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田略微思考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然后鼓起勇气说道:“官老爷,承蒙您不嫌弃我家这逆子,他向来做事毛毛躁躁、不分轻重的,以后他要是不听话,您尽管狠狠地抽打他就是了!”从这句话可以看出,秦田已经同意让秦岚山跟着张希安走了。
张希安听了秦田的话,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接着,他将目光转向了秦岚山,温和地说道:“去收拾一下你的行李吧,等会儿晚些时候跟我一起走。”
秦岚山没有丝毫犹豫或做作,立刻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与此同时,黄雪梅在舅母耳边轻声低语着什么。而张希安则从怀中掏出了一些银子,递给了秦田。这些银子的数量并不多,大约只有二两左右。
张希安微笑着对秦田说:“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亏待秦岚山的。只是他现在还欠缺一些磨练而已。”然后他接着说:“清源县城离这里并不远,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我的话,可以直接去衙门,报上我的名字,或者说是雪梅的舅舅,自然会有人帮你通报的。”
几个人又随意聊了一会儿天,时间过得很快,秦岚山已经收拾好行李出来了。张希安见状,便领着黄雪梅和秦岚山一起上了牛车。
上了牛车后,秦岚山忍不住又开口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呢?”
“先去我家。安顿下来再说。”张希安回答。
秦岚山回到张家后,被眼前张府的大院子震撼到了。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问道:“这是你家?!”
张希安似乎并没有在意秦岚山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进去吧,雪梅弄些饭。”然后便顺手将秦岚山带进了院子里。
秦岚山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他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宅子,院子里的建筑错落有致,厅堂,厨房,会客厅等等一应俱全,着实让他眼花缭乱。
与此同时,在李舍村,黄雪梅的舅妈对秦田的决定表示担忧。她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不满地说:“你可当真舍得,这么大的儿子,别人说带走就带走?万一……”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田打断了。
秦田反问道:“那能怎么办?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土里刨食?一辈子都见不着几次荤腥?”他顿了顿,接着说:“终究是要赌一把的。再说了,有雪梅看着呢。”
听到“雪梅”这个名字,黄雪梅舅妈立刻变得激动起来,她嘟囔着说:“别跟我提她,扫把星,克死了夫家,现在又要来害我儿子。”
秦田见状,呵斥道:“你闭嘴,你懂什么?”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恼怒,“好歹她还带了两斗米跟羊肉呢。”
黄雪梅舅妈却并不领情,她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还她,还她,我只要我儿子回来。”
“你莫不是疯了?!”秦田训斥道。“雪梅那会儿与你说了些什么?”
“她说,她现在过得挺不错的呢,那男人好像是个巡检,还是个捕头呢。”黄雪梅舅妈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其他的我就都不太听得懂啦。”
秦田听到这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那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呀?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官老爷呢,要你儿子能有什么用啊?就算真想要你儿子,随便找个理由不就把人给抓走啦,还用得着给你送米送肉的?人家那分明就是看在雪梅的面子上,想要提携他一把嘛,你还不明白吗?”
黄雪梅舅妈听了秦田的话,似乎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真的是这样吗?”
“那当然啦!”秦田笑着回答道,“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赶紧去把羊肉煮了,咱们今天也开开荤腥,尝尝这羊肉的味道如何。”
其实张希安收下秦岚山这件事,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他当时根本没有深思熟虑,只是单纯地觉得这孩子还有些培养的潜力,所以就没做多想。事后张希安也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大不了等秦岚山长大了,就让他顶替鲁一林的活儿。反正也不过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情罢了。
说到鲁一林,这场大雪可谓是给他的行程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原本计划好的出发时间,因为这场大雪而不得不推迟。毕竟,再怎么着急,也得等雪化了才能安全地踏上旅程。他虽然心中急切,但也明白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可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少爷,少爷。”鲁一林轻声呼唤着,声音中似乎透露出一丝急切。
张希安听到呼唤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鲁一林站在不远处,脸上露出一种神秘的表情。
“怎么了这是?”张希安好奇地问道。
鲁一林稍稍走近一些,压低声音说道:“借一步说话?”他的话语间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让人不禁心生好奇。
张希安见状,略作思考后回答道:“那你等会儿,我先把秦岚山送过去安顿好,马上就来。”他心想,鲁一林找他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还是先把秦岚山安排妥当为好。
“好嘞,好嘞。”鲁一林连忙点头笑道,“不急不急。”
张希安转身继续去照顾秦岚山,而鲁一林则站在原地等待。过了一会儿,张希安终于将秦岚山安顿好了,然后匆匆赶来寻找鲁一林。
当他找到鲁一林时,发现他正坐在一张破旧的书桌前,聚精会神地翻看着一本书卷。那书卷已经泛黄,甚至有些地方还破破烂烂的,显然是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传承下来的。
张希安走到鲁一林身边,顺势坐下,开口问道:“鲁大叔,什么事这么神秘啊?”
鲁一林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齿,然后说道:“嗐,没啥事,就是刚才看到那少年,觉得他面相不凡,所以想问问你是从哪里寻得的?”
张希安闻言,心中一动,他没想到鲁一林会对秦岚山的面相感兴趣。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道:“哦,他啊,黄雪梅亲戚。”
鲁一林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嗯,这少年确实是不错的命格啊。”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本泛黄的书卷上,似乎在书中找到了与秦岚山相关的线索。
“黄雪梅的表弟,今日去送了些吃食给他家,我觉着这小子不错,就顺势带回来了。”张希安言语平淡。
可这话落在鲁一林耳朵里,却是不简单。“总不会是众星捧月?!”鲁一林暗想。“莫不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没整点酒?”张希安岔开话题。
“哪能天天喝啊。”鲁一林笑道,顺势合上书,塞进怀里。“快过年了,大家伙都想过个好年。”
张希安听了点点头。临近年关,又恰逢如此规模的雪灾,老百姓的日子,确实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