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黄花镇的这一天,阳光洒在街道上,映照着人们忙碌的身影。
秋日的微风轻拂过脸庞,带来一丝凉意,却也夹杂着几分离别的惆怅。
秋心带着妹妹,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远远朝着即将离去的王秀秀奔去。
妹妹的小手紧紧攥着秋心的衣角,脚步有些踉跄,但依旧努力跟上姐姐的步伐。
王秀秀似乎也感受到了她们的注视,回过头来,微笑着向秋心挥了挥手。
秋心也同样回应着,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目送着王秀秀坐上马车,渐行渐远。
直到马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秋心这才转过身来,拉着妹妹的手,缓缓走回原地。
“姐姐,你是不是很舍不得秀秀姐姐呀?”,秋月仰着头问道。
秋心轻轻地摸了摸妹妹的头,蹲下身子温柔地看着:“嗯,有些舍不得呢,她是我们姐妹的大恩人,
我们这一辈都不能忘记。”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很快被她掩饰了过去。
说完,姐妹俩手牵着手,迎着温暖的阳光,一步一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
马车之中,陆景泽看着还未能从离别中抽身的王秀秀,抿了抿嘴,“怎么?舍不得?”
“嗯。”
王秀秀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仿佛还能看到秋心姐妹俩的身影。
听到这个回答,陆景泽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语气中带着几分醋意:“哼,我看你对所有人都挺挂念的,唯独离开我的时候,却是连头都不肯回一下!”
一时间,整个马车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酸味。
王秀秀原本还沉浸于离别的感伤情绪当中,但此刻被陆景泽这么一说,瞬间破功。
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哪有啊,再说了,不过就是两个小姑娘罢了,你至于这样跟我斤斤计较嘛?”
然而,陆景泽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他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可不是只有两个姑娘,别忘了,在那遥远的永州,不是还有另外两位......”
眼看着陆景泽越说越离谱,王秀秀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包随身带着的蜜饯,不由分说地塞进了陆景泽的嘴里。
“快尝尝这个,这可是此地出了名的杏脯呢,我觉得好吃极啦!”
其实,陆景泽本也就是想故意逗逗王秀秀而已,见她这急着堵自己嘴的紧张模样,倒是真觉有几分好笑。
于是,他也不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话说回来,你竟然自掏腰包买下了那座春花楼,又瞒着众人悄悄把它白白送了出去,难道就不心疼?”
听闻此言,王秀秀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面露痛苦之色,大呼小叫道:“哎哟哟,别…快别说了,都要心疼死了!”
她的表情夸张,显然是在故意逗陆景泽开心。
就这样,王秀秀装模作样地闹腾了好一阵子,似乎是终于过足了这场表演的戏瘾之后,复又将大半身体倚靠在了陆景泽身上。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似乎在整理心中的思绪。
“其实吧,钱财这种东西,只要有心去挣,总归还是能够再赚到的。”
“可是这些姑娘们就不一样了,如果连个稳妥的落脚之处都没有的话,哪怕手里握着良契,恐怕最后还是会沦落到那泥泞之地。”
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心疼,仿佛那些女子的命运与她息息相关。
顿了顿,王秀秀目光微微垂下,声音更轻了几分:“但凡有一线可能,谁又不想一辈子都活得清清白白呢?她们也曾是天真烂漫的少女,也曾有过对未来的憧憬,只是命运弄人,让她们跌入了深渊。”
“从前命运待她们不公,可她们不是天生就应该身处于炼狱之中的,这一次,选择权,在她们手里。”
陆景泽静静地看着她,听着她诉说心中所思所想。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颗石子,轻轻投入他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王秀秀的侧脸在车窗透进的微光中显得格外柔和,却又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坚韧。
陆景泽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她关心那些身处困境中的女子,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曾经的她,也曾被命运逼入绝境,也曾在那泥泞中挣扎求生。
可是,时至今日,她依然坚守着那份难能可贵的善良本性,甚至还萌生出要用自身的这份善良去惠及更多人的念头。
陆景泽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她的爱慕之情,早已超越了单纯的欣赏与怜惜。
她的善良、她的坚韧、她的温柔,都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深深吸引着他。
陆景泽看着她,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未来如何,他都会守护她,守护她的善良与梦想。
而王秀秀则靠在他的肩上,已轻轻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