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战鼓余音,白龙江畔尸骸枕藉。张辽单骑断后,青釭剑刃滴血,身后残旗在硝烟中猎猎作响。十万匈奴铁骑如黑云压城,箭雨破空之声恰似恶鬼呜咽。“快马传讯许昌!” 张辽抹了把脸上血污,将染血的令箭塞进斥候手中,马蹄踏碎满地霜华,朝着东南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铜雀台内歌舞正酣。曹操斜倚蟠龙榻,酒樽映着璀璨灯火,嘴角笑意未散:“孙权鼠目,困于北境自顾不暇;刘备迂腐,偏安交州自掘坟墓。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尔!” 话音未落,忽闻檐角铜铃骤响,一只信鸽扑棱棱落在汉白玉栏杆上,银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 正是步骘专属密信标记。
曹操瞳孔微缩,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去。展开密信的刹那,酒樽 “当啷” 坠地,琼浆泼洒在盘龙柱上,竟似鲜血蜿蜒。“孙权已疑步骘通敌,三日内必有处置!” 寥寥数语,直如惊雷贯耳。“来人!” 曹操青筋暴起,手中信纸簌簌作响,“速召荀攸、荀彧至书房,任何人不得靠近!”
片刻间,荀攸疾步而入,见主公面色如铁,案上密信字迹未干,顿时心头一紧。待荀彧匆匆赶到,三人围聚烛火之下,信纸在风中沙沙作响。“步骘若失,东吴虚实尽失!” 曹操拍案而起,烛火猛地一跳,将三人身影映得忽明忽暗。荀彧捻须沉吟:“须得设局保他周全,只是……”
正商议间,环佩叮当,环儿捧着漆盒款步而入:“魏王政务劳神,且用些杏仁酥。” 那淡紫色纱裙拂过荀攸袍角,曹操却猛然推开美人,目光如炬:“速拟假诏,就说步骘私放曹俘,已被孙权枭首示众!” 环儿手中漆盒险些跌落,却见主公已转身继续谋划,只得垂首退下,衣袂间残留的龙涎香混着紧张气息,在室内萦绕不散。
东吴王府内,鲁肃立于阶下,神色凝重:“主公!曹操议和不过缓兵之计,万不可……”“够了!” 孙权猛地掷下笔,竹简滚落案前,“北虏压境,江东粮草将尽,不议和难道坐以待毙?” 鲁肃望着主公鬓角新添的白发,终是长叹一声,将谏言咽回腹中。
而在荆州,刘备展开交州舆图,手指划过崎岖山脉:“孔明,此地瘴疠横行,恐难行军。” 诸葛亮摇着羽扇轻笑:“此乃天赐良机。曹操若知我军西进,必分心来防,恰可解孙权之困,成鼎足之势。” 刘备抚掌大笑,眼中燃起希望之火。
许昌书房内,烛泪滴落成痕。曹操将假诏书递给心腹:“连夜送往江东,务必让孙权亲信得见。” 荀攸抚掌赞叹:“如此,步骘必能瞒天过海!” 曹操负手望向窗外,忽闻远处马蹄声急如骤雨。“报 ——” 一斥候跌跌撞撞冲入,满面血污,“匈奴十万铁骑改道南下,直逼许昌!”
曹操手中茶盏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浇在绣着金线的锦袍上,他却浑然不觉。“不可能!本王已许鲜卑单于黄金万两!” 他扯断腰间玉带,将地图撕成碎片,墨汁溅在脸上,宛如血泪。荀攸荀彧面面相觑,冷汗浸透重衣。
就在此时,窗外狂风骤起,烛火 “噗” 地熄灭。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翻窗而入,月光映出半张覆着青铜面具的脸,声音冷若冰霜:“丞相大人,别来无恙啊……” 曹操瞳孔骤缩,腰间佩剑已出鞘三寸,却见那黑影抬手间,一道寒光直奔面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