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锦茉另一边的书翎闻言走了出来,跪在了林思的面前。
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背影崩得笔直。
林思围着他上下打量了一圈,啧了一声,“妹妹,他身子可还干净,姐姐可没有捡破烂的习惯。”
锦茉看到书翎的拳头藏在衣服下捏得很死,她转头嗤笑一声,“三姐别说笑了,我碰都没碰过他。”
话音刚落,衣服下泛白的拳头渐渐松开,你看,多听话。
不知道林思信没信,但是旁边的可落信了,“你不是很宠你的兽夫们吗?怎么舍得……”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有什么舍不得的,有人愿意为她冲锋陷阵,能让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做完主线任务,有什么,有什么不高兴的,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锦茉不知道是怎么结束宴席的,也不知道怎么离开的,只知道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的人变成了那个叫白一的少年雄性。
在洞中等候的兽夫们见她回来了,一窝蜂涌了上来,看到她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雄性,脸色都不太好。
但是他本人却仿佛没看到众人的脸色,怀里抱着自己的物品,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叫白一,我住哪个洞啊?”
大家看锦茉没有愿意开口的意思,还是穆凡打破了僵局,“住书翎那里吧。”
“住我那里。”锦茉打断了他的话。
“这怎么可能?”
“姐姐,这样不行吧。”
“对啊,又不是没有空洞。”
大家七嘴八舌地反对,锦茉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说了,然后转头看向白一,“我带你去我那里住,好不好?”
“我看你是疯了。”靠在一边的沭阳冷冷的开口。
她目不斜视,牵过白一的手往自己的洞穴走去,只丢下一句,“如果你觉得不行,也可以跟着他一起滚。”
“纵然他有什么不对,你也不能将他换给林思。”
闻言,锦茉脚下的步子一顿,松开白一的手,走到沭阳面前,“啪”的一声扇了过去,
“第一,作为低贱的雄性不可直呼雌性的名字,第二,是他自愿的,我看平时还是对你们太过纵容了,尊卑不分,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二遍,记住了吗?”
身后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锦茉,她以前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对兽夫们动手的,怕是真的要变天了,沭阳铁青的一张脸不再说话。
“是。”
听到其他人的回应,锦茉才面无表情的继续道,“锦玥已经大了,可以吃点正常的糊糊了,从今天起,就由昀澈养着吧。”
连小兽人都不要了,兽夫们内心一阵惊惧。
“还有每日的饮食,送到我洞中即可,守夜的事,暂停一下,”说到这里她捏起白一的下巴,看到对方眼里点点的星光,“我还是比较喜欢嫩的。”
白一的脸颊随着她的话,微微泛红。
啧,真是个可口的年纪。
回到洞中,白一的脸还是红扑扑的,他小心地问着,“我可以向那个雄性一样叫你姐姐吗?”
“当然可以,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锦茉看着他,侧头一笑。
白一的感觉自己的呼吸在那一刻都停止了,他的雌主也太好看了,对他也好温柔,居然还让他直接叫她的名字。
“锦茉。”他小声地念着。
锦茉将他的手拿起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触碰到肌肤的那一刻,白一的手猛地收紧,又着急慌忙地松开。
“怎么胆子这么小?”锦茉轻笑一声随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白一支支吾吾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逗你了,你自己收拾一下,我要去上山采药。”柜子里的药已经很久没有添加了。
“好。”
再次见到沭阳,那天下了一场初雪。
白一睡醒刚刚撩开门帘就忍不住惊呼一声,“锦茉,快来。”
听到他的称呼,跪在洞口的沭阳眼皮微颤。
“怎么了?”锦茉紧跟着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平静地转头让白一去取今天是食物,待他走远。
才走到沭阳身边,积雪已经在他肩上覆了厚厚一层,脸已经被冻得青紫,看来跪的时间不短。
“说”
长时间的一个动作,让沭阳接下来的动作有些僵硬,他颤抖地磕了一头,声音有些沙哑,“求雌主赐药。”
见锦茉还是冷眼看着他,没有动作才继续说道,“他快病死了。”
那个名字他不敢提,这段时间无论是谁提到,都会遭到一顿责骂,除了这个禁制,锦茉好像恢复到了以前的生活。
平静地上山挖药根,平静地跟林思讨论着族群冬季的食物分配。平静地过着每一天,只是有的时候会突然愣住,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沭阳也不想来提。
“回你的洞中去,整天操心那些有的没的。”锦茉的声音严肃,看样子是不想管了。
沭阳膝行到她脚边,抬起头哀求道,“求您救救他。”额头上磕破的那抹殷红刺痛了锦茉的眼睛。
还没等锦茉再次斥责,白一就端着食物回来,一脸疑惑,“沭阳怎么了?要救谁啊?”
锦茉接过他手中食物,往洞内走去,“不知道,大概是他朋友吧。”
随着兽皮帘的放下,沭阳的心死了,怪不得自己说要来求药的时候,他惨笑着说,不要去,锦茉不会给的。
沭阳一直跪到了晚上,最后晕倒,被穆凡和昀澈抬了回去。
雪飘飘洒洒地下了一整天,洞口的雪已经堆到了小腿的位置。
锦茉感觉洞中四处透风,不停地指挥着白一将火堆架的更旺一些。
可是无论怎样她都感觉不到一丝暖气。
“锦茉,你是不是病了?”折腾了许久,白一才看向床沿边裹得严严实实的锦茉问道。
“对,我肯定是受了凉,”她如梦初醒,光着脚跑到柜子边翻找着药材,嘴里不停地念叨,“病了,要吃药,病了,要吃药。”
白一叹了一口气,将鞋子拿着到她面前,蹲下无奈地说,“我给你穿上吧”
火堆影影绰绰,模糊间,她似乎又听到那个人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