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在这里?”江子淮看着女孩,神情诚恳。
女孩把手机放一边,对他说:“子淮哥,你忘了吗?三年前你出了车祸,所以你就躺到现在了。”
闻言,江子淮瞬间瞳孔骤然瞪大,原本眼睛就大的他,现在就睁得更圆了,一脸难以置信,“三年?!!怎么可能三年?他到那边才多久啊,不就是几月吗?怎么就...就三年了?”
“你是说,我已经躺在床上三年?!”他不可思议的在手机上激动的用手写字,此时他四肢恢复少许力气。
“是的,离你出事的那年已经过去三年。”
听到这些话,江子淮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目瞪口呆的愣怔着,似乎还没从这件事回过神来,“到底怎么回事?所以那个世界.....”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了。
忽然,江子淮朝女孩这边看,六神无主的伸手摸向女孩的脸,女孩还以为他要抚摸,正在窃喜,但片刻后,女孩感到脸颊上传来阵痛:“啊...痛..痛..”女孩痛到不禁皱眉头,出声制止:“子淮哥,你怎么了,怎么还捏人啊?”她一脸无奈。
“没什么....”他原本以为回来是一件开心的事,谁知道脑袋已经乱成一团,也不知是不是还没适应过来,还是有什么割舍不掉的东西,卡在心里头,挥之不去,让他难受。
“你叫什么?”江子淮继续在手机上写字。
“子淮哥,我叫秦敏,你忘记了吗?”
“我们认识?”
“是的,我们不仅认识还是校友,当年你在高三五班,我在一班。”
对于高中的生活,他几乎都快忘干净了,而且那时候也没有太多难忘的,无非就是经常收到女孩的情书,走在路上也经常有人追着他跑,递给情书后,又羞涩的逃开了。对了,好像那时候还有位腼腆的男同学也对他表白,后来还理直气壮对人家说,自己是直的,这才没了后续,因为这个事,稍微好的几名男同学就笑他一个礼拜。
想到这,江子淮不由嘴角上扬,微不察觉的摇了摇头。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眸子睁大,掀开袖子查看手臂,“胎记不见了?所以他是解脱了吗?不对,好像以前的手臂也是没看到,但大师说过还是会存在,所以他能回来是因为...为那个人当箭的原因吗?那他.....还好吗?”
“子淮哥?”女孩叫了一声。
江子淮才反应过来,回过神,呆若木鸡:“啊?”
“你怎么了?脸色怪怪的,还好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秦敏看他似在愣怔的发呆,便叫了一声。
“没,没事,就是忽然想到些事情,然后呢,我跟你在学校还有来往吗?”
“有,但我们很少.....”女孩在讲述他们之间,江子淮就神游在他与那个人之间,完全听不见女孩说的话。
如今他穿越回来,是不是那个江医生的魂魄也回到自己的身体了?还有那人当时伤那么重,他...会死吗?
晚上,女孩把江子淮安排妥当,这才离开医院。
江子淮躺在床上,脑海中就不停的跳出那个世界的点点滴滴,让他心烦意乱,“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忽然穿回来了,难道真的是死了吗?以后是不是也不会出现在那里?而且大师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这一晚,江子淮就带着无数个交由加错的问题沉睡...
“师傅,心脏已经换好了,接下来怎么办?”一人说道。
是谁?谁说在说话?
江子淮迷迷糊糊睁开眸子,眼前出现好些人影,他们围在一个黑暗无边无际的洞口中,中间是一张石床,冰凉的石面上躺着一位穿黑衣的人,此人就算闭着眼睛,那股冷凌的质感依然在五官中游走,分毫不减,让人由内而外感到一层冰冷。他静静地躺着,四肢修长垂直放置,他一眼就看出了此人是谁。
因为上方光照,躺在上面的人,整个身躯的边缘仿佛在发光, 光照的强度过于耀眼,如同一张平摊白纸,只能凭着阴影来分析他的五官。
这场景,宛如有数名医生站在手术台上在做一场紧急手术,只不过跟手术台不同的是,周遭没有那些高级设备,而是由一层无边无尽的黑夜取代,病人身体也没插上管道,只是上衣摊开,露出洁白的胸前,五六个人就站在旁边讨论什么,不过有一个人他认识,那就是大师。
“棺椁可是制作好了?”大师开口问一名弟子。
“是的,师傅,已经做好了。”
“好,把他放进馆里,丢入江河,沉潭封贮。”
“什么?这样的话他会死的。”那名弟子说道,其他几人也是面面相觑。
闻言,江子淮瞪大了眼,根本无法相信这话还是大师亲口说出来的,“沉潭封贮?为什么?大师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这样做自是有我的道理,不必担心,人各有命,他死不了。”
“可....”弟子还想多说一句,大师忽然看向他,怒瞪一眼,此人就乖乖闭嘴了。
“是。”
那些人正在挪动棺椁,江子淮看到这一幕,也急了:“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他想冲出屏障,但他的魂魄彷佛被人封住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让他压根出不去,而且怎么捶打都没有用,也没人听到他的声音。
“求你们!快放开他!”他在声嘶力竭的呐喊叫唤,眼泪不停往下滑,但没人给予任何回应,仿佛无人知道他就在这里,直至所有人都离去,洞口死寂下来,此间只觉得心里绞痛的更厉害了,让他痛不欲生。
许久,在江子淮无助痛哭之中,有个人从黑暗中走到他的面前。
看到来人,他立即站起来隔着瓶外向他喊道:“大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此时的江子淮已经哭红眼睛,看到来人就像看到刺猬,应激反应起身,对他一阵猛打追问,眸子怒然瞪,咬牙切齿,语气一句一句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徒儿该你了。”大师缓缓道。
“你说什么?”闻言,江子淮忽然顿住了。
“你可还记得答应我的条件,誓言不可儿戏。”
条件?什么条件?
对了,那次在庙里,大师好像说过这件事,什么以血为媒,以魂为契,以情之断,剃头为僧,囚以圆明,孑然此生,若有违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当时他还吓得不敢逗留,这才进入那家两兄弟的黑店。
还有一次,大师给他看过挖出自己心脏的过程,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什么十年之约,承受骨肉剥夺之苦,以血为媒,以魂为契,以情之断,若有违规,人神愤怒,永世不得超生。”
想到这些,江子淮忽然瞪大了眼,当时他根本就不放心上,毕竟也不是他的事情,所以这才当做故事听,所以没有认真的研究过这些话的意思,可如今....
“你到底想做什么?!”
“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