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敌穴,险象环生
我屈指弹了弹凝结冰霜的青石台阶,清脆的回响在岩缝中荡出诡异的韵律。
莫尘剑尖的荧光忽明忽暗,映得他瞳孔里的淡金色都掺了血丝:";三天前掌门赐的清心佩,此刻却出现在暗影谷最深处......";
";这说明我们走对了路。";我摩挲着逆鳞滚烫的纹路,腥咸的锈味从指缝渗出。
鳞片在天机子侧脸虚影浮现时突然发烫,此刻倒像是某种活物在皮下蠕动。
系统地图突然在视网膜上闪烁红点,原本静止的雾气竟凝成个箭头,直指岩缝深处。
莫尘的剑气在石阶上犁出火星,剑痕与爪印交叠的刹那,某种金属撕裂的啸叫从地底传来。
我们踏过的第七级台阶突然翻转,露出条幽蓝菌丝铺就的甬道。
腐坏的灵气扑面而来,我袖中引路烛的七色火苗霎时缩成针尖大小。
";这味道......";莫尘用剑穗捂住口鼻,玄铁剑柄上的镇邪玉突然爬满蛛网状裂痕,";是噬灵蛊虫褪壳的黏液。";
我蹲身用逆鳞挑起一簇菌丝,鳞片表面立刻浮现出与林婉儿金针卦象相同的龟裂纹路。
当菌丝在月光下蜷曲成环形时,系统突然弹出签到提示——此处竟藏着个未解锁的隐藏签到点。
洞穴入口像被巨兽啃噬过的伤口,参差的石棱间嵌着暗红符咒。
那些符文在月光下缓慢蠕动,如同反写的心脏瓣膜。
莫尘的剑尖刚触到石壁,整片岩壁突然渗出黑血,咒文扭曲成我们曾在暗影豹腹中见过的青铜残片图案。
";退后!";我拽着莫尘滚向侧方,十二道骨刺擦着后颈钉入地面。
被刺穿的菌丝腾起青烟,幻化成我们三天前的模样——那正是清心佩丢失那夜,守夜弟子的装束。
莫尘的剑气横扫而过,却在触及幻影时骤然转向。
失控的灵力将石壁劈开道裂口,腥风裹着青铜碎屑喷涌而出。
我怀中的逆鳞突然直立如刀,将扑面而来的碎屑尽数吸附,鳞片表面顿时浮现出天机子完整的虚影。
";西北巽位,三步一叩。";虚影的嘴唇开合竟带着实体温度,我手背顿时结出冰霜。
莫尘扯下束发的银丝绦抛向空中,坠落的轨迹恰与虚影指尖重合。
当银丝第三次擦过某块凸起的咒文时,整面石壁如幕布般掀起,露出布满齿状钟乳石的天然洞窟。
腐臭味浓得能嚼出铁腥味,洞顶垂落的粘液在地面积成血泊。
我踏碎的菌丝突然弹起,在虚空勾画出林婉儿今晨替我包扎伤口时的场景。
莫尘的剑柄突然烫得握不住,镇邪玉彻底碎裂的刹那,三百六十道骨刺从四面射来。
";蹲下!";我甩出晨间签到的玄冰网,寒气与骨刺相撞炸开磷火。
飞溅的星火点燃洞顶粘液,烧出的青烟竟凝成派中藏书阁的布局图——正是清心佩失窃那晚的轮值记录所在区域。
莫尘突然闷哼着单膝跪地,剑锋插进地面三寸才稳住身形:";灵力在倒流......";他袖中飘出张皱缩的符纸,那本是我们用来记录暗影豹习性的黄表纸,此刻却浮现出掌门批注的朱砂小楷。
我摸到块凸起的钟乳石正微微震颤,系统地图上的红点突然分裂成北斗阵型。
当第二波骨刺破空而来时,我猛地将逆鳞按进石缝,鳞片边缘的齿痕与钟乳石完美咬合。
整个洞穴突然翻转,我们坠入个布满镜面的球形空间。
";是蜃楼阵。";莫尘的剑气在镜面折射成金线,交织出我们进入暗影谷后的每个抉择。
当画面停在我拾取逆鳞的瞬间,所有镜面突然渗出黑血,镜中的我竟伸手扯住了现实中的衣角。
我反手洒出把签到时攒的破煞砂,砂砾却在触及镜面时化作青铜碎屑。
某个镜角忽然闪过林婉儿发间的并蒂莲银簪——那本该在昨日比武时遗落在后山。
莫尘突然劈碎映着他家族徽记的镜面,飞溅的碎片在空中组成个残缺的八卦阵。
当乾位镜片嵌入阵眼时,地面突然升起七根青铜柱,每根都刻着我们近日接触过的人脸。
天机子的青铜像口中含着块冰晶,正是清心佩缺失的玉珏。
";别碰!";我拦住莫尘伸向冰晶的手,掌门赐佩那夜的记忆突然涌入——老人指尖拂过玉珏时,曾有滴血珠渗进纹路。
此刻青铜柱上的天机子像突然转动眼珠,冰晶里封存的鲜血正顺着柱身纹路流向......
