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在身上,还是手臂这么明显的地方,想也知道不太可能。
不过知道归知道,朱稚可不会拆穿他。
只一脸恶趣味的猜测:“许是这些奴才在宫里待的久了,把这皇宫当做自己家的后花园了,皇子阿哥说打就打,也是有的。”
一语双关!
茉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拿帕子替大阿哥擦了擦额头上的灰尘。
皇帝匆匆赶来,就听到主仆二人对话,心里也窝了火。
“曦月,永璜怎么样了?”
朱稚:“皇上,您可算是来了!方才您走得快些,不曾和我一道,可是没看见那惊魂一幕!”
惊魂一幕?
皇帝有些纳闷儿,从何说来?
不就是大阿哥被奴才苛待了,晕了过去吗?
朱稚看热闹不嫌事大,心里是十二万分的幸灾乐祸,面上依旧是绘声绘色的给皇帝讲起大阿哥差点被创死的一幕。
皇帝被她的添油加醋气的摔了手串,“那追赶阿哥的狗奴才呢?”
朱稚扫了一眼双喜,“快提上来吧!”
“是!”双喜领命下去。
朱稚似笑非笑的看着床上的永璜,拉着皇帝越发的义愤填膺:“皇上,您也先别急着生气,此似乎还有比这更气人的呢!”
更气人的?
皇帝气的头顶冒烟儿,“曦月,你快说与朕听,朕倒是想听听,还有什么更比这还要气人的!”
茉心低眉顺眼的在一旁候着,此刻不经意的把大阿哥的衣裳袖子往上捋了捋,“皇上,您瞧……”
???!!
居然把朕的儿子掐成这样?
皇帝这下是真的傻眼了,不禁发出灵魂拷问:“这些奴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朱稚忍不住想笑,不过为了功德,还是忍住了。
“皇上,这好好的阿哥,被这些狗奴才弄成这样,一看就是哪个九族缘浅的狗东西干的!不然她们拿来的胆子?”
没九族,才有这样的胆子。
话糙理不糙,皇帝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
不是家中无九族,谁敢?
反之,若是家中还有人,又是谁给她们的胆子?
皇帝此刻疑心病发作,心里闪过一张脸。
皇后从长春宫姗姗来迟,一进门就见伺候大阿哥的嬷嬷被打得皮开肉绽,顿时吓了一大跳。
“皇上……”
“皇后来了?”
“这……听闻永璜病了,臣妾……”皇后支支吾吾,下意识觉得大事不妙。
满脑子都是想着一会儿怎么狡辩。
皇帝笑了,阴阳怪气的笑:“你整日里忙个不停,难为你还记挂永璜。”
明明是淡淡的语气,皇后却是吓得不轻,“皇上?”
朱稚在一旁看着夫妻俩亲亲我我不办正事,忍不住插嘴,替皇后说情。
“皇上,皇后娘娘这些日子忙着在慈宁宫侍疾,又要打理后宫,忙的脚不沾地,大阿哥一时,想来只是一时无心之失,定是那些奴才们自作主张,不关皇后娘娘的事!”
皇后感激的看向高曦月,没想到她居然还肯替自己说话。
皇帝有些古怪的看向高氏,也是没想到她还能替皇后说句公道话。
不过皇帝自己的儿子被奴才们磋磨,心里也有气,“皇后日理万机,既然忙得脚不沾地,那就将手中的事放下,歇一歇,日后这撷芳殿就交由娴妃照管吧!”
娴妃和皇后分权,这些日子皇后早就把她视作眼中钉,如今居然连撷芳殿都要让她管,顿时只觉得心中凄苦。
“皇上……臣妾只是一时疏忽,才让这些奴才怠慢了永璜,请皇上……恕罪!”
皇帝:“你不必多言,你宫务繁忙,朕知晓!”
“今日永璜身边的人统统打出去,重新换几个懂事的。”
皇后险些要哭了,娴妃娴妃又是娴妃!
皇后的差事,交给娴妃,撷芳殿都交给她,岂不是长了她的气焰?
朱稚接收着来自皇后的暗示,却只是装作没看见。
动不动就是绝育手镯,到底谁要跟她一伙啊?
呵!
这时永璜幽幽转醒,拉着皇贵妃不肯放手。
“娘娘……”
“永璜醒了?”见他依偎在高氏怀里,想起方才看过满手淤青的样子,皇帝心里五味杂陈。
像是有些惊讶,永璜揉了揉眼睛:“皇阿玛?您怎么来了?儿子在做梦吗?”
皇帝坐在床边,见他神游,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阿玛早就来了,你这孩子,被几个奴才欺负成这样,也不知道吭声!”
吭声?
永璜心里有些恍惚,要是吭声有用,自己为何还要大费周章?
他们欺负自己是没娘的孩子,自己也不是没有暗地里的告状,可是有什么用呢?
皇祖母替自己罚了伺候的去人,可没几日又故态复萌了。
到底谁在背后指使?
自己一个无权无势还没娘的阿哥,如何敢说?
越想越觉得委屈,永璜忍不住落泪。“是儿子不中用,给皇阿玛丢脸了!”
朱稚撇了他一眼,有些嫌弃他的鼻涕落在自己的衣裳上,赶紧起身把位置让给皇帝。
“皇上,永璜不过是个刚入学的小阿哥,您待他也不必太过苛刻了。如今他受了委屈,皇上替他做主,下次他就知道找谁替他做主了!”
“哎!”
皇帝忍不住叹气,知道永璜有点小聪明,先前找了太后替他做主,这回又找上皇贵妃。
就不知道找上自己的亲爹。
心塞。
这等不被信任的滋味儿……
皇后比皇帝更心塞,被打脸,被责问,还要被永璜这个白眼狼演一场。
十足的无妄之灾!
此刻只能在一旁赔笑。
“永璜,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只管来找皇额娘,皇额娘也自会替你做主的!”
永璜瑟缩的往皇帝怀里靠了靠,然后不经意间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对皇后强装恭敬道:“谢皇额娘挂怀!儿臣知道了。”
朱稚:……
演的挺好的,下次还能再改进,可以不要那么明显。
可真是个人精子!
皇后被他这样的表现弄得里外不是人,还想狡辩一句自己是无辜的,都不知道怎么下口了。
皇帝脸色也不好看,自己的皇后小肚鸡肠,容不下一个小儿,用这么浅显的法子收拾自己的儿子,说出去叫人笑话。
不管是笑话自己后宫不宁,还是笑话自己的皇后是个蠢物,这两者在皇帝看来并没有差别。
都是受人耻笑。
皇后的虚伪,皇帝不想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