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绝境,真相全揭
白璃的指尖在我眼皮上结出冰碴,地宫崩塌的轰鸣声里,我听见青铜断戟撕裂空气的尖啸。
青鸾的羽翼掀起罡风试图阻挡,那柄缠绕着黑色雾气的凶器却在触及白璃背心的瞬间,被裂缝中突然伸出的冰晶锁链绞成齑粉。
";你连自己都骗过了?";我反手扣住白璃冰凉的手腕,她脖颈的彼岸花图腾已经蔓延到锁骨,系统地图上的血色问号正在我识海里拼出天机宗藏书阁的布局图。
三百年前烧焦的梁柱投影与此刻崩塌的地宫重叠,我猛然想起玄机子叛逃卷宗里缺失的那页——被三昧真火烧穿的窟窿,边缘残留着冰霜痕迹。
裂缝吞噬我们的刹那,莫尘的剑光劈开坠落的穹顶。
他束发的缎带被气浪掀飞,猩红瞳孔里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星图:";别碰那些冰晶!
那是...";
后半句话被空间扭曲的波动碾碎。
失重感裹挟着腥甜的血气,我护着白璃砸在潮湿的岩壁上时,系统提示音刺得耳膜生疼:【检测到天机宗禁地·永劫之渊,是否立即签到】
";你非要找死?";白璃突然拽着我衣领撞向右侧,方才立足处的岩层轰然炸开。
黑雾凝成的利爪擦着我后颈掠过,在护体罡气上刮出刺目的火花。
借着青鸾翎羽燃起的火光,我终于看清深渊全貌——倒悬的青铜巨鼎压着九根断龙柱,鼎身裂缝里渗出的黑潮正幻化成千万张嘶吼的人脸。
白璃的冰莲咒印在鼎耳处明灭不定,她指尖凝结的血珠滴落时,鼎内突然传出锁链绷断的脆响。
我望着那些随血珠蒸腾而凝实的黑影,突然读懂系统地图的提示:三百年前被焚毁的藏书阁秘档,此刻正在黑雾中一页页重组。
";玄机子抽走了镇魂鼎的龙脊钉。";白璃的广袖被罡风撕开裂缝,露出小臂上与我系统界面同源的星纹,";他用天机宗三十三位长老的元神喂鼎,就为把永劫之渊改造成...";
九道龙吟同时炸响,黑雾中浮现的怪物让我呼吸骤停。
它们有着青鸾的尾羽、莫尘的剑痕、甚至我昨日刚斩杀的魔将铠甲,每张扭曲的面孔都在发出玄机子的笑声。
最先扑来的那只利爪上还沾着天机宗制式玉佩,让我想起三日前在坊市遇袭时,那个故意撞翻我签筒的算命先生。
签到按钮在此时疯狂闪烁。
我硬抗下怪物撕咬,任由左肩被扯出血洞,终于在腥风血雨中按下了确认键。
白璃的惊叫与系统提示同时炸响:【签到成功,获得";蚀日晷";——该法宝需以宿主心头血为引,倒转时可净化方圆百里邪祟】
苍穹突然裂开七道金痕,北斗星图化作光柱贯入深渊。
我咳着血握住浮现的青铜晷针,发现晷盘背面刻着天机宗初代掌教的名讳。
白璃的冰莲咒印在此刻全部崩解,她染血的掌心突然贴上我后背:";用我的血!