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颤,镜面接连爆裂。
我们扑向最近的出口时,头顶传来巨石滚动的轰鸣。
莫尘催动的护体真气如泥牛入海,某种无形的禁制正将我们灵力抽成丝线,反哺给青铜柱上狞笑的人像。
巨石阴影笼罩下来的瞬间,我怀中的逆鳞突然发出心跳般的搏动。
那些吸附的青铜碎屑自动拼合成半枚兽首,兽瞳位置的空洞恰好对准林婉儿赠我的金针。
当针尖刺入逆鳞的瞬间......逆鳞在我的掌心跳动成残影,金针刺入的刹那,兽首空洞中喷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林婉儿绣帕上的木樨香。
我听见莫尘的剑鞘在碎石堆里刮擦出求救信号,三短三长——这是我们儿时在寒潭遇险约定的暗号。
";签到!";我对着视网膜上跳动的倒计时嘶吼,系统的湛蓝光幕竟被兽首染成血色。
耳畔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像是某种古老机关在经脉中苏醒。
巨石碾碎护体真气的瞬间,我手背浮现出暗影谷地形图纹身,膻中穴炸开的暖流让眼前的世界突然褪色成水墨画。
莫尘的剑穗拂过我渗血的耳垂:";借力!";他剑锋挑起块青铜碎屑,在空中画出半阙冰心诀。
当我的掌心贴上他震颤的脊背时,那些被禁制抽走的灵力竟顺着剑痕倒灌回来。
巨石表面浮现出我们交叠的手印,裂痕沿着天机子虚影抚摸过的位置蛛网般蔓延。
暗影鼠的利齿撕开我小腿时,腐臭味里掺杂着清心佩的檀香。
鼠群冲锋的节奏暗合北斗阵型,每七只为一组轮番扑咬我们护体真气的缺口。
莫尘突然扯断束腰的鲛绦,沾血抛向洞顶垂落的钟乳石:";兑位缺金,巽宫多木——是驯兽蛊!";
我踢飞脚边菌丝团,那些荧光孢子在空中爆开成林婉儿演示过的解毒阵图。
当第三波鼠群撞上光阵时,系统突然标记出某只暗影鼠瞳孔中的青铜反光。
它始终蹲在鼠群后方,前爪规律地叩击着某块刻有掌门私印的残碑。
";坤三震四!";我将签到时获得的玄冰网甩向莫尘,他剑尖挑着网缘在空中划出卦象。
冰网罩住鼠群的刹那,那只指挥鼠额间的蛊虫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啸叫。
我们脚下的青铜柱应声裂开,涌出的却不是地底阴气,而是三日前掌门亲手斟给我们的洗尘酒。
莫尘突然捏碎怀中的玉瓶,酒液在剑气催动下凝成冰锥:";是溯影香!";他腕间的伤口滴在冰锥上,竟幻化出我们那夜醉酒后,掌门抚摸着清心佩叹息的画面。
指挥鼠尖叫着人立而起,前爪赫然戴着外门弟子才有的玄铁指套。
当第十一根青铜柱崩裂时,指挥鼠身后的阴影突然立了起来。
那是个浑身缠满菌丝的人形,发间别着并蒂莲银簪,袖口却绣着天机子独有的星纹。
他抬手便招来地火,火焰中浮动的残影竟是我今晨与林婉儿在药庐对话的场景。
";小心幻毒!";莫尘的剑穗突然燃起青焰,那是用他本命精血温养了十年的护心火。
火焰舔舐过的空气里浮现出细密金线,将人形脚下的阵法照得纤毫毕现——正是林婉儿昨日教我辨认的九宫锁魂阵。
指挥者屈指弹落发间银簪,坠地的脆响竟与清心佩碎裂声重合。
我的逆鳞突然自发飞向阵眼,鳞片表面映出掌门书房暗格里的密信残页。
莫尘的剑气在此时劈开地火,我们交错的影子恰好组成卦辞中";履霜坚冰至";的凶兆。
当指挥者的菌丝缠上我脖颈时,怀中的金针突然发出林婉儿的惊呼。
那些在药庐沾染的百草汁液遇热蒸腾,在虚空凝成她演示过的金针渡穴图。
我对着图中膻中穴的位置狠狠撞向指挥者,却在触及他胸膛时听见了掌门玉珏碎裂的声响......
指挥者菌丝面具剥落的刹那,莫尘的剑锋正抵住我后心要穴。
地火在我们之间裂开沟壑,飞溅的青铜碎屑上浮现出天机子与掌门对弈的残局。
逆鳞突然发出愉悦的嗡鸣,那些吸附的蛊虫残骸自动拼合成半枚掌门印鉴——与我怀中暗藏的那半枚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