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的街头,霓虹灯已经开始闪烁。
魏子昊裹紧衣领,跟着徐雪在错综复杂的弄堂里七拐八绕。
在确认无人跟踪后,才靠近那扇半掩的药铺门。
轻轻推开门,屋内几盏油灯昏黄摇曳。
光影里,刘书记沉稳的面庞出现,身旁还站着药铺的同志。
魏子昊迅速用真实之眼扫描了一下所有人的信息,发现都是红党在沪市地下战线的同志。
等他进来,刘书记露出温和笑意,眼神却庄重无比。
他上前握住魏子昊的手,声音低沉有力:
“德华同志,辛苦啦!
你送回去的情报和物资很关键,老家的家长都看在眼里,为此专门安排人带来了对你的奖励。”
“都是我应该做的!”
听闻老家的家长都知道了,魏子昊这一刻感觉荣光照耀。
刘书记说完,从身后桌子上拿起一个小盒子打开来。
只见一枚系着红绸的五星勋章,金属质感在微光下闪烁。
五星通红,如同血染。
五个角的周边,金色的光芒延伸闪耀。
五星下方,一段长城托起金色的麦穗拱卫。
边上的几位同志自发围拢,眼神炽热。
刘书记双手托着勋章,轻轻靠近魏子昊胸口。
亲手郑重的给他别上,又仔细整理绶带。
周围响起轻微的掌声,稀少但热烈。
魏子昊低下头,看着那枚象征热血与忠诚的勋章,心脏擂鼓般跳动,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
千言万语挤在嘴边,却只剩一句:
“值了……”
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可嘴角扬起的,是自豪又无畏的笑。
最后,魏子昊将徽章和奖励文书都收入了怀里。
自己现在的身份,注定它们只能在空间里吃灰。
不过想着家长给的奖励文书,他又偷偷的笑了。
虽然自己并没打算使用,但组织的心意他真切的感受到了。
自己只有努力坑死鬼子,为老家输送去更多的物资,才对得起这份信任和荣耀。
。。。。。
军统在经过周密策划后,终于开始行动了。
“砰!”
沪市黄道会门口,黄道会行动大队大队长赵松涛被一枪击毙。
这个赵松涛在成为日本人的一条狗后,多次为特高课提供军统和红党的线索,造成许多抗日志士被搜捕。
而且平时欺压良善,鱼肉百姓,公共租界的民众对其都是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只是平常他出行都是吆五喝六的一堆小弟跟随,很难有机会。
这次王天木为了实行和魏子昊之间的计划,特意跟踪赵松涛一周。
发现对方每周五的晚上都会一个人偷偷外出,然后第二天早上又悄悄回来。
中途去干什么他不想知道,要杀就在黄道会门口杀。
于是军统设计了这一刻的刺杀,至于为什么选在黄道会门口?
当然是为了方便对方好抓住己方的杀手,也为了震慑那些汉奸卖国贼。
只要你敢投靠日本人,那就要洗干净脖子等着军统上门。
在被一枪击穿脑袋后,赵松涛扑倒在地。
门口执勤的帮众迅速拔枪,朝正往外跑的杀手开枪。
“砰砰砰...”
果然,正在逃跑的杀手冯如军被其中一枪击中左大腿,身体一下子摔倒在地。
眼见后面的两人追了上来,冯如军躺地上开枪连连射击。
只是他故意打偏三枪,然后将最后两颗子弹射向左面那个人。
“砰!”
“砰!”
“咔..咔..”
左面那个帮众直接软倒在地,剩下那个人见杀手凶猛,正准备躲起来。
忽然听到前面传来枪机空撞的声音,明白对方没子弹了。
探头看去,果然,前面的杀手正懊恼的将枪砸过来。
此刻,黄道会门内又跑出了十多个人。
看到帮会成员都出来了,他迅速往杀手跑去。
在靠近后抬手一枪朝其右腿射去,然后用枪指着对方:
“不许动,再动打死你!”
冯如军躺地上不再挣扎,这本就是安排好的戏码。
只是腿上的疼痛,让他在心里不停的骂娘:
“靠,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动了?”
上来就又给老子一枪,狗日的鬼子!
这活儿可真不容易,他在心里腹诽道:
“王天木,你妈拉个巴子的,这次要是成功了,你不给我申请个云摩勋章,我跟你没完。”
想着接下来要面对的审讯,冯如军笑了笑。
“加入军统,早就知道有这一天。
反正都是一个死,些许风霜罢了!”
特高课内。
得知黄道会行动大队大队长赵松涛被军统刺杀,南造云子暴怒异常。
这段时间就没一件顺心的事,不是这里出事就是那里挨批。
还有上次德川华子的事,她站电话前被土肥圆批斗了一个小时。
想到德川华子,南造云子眼神里流露出一抹荡漾。
那家伙怎么这么能干?
自己都有点不堪征伐。
“阿七,确认是他吗?”
被逮回来的阿七,此时正在审讯室隔窗外辨认。
“嗯…是…是吧。”
望着里面的男子,身形很像,不过他也不确定。
主要是他没看清楚脸,这怎么认?
而且想着要指认自己的同胞,他也是内心犹豫。
这感觉是当叛徒一样,让他心内煎熬。
“到底是不是?”
边上的南造云子眼神如刀,厉声道。
被吓一跳的阿七赶忙点头,“是、是、是!”
“带走,用刑。”
“嗨伊!”
见两个凶神恶煞的特务上来架起他就走,阿七慌神了。
“太君,我都说了,求求你们放过我。”
“饶命啊!”
“砰!”
审讯室内,吉川赤坂对着冯如军就是一顿特高课三件套。
盐水鞭、炙火烙、玄铁签。
。。。。。。
“云子小姐,对方肯说了。”
刑讯科的吉川赤坂来到办公室,向南造云子汇报道。
“好,走!”
审讯室里,冯如军遍体鳞伤,此刻靠墙坐在地上。
“姓名?”
“冯如军。”
“职务?”
“军统沪市站行动组组员。”
“9月22日,你是否乘船去了江阴?”
冯如军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问话的南造云子,然后低头不语。
他知道面前女人的可怕,被军统抓住后还能从监牢逃脱,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且对方曾窃取无数的情报,被小日本誉为‘帝国之花’。
自己不管是说“是”或者“不是”,都可能被对方问出破绽。
所以他干脆来个闭口不言,装作默认。
南造云子见对方的神情,自以为了如指掌,一切尽在掌握。
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江阴布防情报,被对方给破坏了,又气急败坏的问道:
“冯桑,可以告诉我你们是如何得到情报的吗?又是谁卖给你们武器的?”
“.....”
“冯桑,说一句和说十句并没有区别。”
“在军统眼里,只要你进了特高课,不管你说不说,只要活着出去,你就是叛徒。”
不得不说,南造云子非常懂攻心之计。
这一番话,拿捏得冯如军哑口无言。
妥妥的阳谋。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冯如军本就是来当死间的,现在不过是在刻意博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