玄机子当年抽走的龙脊钉...咳咳...就藏在我灵脉里...";
晷针转动时,那些啃噬我伤口的怪物突然发出惨叫。
它们身上腾起的黑烟在空中凝成玄机子的虚影,而系统地图显示的血色问号,正全部汇聚到白璃心口的位置。
蚀日晷的青铜针尖刺入掌心时,我尝到了铁锈味的因果。
北斗光柱灼烧着黑雾,那些嘶吼的怪物在玄机子虚影中扭曲成三十三道锁链的形状——每道锁链末端都拴着半枚天机宗长老的命牌。
";龙脊钉是幌子!";我踉跄着撞在倒悬的青铜鼎上,晷盘背面初代掌教的名讳突然渗出金漆。
白璃的血顺着冰晶锁链爬满鼎纹,三百年前的幻象在金光里炸开:玄机子跪在镇魂鼎前,三昧真火灼烧的并非叛逃卷宗,而是三十三颗悬浮的元神珠。
系统地图突然发出尖锐蜂鸣,血色问号在白璃心口拼出龙脊钉的轮廓。
我扯开染血的衣襟,发现昨日被魔将刺伤的疤痕正在形成相同的星纹:";你把最后半截龙脊钉炼成了本命法宝?";
白璃的彼岸花图腾已经爬上脸颊,她突然抓住我握着晷针的手刺向自己心口:";当年他抽走我半条灵脉温养邪器,剩下的...咳...只能封在...";
晷针触到星纹的刹那,九根断龙柱同时迸发龙吟。
那些啃噬我伤口的怪物突然僵直,它们身上腾起的黑雾里浮现出无数记忆残片:玄机子扮作算命先生在我签筒做手脚;赤炎魔尊的铠甲内侧刻着天机宗符咒;就连三日前青鸾误食的毒果,都带着镇魂鼎的锈迹。
";他要的不是称霸。";我翻转晷盘,北斗星光突然化作刻刀,在虚空刻出三百年前的天机宗星轨图。
当第七颗星辰与莫尘瞳孔里的星图重合时,黑雾中浮现的真相让我浑身发冷——玄机子真正的命灯根本不在本体,而是寄生在镇魂鼎炼化的三十三劫中。
青鸾的尾羽突然燃起青火,它发出尖锐啼鸣撞向东南角的断龙柱。
莫尘的剑锋紧随其后劈开岩层,露出柱底暗格里半截焦黑的卷轴。
当剑光挑开残破的";天机历";三字时,我终于看懂玄机子布了三百年的局:镇魂鼎每吞噬一个劫数,就能篡改一次天机命盘。
";他要当活着的天道!";
晷针在此刻迸发炽烈白光,我拽着白璃跃上青铜鼎。
当我们的血同时滴入鼎耳凹槽时,倒悬的巨鼎轰然翻转,鼎腹浮现的星图竟与系统界面完全重合。
那些被吞噬的长老元神化作金光冲天而起,在深渊顶部拼成残缺的封魔大阵。
玄机子的虚影突然发出厉啸,黑雾凝成的手掌抓向白璃后心。
莫尘的剑却比他更快——猩红瞳孔里的星图脱离眼眶,在虚空展开成血色罗网。
当青鸾的尾羽点燃罗网边缘时,整个永劫之渊突然响起琉璃破碎的脆响。
";就是现在!";白璃的冰莲咒印缠上我的手腕。
我握紧晷针狠狠刺入鼎心,看着那些嘶吼的怪物在金光中灰飞烟灭。
北斗星光突然收束成七枚铜钉,将镇魂鼎重新钉回岩层深处。
当最后一丝黑雾被吸入鼎腹时,系统提示音伴随着地动山摇炸响:【封印完成度97%...警告...核心阵眼缺失...】
我们被气浪掀出裂缝的瞬间,莫尘的剑鞘重重插进地面。
青鸾的尾羽还在滴血,它却固执地用喙梳理我肩头的伤口。
白璃倚在残破的廊柱上,脖颈的彼岸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玄机子抽走了我的情魄。";我把晷盘残片抛给莫尘,看他瞳孔里的星图剧烈震颤,";三十三劫对应的三十三个情劫,这老东西把自己炼成了...";
突如其来的风啸吞没了后半句话。
我抬头望见的不是苍穹,而是一道横贯千里的虚空裂隙。
它安静地悬在云层之上,边缘泛着与蚀日晷同源的青铜色光晕。
青鸾突然发出警戒的长鸣,我看见自己映在裂隙表面的倒影,正在缓缓长出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