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初成,挑战又临
溶洞里的晨光落在我手背上时,那些细碎的脚步声已经贴着岩壁爬上来。
我咽下舌尖残留的血腥味,金丹中期的灵力在经脉里发出细密的刺痛——方才突破时被黑影打散的雷火余威还在灼烧丹田。
";十六道气机。";莫尘用折断的翡翠伞柄敲了敲地面,裂纹中渗出的水银珠立即蒸发成青烟。
他刚稳固的金丹初阶修为泛起涟漪,衣摆被自己布下的防御阵烧出焦痕,";东南巽位三组,正北坎位五组,剩下的......";
话音未落,七枚淬毒的银梭破开晨雾。
我旋身踩碎脚边半块黑曜石碑,爆开的碎石精准撞偏三枚暗器,剩下四枚被莫尘用伞骨挑飞时,我后颈的寒毛突然竖起——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标注着溶洞顶部十三处新出现的灵力波动。
";是碎星盟的探子。";柳如烟将城主令牌按在溶洞中央的凹槽里,激活的防御阵纹却被某种阴毒灵力腐蚀出缺口,";三个月前你在万兽谷签到时引动麒麟虚影,这些人就盯上你了。";
我扯下腰间发烫的玉佩甩向半空,青玉表面浮现的星图恰好罩住两道扑来的黑影。
金丹中期的威压碾碎他们周身护体罡气的刹那,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耳畔炸响:【检测到天工锁钥残卷波动,是否在";黑曜祭坛";签到?】
左手掐诀挡住斜刺里劈来的蛇形剑,右手指尖已经点在虚空中跳出的确认键上。
七道紫雷顺着偷袭者的兵器窜进他天灵盖时,我听见储物戒里多出件冰凉物件——是块刻着饕餮纹的青铜镜,镜面流转的暗金色光芒正巧裹住我后背,替我看下三道淬毒的追魂钉。
";天罡玄甲镜!";溶洞西北角传来惊呼,原本隐在暗处的灰衣人现出身形。
他腰间悬着的碎星盟令牌闪过幽光,十二名黑衣修士立即结成某种诡谲阵型,";韩道友当真舍得下本钱,连三百年前天工阁失窃的防御至宝都......";
我趁机将灵力注入铜镜,镜面暴涨的光幕将莫尘也笼罩进来。
他正要把疗伤丹药抛给我,突然盯着我袖口怔住——那卷自动翻页的残卷上,原本隐去的朱批文字正在青铜镜光里扭曲成新图案。
";他们在拖时间。";我用剑柄撞碎第三个偷袭者的丹田,金丹中期的灵力却突然迟滞——系统界面右下角不知何时多了个血色沙漏标志,";这镜子每次防御要消耗十年阳寿!";
碎星盟首领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十二名黑衣修士突然同时咬破舌尖。
喷在阵旗上的血雾凝成三头六臂的魔神虚影,溶洞顶部被昨夜雷劫劈开的裂缝里,竟开始飘落带着腥味的黑雪。
莫尘突然将翡翠伞柄插进地面,爆开的灵力波纹暂时逼退魔神虚影:";阎风,申时三刻方向!";他染血的袖口里飞出七张泛着雷光的符箓,";那家伙腰间的玉珏在共鸣!";
我猛然想起前到获得的青铜镜背面也有饕餮衔玉的纹饰,镜光陡然转向灰衣人腰间。
当啷一声脆响,他用来操控阵法的碎星玉珏竟被镜光吸得离体三寸。
十二黑衣修士的阵型瞬间出现破绽,魔神虚影的六条手臂同时抓向失控的玉珏。
就是现在!
