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三年冬,许昌城朱雀大街突然炸开一声巨响。晨雾未散的街道上,满载柴草的马车轰然炸裂,冲天火光中,“曹贼篡汉” 的血书如黑蝶般漫天飞舞。百姓们惊恐奔逃,踩碎的陶碗与孩童啼哭混作一团,巡逻的虎豹骑握紧长枪,矛尖映出不远处茶楼二楼闪烁的诡异人影。
曹操猛地推开议事厅雕花窗,凛冽寒风卷着灰烬扑在脸上。案头密报堆积如山,最新一封还带着焦痕 —— 陈留世家连夜调集私兵,宛城方向传来铁器锻造的闷响。“这些老匹夫,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一拳砸在檀木桌案,震得《孙子兵法》竹简簌簌作响。
程昱拾起飘落的血书,眉头拧成川字:“丞相,此乃明晃晃的挑衅。” 话音未落,郭嘉摇着羽扇施施然步入,青衫下摆沾着夜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今市井流言四起,倒教某想起当年董卓之乱时的童谣。” 他指尖轻点血书,“若以谣制谣,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抚掌大笑:“奉孝果然深得我心!传令下去,让戏志才速速炮制三篇檄文,就说世家私通匈奴、强抢民女!再派人扮作流民,去各郡县哭诉世家恶行!” 他抓起案上虎符,青铜纹路硌得掌心生疼,“顺便告诉曹仁,虎豹骑暗中集结,三日内务必掌控许都四门。”
与此同时,荀彧的书房内烛火摇曳。桥瑁将一叠泛黄竹简重重拍在案上,墨迹未干的 “军户世袭” 条款刺得人眼眶生疼:“文若兄,这是赵俨冒死抄录的密卷,字字直指曹操狼子野心!” 荀彧望着窗外被乌云吞噬的残月,苍白的手指摩挲着密卷边缘:“明日早朝,便是我等与曹贼决裂之时。”
夜色渐深,郭嘉的别院却亮起盏盏孔明灯。情报网首领单膝跪地,呈上的密信还带着汗渍:“祭酒,荀彧与桥瑁已联络三十余位官员,准备联名弹劾丞相!” 郭嘉把玩着棋子,黑子在棋盘上划出诡异弧线:“有趣。去告诉赵俨,让他再‘发现’些有趣的证据 —— 比如,某位大人与匈奴使节的密会记录。”
曹丕伫立在文昌阁顶层,望着城外连绵不绝的火把。寒风卷起他的玄色披风,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与更夫梆子声交织,恍若战鼓前奏。“备马!” 他突然转身,腰间玉佩撞出清脆声响,“我要去见父亲。” 侍从们望着世子坚毅的背影,谁也没注意到他袖中藏着的半截断箭 —— 那是今早从爆炸现场拾得,箭尾刻着陈家徽记。
许都城外十里,黑衣骑士们的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为首之人揭开面具,赫然是失踪半月的颍川豪族族长。他展开一卷黄纸,上面 “清君侧” 三个朱砂大字狰狞如血:“子时一到,便按计划行事。记住,许昌四门的守将已被重金收买,只要……”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悠长的狼嚎,惊起林间宿鸟。
城内,曹操与郭嘉对弈正酣。棋盘上黑子如铁蹄,将白子逼入绝境。“报!” 黑衣卫士跌撞而入,“司徒府赵俨…… 赵俨带着密卷,往荀彧府上赶去!” 曹操手中棋子 “当啷” 坠地,目光扫过案头未拆封的密信 —— 那是张辽从北疆发来的,提到匈奴单于突然调集十万铁骑南下。
郭嘉收起折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丞相,这恐怕不是巧合。赵俨此举,怕是要将荀彧架在火上烤。” 曹操起身望向许昌城,朱雀大街方向腾起滚滚浓烟,隐约传来喊杀声。他握紧腰间佩剑,剑鞘上的螭虎纹硌得掌心渗血:“传令下去,封锁荀彧府邸。另外……” 他压低声音,“让程昱即刻去查,最近是否有匈奴细作混入许都。”
夜色愈发深沉,许昌城宛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世家的密信在鸽群间传递,曹操的暗卫在街巷穿梭,荀彧的书房亮了整夜的灯。而在这暗流涌动的漩涡中心,赵俨抱着密卷,在街角突然被黑影拦住去路。月光照亮对方腰间玉佩,正是曹操亲卫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