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娜一边向安盛说着,一边摇晃怀中抱着的孩子,目光温柔地凝视着远方,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与谭威相识的那段美好时光。在这些时日里,谭威送的工作证成了她最珍贵的宝物。
那卡片十分神奇,能随着光线和角度的变化呈现出不同的图案,萨仁娜时常拿出它,反复端详,仿佛谭威就在眼前。为了保佑孩子平安,她特意将工作证放在香囊里,挂在孩子的脖子上。
当萨仁娜看到从中原来的安盛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亲切感,她抱着孩子,缓缓走到安盛面前,安盛看着萨仁娜怀中可爱的孩子,好奇地问道:
“你说孩子父亲是中原人,他如今在何处?”
萨仁娜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轻轻叹了口气道:
“他、中原,我、不知道。”
安盛心中一动继续追问道:
“那他叫什么名字,我回去后可以替你打听?”
萨仁娜微微低下头,努力分析安盛说的意思,他跟长老大叔学的汉话不多,仅仅够些简单交流,许久后她轻声道:
“名字、谭威。”
“谭威!” 安盛震惊不已,手中的酒差点掉落。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萨仁娜,急切地问道:
“你说的谭威,高个方颅,宽腰阔背,凤眼剑眉,鼻尖有颗红痣?”
萨仁娜听着安盛的描述,眼中泛起泪光,连忙点头:
“是,是他。他有,一,能着火,铁匣子。”
说到这里,安盛心中愈发确定,他见过一次谭威的打火机,眼前这个孩子的父亲,应该是自家将军谭威。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既为将军的经历感到传奇,又为能在这里遇到将军的亲人感到欣喜。
部族之人听闻安盛是谭威的部下,整个营地瞬间沸腾,那些曾与谭威并肩作战的汉子们,纷纷端着酒杯围了过来。一个接一个地向安盛敬酒,口中不停地说着对谭威的思念与敬佩。安盛被这热情的氛围所感染,不再拒酒,他不能给谭威在这里丢人,很快便醉倒在地。
萨仁娜看着醉倒的安盛,心中五味杂陈,此时摆在她面前有两个艰难的选择:一是跟随商队去南方,与朝思暮想的谭威团聚,让孩子能在父亲的身边成长,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二是留在这个熟悉的部落,这里有她的族人,有她生活多年的回忆,孩子也能在这片土地上延续部落的血脉。两种想法在她的脑海中不断交织,很是纠结。
直至后半夜,萨仁娜依旧没有做出决定,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在这无尽的纠结中,迷迷糊糊地睡去。萨仁娜在睡梦中梦到了很多,她梦到自己踏上了前往中原的路途。
梦中的中原繁华热闹,数不尽帐篷连绵在城池里,大家都穿着上好的羊毛袍子,到处都是买卖山货的商人,她抱着孩子,急切地穿梭在人群中,四处寻找谭威的身影。
终于她看到了谭威,谭威正满脸笑容地站在那里,可当她满心欢喜地跑过去时,谭威却只是紧紧抱着孩子,对她视而不见,谭威身旁还站着一位中原女子,那女子眼神冷漠,突然伸出手,用力将萨仁娜推倒在地。
萨仁娜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想要呼喊谭威,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更让她绝望的是,孩子在混乱中不见了踪影,萨仁娜心急如焚,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孩子,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在梦中放声大哭。
凌晨的萨仁娜从梦中哭醒,她猛地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这时她听到小福的大哭声,原来是尿湿了,正难受地哭闹着。萨仁娜连忙抱起小福,换了尿布,心中还沉浸在刚才那个可怕的梦境中,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营地,安盛一行陪着部落长老,早早地来到萨仁娜的住处,他恭敬的对萨仁娜说道:
“夫人,我来带您和小福回中原,您和孩子也该和将军团聚了。”
向导通译后,萨仁娜微微摇头,坚定地说:
“安掌柜,谢谢你的好意,但这里,这个部落才是我的家,我不离开。”
安盛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萨仁娜会拒绝,于是极力劝说:
“夫人您不知道,谭将军如今在开州做了大官,生活十分优渥,您和孩子过去,就能过上好日子,一家人也能团团圆圆的。”
萨仁娜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
“安掌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部落里的族人都是我的亲人,我舍不得离开他们。”
安盛见萨仁娜态度坚决,知道再劝也无用,只好作罢,他从怀中拿出此行的部分获利现银,递给萨仁娜说道:
“这是给夫人和小福的,希望他能用这些买些用品。”
萨仁娜没有推辞收下了,随后她又询问了些谭威的近况,安盛斟酌着言辞,择要相告,略去了谭威成亲之事,对于将军家事,安盛肯定是偏向谭威的。
安盛的商队北行之旅收获颇丰且异常顺利,他们不仅与野人女真部落达成了良好的贸易合作,还开辟了新的商路,满载而归。与此同时,在战场上,谭威的圭圣军正按照既定计划行动。
他们巧妙地利用计谋,成功骗开了彼德堡和踏马堡的寨门,攻破了这两座寨子。随后圭圣军又马不停蹄地回师陌陷堡。
陌陷堡的守将谨慎,探马布防,所以得知彼德堡和踏马堡被攻破的消息后,加强了防守。当圭圣军试图偷袭时,被敌军严密的防守挡了回来,谭威站在阵前,看着坚固的陌陷堡,眉头紧锁,他不愿贸然强攻,只是下令将陌陷堡围困起来。
张小甲经过吕智安的手术,已经苏醒,他躺在担架上坚持参加军前会议,这一点谭威默认同意了,营帐内校尉们围坐在一起,商议着如何攻克陌陷堡,谭威分析道:
“敌军如今决心死守,寨堡封闭,若我是敌军主帅,定会在守寨同时,支出兵力,袭扰我们的后勤粮草。”
徐悠听后,站起身说道:
“将军,依我看,我们必须想办法对战敌军主力,才能彻底拿下陌陷堡,不然拖延下去,于我军不利。”
赵国强却满脸担忧,他说道:
“将军,陌陷堡地势险要,敌军防守严密,主力都在寨前防御,若强攻,咱们圭圣军定会损失惨重啊。”
众人各抒己见,讨论得十分激烈,全然不知联军那边都快急疯了。
与此同时,虎踞堡大营前,方光琛匆匆走进营帐,带来了一个消息:
“诸位,有好消息,我们终于找到了圭圣军的下落。”
随后公告了最新军情,众人听后,表情各异,却无人接话,只有黄崇因谭威此次行动未请示而大发雷霆,他怒目圆睁大声追问:
“谭威现在何处,他如此贻误战机,不怕军法无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