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大将军回朝请安,宫中“失宠”的皇贵妃又开始死灰复燃了。
朱稚面对皇帝这个蛋疼的病号十分不友好,一会儿和小嫔妃争风吃醋,一会儿又要这个要那个的。
“皇上,您可是好些日子没来翊坤宫了,内务府的奴才看人下菜碟,送来的东西都不如以往那般,我看这珠子,还比不过那莞嫔的一双鞋上襄的呢!”
皇帝:……
不就是一双襄了珠子的鞋嘛?
居然还能记了这么久。
可见小肚鸡肠!
“朕让内务府送些更鲜亮的来,可好?”
“皇上,那臣妾这珠子是独一份儿,还是别人也有呢?”
“……”
皇帝蛋疼的同时心口也疼。
气的。
独一份儿,独一份儿,什么都要独一份儿!
“都给你,只有你有,她们都没有,怎么不是独一份儿呢!”
朱稚可不管他脸色好不好看,当即喜笑颜开,“臣妾就知道皇上会疼人,谢皇上!”
皇帝无奈:“你啊!往日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如今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朱稚将手里的果子递给他一个,哀怨的开始叹气。
“臣妾可是知道皇上最近宠爱莞嫔,她的永寿宫成了热灶,臣妾这个人老珠黄的老人也就只能眼巴巴的瞧着了。”
“唉!这些日子倒是朕冷落了你,也难怪你这般醋意大发,今儿我就在翊坤宫陪你,心里可好受些了?”
听皇帝要在翊坤宫留宿,颂芝连忙殷勤的伺候着,又赶紧让人备了晚膳送上来。
翊坤宫娘娘不能失宠,否则岂不是被那些新人爬到头上!
皇帝留宿,朱稚笑得意味深长。
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他的下半身,这会儿都烂了,还能怎么编?
皇帝不愧是皇帝。
吃过饭,只一个许久不见孩子们,只片刻功夫一屋子的孩子就到了。
吵吵嚷嚷的正殿,如今藏着皇帝的自尊。
几个孩子不懂晚上要做什么,只叭叭叭的说着话,听嬷嬷的,挨个儿在阿玛额娘跟前表现。
“额娘……人之……初……”
“额娘……哥哥……天地……玄……”
“阿玛……儿子要……跟……阿玛睡!”
朱稚看着如此“父慈子孝”的一幕,心里暗自对孩子们说了声不好意思。
毕竟自己可是个黑寡妇来的。
就这样,有了孩子打岔,翊坤宫早早熄了灯。
后宫众人也见怪不怪了。
毕竟皇上年岁越发的大了,想来是没有精力折腾那档子事。
皇帝依旧是每日蛋疼得想要撞墙,请了御医看诊,却始终无能为力。
每每夜深人静,痛到极致,甚至生了想要做个太监的荒唐念头。
可是堂堂一国之君,又如何能……如何能是个太监呢?
若是当真如此,消息一旦传出去,那这龙椅恐怕就要易主了。
实在是舍不得这皇位,尽管每天疼得佝偻似虾米一般,兄弟们在一旁虎视眈眈,皇帝还是不敢动手一了百了。
正是这样日复一日的折磨,让皇帝整个人又瘦了一大圈。
走路都打晃。
这点变化,苏培盛早就看在眼里。
“这天……怕是要塌了!”
徒弟们不敢吱声儿,心里却有许多小心思。
宫里只有齐妃的三阿哥和皇贵妃的六个儿子。
三阿哥蠢笨又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如今母家又不得力,实在是除了年长一无是处。
那翊坤宫……
朱稚手松,这是后宫都有共识的。
宫里的奴才们哪个不想在翊坤宫娘娘手底下做事?
若是……
那翊坤宫娘娘就成了太后娘娘,提前讨好太后娘娘,怎么不算是功臣呢?
后宫嫔妃奴才们都有一肚子的小心思,日子也就一天一天的这么过着。
这些年皇帝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齐妃野心迅速膨胀。
一副皇位都是自己儿子囊中之物的降智模样,惹得后宫众人心中不断的咒骂。
丽妃看不惯齐妃,一肚子牢骚只能拉着宜嫔发。
“不过是个落魄户出身,如今大家都升了位分,就她起起落落还是个妃位,养的儿子也是个蠢笨的,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
宜嫔嘴角抽搐,只能眼神示意她轻声些。
偏偏丽妃是个没眼色的,任由她使眼色使到眼皮抽筋,还依旧喋喋不休。
没办法,只能凑近她耳边,轻声道:“阿哥们都还在,娘娘何必这般?若是被皇贵妃娘娘听去了,那……”
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些,皇贵妃知道了,肯定不会高兴的,宜嫔心想。
丽妃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连忙捂住了嘴,瞪了一眼宜嫔,“你可不要告诉娘娘是我说的!”
宜嫔:……
不说,皇贵妃就不会知道了?
如今后宫风云变化,在这翊坤宫的地界儿,翊坤宫阿哥们屋里的猫狗每天叫了几声,恐怕都有人禀报皇贵妃。
哪里是自己不说就不知道的。
隔墙有耳。
小阿哥们也有自己的耳朵。
“丽娘娘,快来!”
这时,远处的六阿哥咚咚咚跑过,拉着就要往窗户底下跑去。
“六阿哥,怎么了?可是找着了?”
“丽娘娘,找着了!”
原来是蛐蛐儿跑了,满院子乱窜呢。
也就是这样的快活日子,很快就被打破了。
翊坤宫主殿。
“你说什么?”
颂芝险些惊声尖叫起来,只能用手指塞住自己的嘴。
周宁海方才连滚带爬的进门,气都还没喘匀呢。
“娘娘,内务府传来消息,说是在制凤袍了!”
朱稚挑眉,“府里可是传了消息进来,可说了是谁?”
“娘娘,将军夫人让人秘密传来的消息,说是朝中有人请旨立后,皇上恐怕要立新后,夫人说了,娶富察氏之女为后!”
这个富察氏,可不是荣贵妃的富察氏。
是真正的富察氏主家嫡女。
周宁海不明白皇上想什么,只知道自家娘娘日后恐怕是处境尴尬了。
这次选秀,就为了选个皇后?
选一个小黄毛丫头为皇后,那宫中的皇贵妃算什么?
只有朱稚知道,皇帝这是准备要对年羹尧动手了。
富察氏已经有了一个贵妃,又要立一个皇后,为了制衡年氏,老皇帝是不管不顾了。
这几年皇帝身体越是弱,心中对年氏的恐惧就越发的深。
也不知道怕什么,反正就是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恐惧。
朱稚当然不会告诉他,他的预感根本就没有错,他的蛋就是自己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