金丹中期的灵力尽数灌入脚下黑曜石碎片,昨夜残留的水银珠突然全部汽化。
借着青铜镜制造的强光,我故意露出左肩空门,灰衣人果然中计挥刀劈来。
刀刃离我脖颈仅剩半寸时,镜面突然映出他胸前佩戴的护心镜——那正是阵法核心所在。
";柳姑娘!";我对着正在修补防御阵的倩影高喊,";巽风位!";
城主令牌爆发的青光如利刃刺穿护心镜,灰衣人闷哼着喷出血雾。
但碎星盟众人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在魔神虚影崩散的瞬间,齐齐掏出血色玉瓶往天灵盖上倒去——青铜镜的光幕突然剧烈震颤,我看到十二道血线从碎星盟修士天灵盖里钻出来。
他们倒灌进玉瓶的血雾竟在头顶凝成血色金丹,原本溃散的魔神虚影瞬间暴涨三倍。
";血煞燃魂术!";柳如烟抛出的城主令牌被魔神虚影一巴掌拍进岩壁,她踉跄着后退时,我袖中的青铜镜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系统界面右下角的血色沙漏已经漏到底部,十年阳寿换来的防护即将消散。
莫尘突然抓住我左腕,金丹初阶的灵力顺着经脉涌进来。
本该排斥异种真元的丹田却泛起暖意,我这才发现他掌心贴着张泛黄的符纸——是上个月在药王谷签到时获得的共生符。
";东南角三丈。";他染血的嘴角扯出惯常的懒散笑意,翡翠伞柄突然爆开成三十六枚翠玉钉,";用那招。";
魔神虚影六条手臂砸中光幕的瞬间,我借着共生符的灵力牵引,将青铜镜剩余威能全部注入脚下黑曜石祭坛。
昨夜雷劫残留的水银蒸汽突然凝结成网,十二名黑衣修士的血色金丹同时出现裂纹。
碎星盟首领的灰袍被反噬的灵力撕成碎片,露出胸口狰狞的兽首刺青。
他正要捏碎腰间玉符,莫尘甩出的翠玉钉突然组成困龙阵。
我趁机扑向祭坛中央的凹槽,储物戒里那卷天工锁钥残卷自动飞出,与柳如烟先前嵌入的城主令牌严丝合缝。
地面震颤的刹那,系统提示音与魔神虚影的咆哮同时响起:【黑曜祭坛签到成功,获得';九幽冥铁';三斤】血雾凝成的魔神突然僵在半空,十二颗血色金丹如遭雷击般炸成粉末。
";不可能!";灰衣人七窍流血地跪倒在地,";天工锁钥明明已经......";
他话音未落,溶洞顶部突然塌陷。
晨光裹着冰渣倾泻而下,我抬头看见韩立踩着冰晶悬浮在半空。
这位天星山脉的散修左手提着酒葫芦,右手还保持着捏碎阵法的姿势。
";午时三刻到了。";他仰头灌了口酒,溶洞内残余的血雾突然冻结成冰锥,";城主府执法队还有三十息到达。";
碎星盟众人顿时乱作一团,但灰衣人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箭。
本该被冰锥钉住的黑衣修士们突然融化成一滩血水,顺着地缝渗入祭坛下方的暗河。
";追魂血遁。";韩立挥袖冻住最后两滩血水,转头望向正在咳血的灰衣人,";说吧,你们怎么知道天罡玄甲镜在阎小友手里?";
我按住抽痛的丹田正要开口,莫尘突然扯着我后退三步。
他指尖还沾着共生符燃尽的灰烬,声音却冷得吓人:";韩前辈的玄冰诀,冻不住化血阵的阵眼吧?";
溶洞地面突然浮现血色阵图,本该逃走的十二名黑衣修士竟从我们影子里钻出来。
他们腐烂的指尖距离柳如烟咽喉只剩半寸时,韩立突然将酒葫芦砸在地上。
爆开的冰雾中,我听见系统发出尖锐警告:【检测到元婴期威压!】
";闹剧该收场了。";
沙哑的嗓音响起时,我的金丹突然停止运转。
溶洞内所有声音都消失了,飘落的黑雪凝固在半空,连韩立周身旋转的冰晶都静止不动。
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衣领,我看到自己抬起的手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
莫尘突然将半块青铜镜残片按在我胸口,饕餮纹路亮起的瞬间,那种恐怖的凝滞感稍稍消退。
柳如烟腰间的城主令牌自动飞出,在众人头顶投射出青云城虚影。
";风长老?";她声音发颤地望着溶洞入口。
玄色衣摆扫过结冰的地面,风无痕握着执法杖的身影仿佛把整个溶洞都压矮了三寸。
这位元婴后期的执法长老甚至没看跪倒在地的灰衣人,目光直接落在我手中的青铜镜残片上。
";天工阁失窃案的重要证物。";他抬手虚抓,我掌心的镜片突然剧烈震颤,";阎小友不解释下么?";
韩立的酒葫芦突然炸开,迸溅的酒液在众人之间凝成冰墙。
他挡在我与风无痕之间,醉眼里的寒光却让我想起雪原上的孤狼:";风长老办案,连基本流程都不走了?";
凝固的黑雪突然开始坠落,我趁机将青铜镜残片收回储物戒。
风无痕的执法杖重重顿地,溶洞四壁顿时爬满蛛网状的裂痕。
正要开口,西北方的岩壁突然轰然倒塌。
晨光裹着冰屑涌进来的瞬间,我瞳孔猛地收缩。
倒塌的岩壁后方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袍人,他脚下踩着正在融化的碎星盟灰衣人尸体,左手还拎着半块带血的城主令牌。
风无痕的执法杖突然调转方向,韩立周身的冰晶却抢先一步封住洞口。
但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黑袍人腰间悬着的血色玉牌上,分明刻着天工阁三百年未现世的";千机";纹章。
溶洞里的滴水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干笑。
黑袍人就站在十丈外的晨光里,面具眼洞后的目光像在看一群挣扎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