傅姐姐。”
“是。”白芍屈身施一礼,摊手做请的手势。
傅芜华拍拍夏知忧的手背,轻移步伐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夏知忧陷入沉思。
比起她的幸福,她更愿意看到傅芜华大放异彩,可这是封建礼教的时代,女子必定会走上成婚这一条路。
清醒如傅芜华这样的女子,这个时代,女子的光芒也总是会被男子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