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的请帖都已安排妥当,纷纷送往各府。
而那新出炉的安阳王,自然也是不能遗漏的。
回想往昔,像这样的聚会,通常只需邀请从三品及以上的官眷出席便足矣。
人数无需过多,只要能让场面热络起来,有个喜庆的氛围就行。至于那些品阶稍低一些的官员家眷,则会派遣专人送去贺礼,表示心意。
然而此次情况却有所不同。
一来,乃是景泽帝示意要办一场盛大的花宴;二来呢,唐宁心中另有盘算,她想要邀请兵部郎中吴夫人前来参加。
这位吴夫人夫君吴季常乃兵部郎中一职,正五品。
既然要邀请吴夫人,唐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正五品以上所有官眷全部列入了邀请名单之中。
如此一来,可以预见的是,待到花宴举办之日,必定是人潮涌动、宾客盈门,整个郡王府大门怕是要被挤得水泄不通。
好在齐越这位宝郡王深得圣宠,连他所居住的郡王府,其占地面积都比原先的惯例多出了大大的一圈,否则还真容纳不下这么多人。
在如今的上京城里,安阳王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焦点人物,但宸王和安王也不遑多让。
之所以会这样,原因无他,只因一则流言蜚语在上京城内迅速传播开来——据说这两位王爷即将迎娶正妃,而他们的正妃人选将会从上京的世家大族中精心挑选而出。
原本众人都认为郡王府举办的这场花宴,只会向三品及以上品级官员家眷发出邀请函。
然而最终受邀参加花宴的竟然包括了所有五品及以上品级的官眷们。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引发了人们诸多猜测:难道皇帝并不希望这两位王爷所娶的妻子有着过高的家世背景?
因着这份猜测那些门第颇高的世家大族纷纷对这两位王爷敬而远之。
毕竟一旦成为这两位王爷的妃子,就意味着将要跟随夫君前往遥远的封地生活,从此与繁华热闹的上京城渐行渐远。
若是不出什么意外情况的话,恐怕终其一生都得留在那偏远之地了。
每当想到这些,众多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们便不由得打消了攀附这两门亲事的念头。
即便能当上王妃又怎样呢?与其嫁到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倒不如嫁给上京城中普通官员人家做个安稳的妻子来得自在舒心些。
高门贵女自然这么想,可小门小户的姑娘心思就活泛了,那可是王妃啊,搁以往哪里轮的到她们。
所以花宴之前,上京的铺子热闹了,唐宁名下的店铺因此还大赚了一波。
“齐国公府也递了帖子,来人会有你韩家小表妹。 ”
唐宁依旧想调侃一下。
可齐越不接招,揽过唐宁的腰肢到自己的怀里,“她不是同齐佳赫要定亲了,怎么也来参加花宴。 ”
因着相看的意思,那日要来的官眷定然是主母夫人带着自家未曾婚配的姑娘。
唐宁:“齐家说到底同你连着血脉,他们完全可以借着亲人名义来祝贺。 ”
“我现在在想齐国公府背后的人会不会是温氏。 ”
唐宁完全把李仕玉排除了,实在是李仕玉不按常理出牌,这次的做法虽是向皇帝投诚,可他似乎更想搞事情,把事情闹大。
“别皱着眉头,有我呢。 ”
齐越抚平了唐宁微蹙的眉头,轻轻的吻了吻媳妇儿的脸蛋。
“管他背后的人是谁,迟早会被逮出来,再说了天塌下来有太多人顶着,哪里轮的到我们。 ”
“我们这样的身份,就是享福的命。 ”
“说到底我们就是外来户,又不是局中人,看看戏就好。 ”
“若是有人想拉我们下场,那就看看谁癫过谁。 ”
对于很多事情,他们两夫妻完全就是一个旁观者,就算有人算计,他们依旧游离在外,反击起来自然也不会客气。
“是是是,我老公说的都多。 ”
话虽如此,可唐宁依旧会谨慎小心。
她已经把家中能调动的手下都召集起来,还向长公主府,唐国公府借了婆子丫鬟,到时候几步一个婆子丫鬟侍卫什么的,就算事端发生也要在自己可控制的范围内。
转眼间便到了花宴那日,一大清早,唐宁便开始精心布置人手。
从府邸大门一直延伸到内院,每隔几步便安排一名婆子或丫鬟站岗值守,而在关键位置更是部署了身手矫健的侍卫。
这样一来,整个府邸宛如铜墙铁壁一般,哪怕事端突然发生,也定然会被迅速察觉并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绝不会让局势失控。
郡王府内有一方规模颇为宏大的池塘,这池塘宛如一颗碧绿的宝石镶嵌于府苑之中。
池塘中央矗立着一座精美的亭台水榭,其建筑风格典雅别致,飞檐斗拱、雕梁画栋,与周围的碧水绿树相互映衬,美不胜收。
而连接亭台水榭和岸边的,则是两条悠长的木质廊道,它们蜿蜒曲折地伸向两端,仿佛两条灵动的巨龙卧于池畔。
此次的花宴正是精心布置在这池水的两侧。
一侧专为女眷们所设,另一侧则是男客们的席位。
这样的安排恰到好处,既让双方能够遥遥相望,欣赏到彼此的风姿绰约,又巧妙地将男女分隔开来,避免了不必要的冲撞和尴尬。
虽是乔迁宴,可其中暗含着相看的桥段,那么诸位名门闺秀们自是少不了要一展自己的才情。
于是那座位于池塘中心的亭台水榭摇身一变成表演舞台。
虽为主人家,可凭齐越和唐宁身份并不用去迎客,然在内院的他们也依稀听见了外头的热闹。
这足以证明今儿个的阵仗会有多大。
真不是唐宁有被害妄想症,而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到时候什么下药,落水害人手段层出不穷,嘴上的争风吃醋都还是排不上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