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的惊呼还在耳边。
穹顶外的未知能量已压近，神秘黑影的攻击如暴雨般砸下。
云澈的雷球撞在黑雾上，只溅起几点火星；凌尘的剑刃划开半寸，又被黏稠黑雾黏住；龙霄喷吐龙息，火焰刚触到护盾便被吸得干干净净。
灵虚的藤蔓刚缠住护盾边缘，就像被泼了强酸般蜷曲焦黑；灵渊的封印术刚在半空成型，便被黑暗能量撕成碎片。
莫皓骂了句脏话，他的骨矛扎进护盾又弹回来，擦着玄风的肩膀飞过；陆凛的电子蛇钻进黑雾，下一秒屏幕爆起雪花，他猛地摔了终端：“被反噬了！”白璎的机械臂射出激光，护盾上只留一道白痕，她的投影突然闪烁：“能量转化率不足百分之三。”
紫月的魔法阵开始冒黑烟，她咬着唇掐断咒语：“黑暗能量在吞噬魔力！”风逸的剑鸣弱了下去，他抹了把嘴角的血：“这护盾……在吸我们的力量。”
苏浅退到墙角，后背抵着冰凉石壁。
她看着众人额角的汗、颤抖的手，听着逐渐粗重的喘息——他们的体力和精神力，正在被这面看不见的网，一点点抽干。
“不能再拖了。”她攥紧掌心。
混沌心脏在胸腔发烫，黑金心脏的跳动声突然清晰起来。
上一次融合时，两股力量差点撕碎她的魂魄，可现在……她望向圣耀——那道始终立在最前的金色身影，又看向林炎——他正用实验体的能力修复龙霄被灼伤的鳞片，指尖泛着幽蓝微光。
“圣耀！”她喊。
圣耀转头，光剑上的光纹晃了晃。
“林炎！”林炎抬头，眼底的阴鸷褪成一片沉水的墨。
苏浅冲过去，站在两人中间：“我要融合混沌、黑金，还有你的光明力，林炎的实验体力量。”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石子投进深潭，“可能会死。”
圣耀的光剑“当”地落地。
他伸手按住她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物烫进皮肤：“我以光明起誓，护你周全。”
林炎的手指扣住她手腕，力气大得发疼。
他盯着她的眼睛，喉结动了动：“若你碎了……”他低头吻她手背，“我便把碎片拼起来。”
三人背靠背站定。
苏浅闭眼，混沌心脏先涌上来，暗紫色能量顺着血管爬满手臂；黑金心脏紧随其后，幽黑纹路在皮肤上绽开，与紫纹纠缠着缠上圣耀和林炎的手腕。
圣耀的光明力像温泉，顺着纠缠的能量流涌进来，烫得苏浅睫毛乱颤；林炎的实验体力量更冷，带着金属的锋锐，在她经脉里劈开一条路。
三股力量在心脏位置相撞，苏浅听见骨头裂开的声音，血腥味猛地漫进喉咙。
“撑住。”圣耀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林炎的手指插入她指缝，几乎要捏碎指骨：“看我。”
她睁开眼。
林炎的瞳孔里映着她的脸，染血的、苍白的、却亮得惊人的脸。
暗紫、幽黑、金红三色光在他们周围炸开，地面裂开蛛网纹，众人被气浪掀得踉跄，却都仰起头——那团光里，有希望在烧。
融合完成的瞬间，苏浅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团火。
混沌与黑金的力量不再撕咬，反而像两条温顺的蛇，盘在光明力筑成的巢里。
她抬手，掌心浮起一把剑——剑身一半暗紫，一半金红，纹路像活的，正顺着她的手腕往上爬。
“退开！”她喊。
众人连滚带爬往后躲。
苏浅深吸一口气，脚尖点地跃起，剑刃划破空气的尖啸盖过所有声音。
第一剑劈下，护盾震出波纹；第二剑，裂纹像蛛丝般爬满；第三剑，苏浅咬着牙把所有力量灌进去——剑刃穿透护盾的刹那，她听见玻璃碎裂的脆响。
黑雾翻涌着退散。
