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威也不想扩大影响,对那几个大头兵道:“都给我立刻回营,找你们主官自罚!” 军士们低着头,灰溜溜地朝着军营方向快步走去,其实谭威知道这些别的军队的兵丁,定然不会回去挨罚,但他本就不想管,他只是觉地最近有点不安,潜意识要掐灭一切导火索的苗头。
谭威正准备转身离开时,一位身着长袍的文士走上前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拱手说道:“谭将军,在下冒昧,想邀将军前往翠云楼一聚,共饮几杯,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谭威抬眼打量这位文士,只见他气宇轩昂,举止间透着不凡的气度,心中压下了狐疑,点头答应下来,谭威觉的这人有些说法。
二人并肩来到翠云楼的雅间,刚一落座文士便利落的自我介绍道:“谭将军,实不相瞒,在下乃谏台中郎刘闻言。” 谭威一听,心中顿时一猝,要知道谭威在前世军校学习时,从书上知晓刘闻言的名字。
刘闻言曾精心总结王阳明的《备边十三策》条陈,以极具前瞻性的策略,大胆提出过江南对口支援的方式,将宣大蓟辽四处的农商利益与江南各商会紧密绑定,以此稳固边防,后世对此说法褒贬不一。
刘闻言接着说道:“谭将军,身为言官,陛下曾多次在我面前提及您,对您在静海之战中的英勇表现赞赏有加。” 谭威听闻,连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陛下谬赞,谭某不过是尽了军人的本分。”
刘闻言看着谭威,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谭将军,我观您似乎早就认识我,不知是何缘故?” 谭威微微一笑回答道:“刘大人,久闻您的大名,您对边防之事的见解独到,谭某虽身处军旅,却也有所耳闻。” 刘闻言听后,爽朗地笑了起来说道:“好,好!今日能与谭将军相见,实乃幸事。” 说罢他亲自为谭威斟满酒,两人举杯,一饮而尽,连喝了十杯。
酒过三巡,两人交谈甚欢,刘闻言见多识广,对朝堂局势、天下大事了如指掌,每一句话都透露出预见性。谭威来自现代,知晓大明的历史走向,偶尔也会提及一些独特的观点,让刘闻言耳目一新。刘闻言也承认此次是奉陛下之命,前来北大营巡检。
谭威趁机询问:“刘大人,不知清军在蓟州的最新情况如何?” 刘闻言放下酒杯,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详细地解释道:“清军在蓟州一带,表面上看似陆续北撤,实则暗中在调兵遣将,他们的意图着实难以捉摸。不过据我所知,其兵力部署有诸多蹊跷之处,恐怕在谋划着一场大的行动。”
谭威听着刘闻言的分析,心中暗自佩服。这时他突然又想起郑宝克扣军粮之事,刘闻言身为巡检,自然压郑宝好几头,便说道:“刘大人,我正有一事想向您请教。这昌平州的北府司库,声称粮食不足,可我看昌平州的储备不该如此。”
刘闻言听后,摆了摆手道:“谭将军,酒后不谈公事。此事我记下了,待我回营后,定会公事公办,绝不姑息。” 谭威看着刘闻言,愈发对此人产生了兴趣。
谭威与刘闻言在翠云楼相谈甚欢,酒足饭饱后,两人一同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刚踏出隔间,谭威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旁边的雅间,竟是郑宝坐在里面。谭威心中一动,想着这郑宝圆滑,行事官僚,若能让刘闻言露一面,或许事情能有所改变。他不动声色地拉了拉刘闻言的衣袖,低声说道:“刘大人,您看那边,好像有个熟人,咱们过去打个招呼。”
说罢便带着刘闻言朝着郑宝所在的雅间走去,可刚走到门口一露面,谭威又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哎呀,刘大人,是我看错了,不是熟人,咱们走错了。” 刘闻言微微一笑,心中明白谭威此举必有深意,也未多问,两人便转身离开了,没有去注意早在雅间愣住的郑宝。
谭威目送刘闻言远去,这才带着张狂、杨威朝着城外军营的方向走去,三人骑着马,沿着官道缓缓前行,一路上谭威心中还在思索着与刘闻言的交谈以及郑宝的事情。大约行了一里路,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僧人和二三十个手持棍棒的人,他们一字排开,拦住了谭威等人的去路。
那僧人面容冷峻,目如铜铃,盯着谭威大声指责道:“你就是谭威吧!你可知道,你烧了孙善人的田庄,犯下了大错!” 谭威听后心中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反问道:“大和尚,你说我烧了孙善人的田庄,可有证据?” 僧人愣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证据?这事儿大家都知道,还要什么证据!”
谭威冷笑一声道:“没有证据,就不要在此血口喷人。” 说罢便准备策马离开。那僧人却不依不饶,向前一步拦住说:“不管有没有证据,你今日都得跟我走一趟,给孙善人家一个交代!” 谭威心中明白,今日这事儿恐怕躲不过去了,他与张狂、杨威对视一眼,三人同时抽出腰间的佩刀,提马向前,打算硬闯出一条路来。
谭威胯下的辽东马感受到主人的战意,也变得躁动不安,突然前蹄高高扬起,朝着那僧人踢去。僧人反应敏捷,侧身一闪,躲开了马蹄。谭威趁机举刀朝着僧人劈去,僧人迅速抽出一根禅杖,挡住了谭威的攻击,并顺势回击。与此同时那二十多人也一拥而上,将谭威三人团团围住。
就在这危急时刻,远处传来一阵熟悉而整齐的马蹄声,谭威心中一喜,定睛一看,原来是徐悠带着二十多名圭圣军骑兵赶到。徐悠看到谭威等人被围,立刻大声下令:“给我把他们围起来!” 圭圣军骑兵迅速行动,转眼间局势逆转,反将僧人一伙人围住。
谭威看着被围的僧人,冷冷地问道:“说,是谁指使你来的?” 僧人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谭威心中明白,能带兵器横行于州府内,身后必有高人指使,此时若强行逼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
大战在即,哪有这么凑巧会遇到这伙人,不排除这是有人下套,看来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人盯上了,再与这些人纠缠下去实在不值。于是他挥了挥手道:“放他们走!” 僧人见圭圣军势众,自己这边毫无胜算,便带着众人灰溜溜地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