被护盾保护的神秘黑影终于显形——那是团扭曲的黑雾，中间嵌着颗猩红眼珠，正恶狠狠地盯着她。
“赢了？”龙霄抹了把脸上的血，咧嘴笑。
苏浅却没动。
她盯着黑影中央的水晶球——那团黑暗能量的核心，此刻正渗出一缕更浓的黑，像活物般钻进黑影体内。
黑影的眼珠突然鼓起来，发出刺耳的尖笑：“你们以为……”
地动山摇。
远处传来轰鸣，像是什么庞然大物在破土而出。
众人僵在原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苏浅握着剑的手在抖——那股能量，和无名老者说的“真正的试炼”，正顺着地脉，朝着他们，爬过来。
苏浅的剑刃“当啷”坠地。
融合之力抽干了她最后一丝力气，血从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滴在石缝里。
圣耀及时托住她后腰，光明力如细流渗进她经脉；林炎扯断自己衣袖，裹住她不断渗血的掌心，指腹在她腕间脉搏上重重按了按——跳得太弱。
“看！”墨羽的尖叫刺穿耳膜。
神秘黑影的黑雾突然倒卷，像被无形的手攥成一团。
猩红眼珠鼓成拳头大，眼白爬满黑丝，水晶球表面裂开蛛网纹，每道裂纹都渗出浓黑的雾。
黑影的“身体”开始膨胀，骨骼摩擦声像锈铁刮玻璃，黑雾凝结成嶙峋骨甲，肩背隆起尖刺，脚踩的地面陷下去半尺。
“那是……”紫月的魔法杖“咔”地断成两截，“水晶球里封印的，是更古老的黑暗源体！”
云澈的雷球在掌心噼啪作响，却迟迟没扔出去——黑影身上的能量波动，比之前强了十倍不止。
凌尘抽剑的手顿在半空，剑鞘撞在石壁上发出闷响；龙霄的龙鳞根根倒竖，喉咙里滚出低吼，却不敢贸然靠近。
陆凛的终端突然爆起蓝光，他猛地甩脱，烧焦的零件砸在脚边：“他在干扰所有电子信号！”白璎的机械臂悬在半空，齿轮停止转动，她的投影第一次出现慌乱：“能量计算模型崩溃……”
苏浅咬着牙撑住圣耀的胳膊站起。
混沌心脏还在发烫，可黑金心脏的跳动弱得像游丝——刚才的融合透支了太多。
她盯着黑影额间裂开的新眼，那眼尾勾着暗红纹路，和林炎实验体资料里“初代黑暗种”的描述，分毫不差。
“是陷阱。”林炎突然低笑，指腹抹掉她唇边的血，“从我们打破护盾开始，就在给他输送能量。”
黑影的双眼缓缓睁开，血光扫过众人。
莫皓的骨矛“噗”地碎成齑粉，他踉跄后退撞在墙上；灵虚的藤蔓刚探出头，就被血光烧成灰；灵渊的封印术刚画到一半，符纸自燃成黑蝶。
玄风的阵盘在掌心融化，他猛地甩开张满水泡的手：“这力量……能腐蚀一切法则！”
夜辰的拐杖重重戳地，他咳着指向黑影脚下：“水晶球碎了！”
众人望去。
那枚曾是黑暗核心的水晶球，此刻正片片崩裂，每片碎渣都裹着黑焰，钻进黑影体内。
黑影的骨甲泛起幽蓝光泽，背后浮现出九道黑影轮廓——竟是九具与他同模的黑暗躯体，半透明的，正缓缓融入本体。
“完了。”风逸的剑掉在地上，声音发颤，“这是黑暗源体的‘九厄归宗’……”
苏浅感觉有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
她攥紧圣耀的手腕，能摸到他脉搏跳得飞快——连光明使者都在紧张。
林炎的手指扣住她后颈，体温透过皮肤传来：“我护你。”
黑影的九道虚影完全融入本体。
他仰起头，笑声像钢刀刮过铜锣，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血光从他每道骨缝里渗出，地面的裂痕中涌出黑泉，腐蚀着石壁，发出“滋滋”声响。
“现在……”黑影的声音像两个重叠的男音，“该你们尝尝，什么是真正的绝望了。”
他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