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带领六名外门师弟到了少林寺门前,看到苍松翠柏依旧,林东的心里却有点伤感了。他想马上去后山的小树林里看一看少林老僧的坟墓,去清除一下杂草,给老爷爷上炷香。
少林寺门前有两个青年和尚在扫地,看到林东一行人到来,便停下了动作,其中一个和尚上前问道:“阿弥陀佛,不知几位施主所为何来?”
林东抱拳道:“劳烦大师通报一声,就说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座下大弟子林东,携几个师弟前来少林寺挂单,望少林寺诸位高僧通融一二,我们必定多给佛祖献上香火钱。”
挂单就是寄宿的意思,不过通常是和尚之间的术语。总之扫地和尚明白了林东的意思,就是想在少林寺住宿一段时间。
林东一报名号,自称是华山派大弟子,一下就把扫地和尚唬住了,这件事情他可做不了主,马上说道:“阿弥陀佛,原来是华山派林少侠,久仰大名。小僧这就去通报给主持,请林少侠稍等片刻。”
林东嘴上道:“有劳大师了!”
不过他心里却乐了:“久仰大名?我哪有什么名气?这和尚说瞎话都不眨眼!”
青年和尚去了约么有一柱香的时间,忽听得脚步声传来,林东见到一个身材高大,体态略胖的中年和尚率领几个青年和尚出了少林寺。
这中年和尚看上去约有五十多岁,头圆脸方,行走间颇具威严。不过走到林东近前,上下打量一番后,却笑道:“阿弥陀佛!原来是华山派岳先生的高徒!林少侠能来少林寺挂单,可见与我佛有缘,欢迎欢迎!”
嗯?这声音好熟悉!
林东上一眼下一眼仔细打量一番中年和尚,忽然恍然大悟,他难道是当初月夜传剑的神秘蒙面人?
心里惊讶,嘴上忙问道:“晚辈冒昧前来,多有打扰,还望大师恕罪。请问大师法号怎么称呼?”
“贫僧法号方生,现为少林寺住持。”
“原来是方生大师!晚辈拜见大师!”林东连忙恭敬地躬身行礼,他身后的六名外门师弟也赶紧跟着行礼。
“林少侠勿须多礼,请随我进寺,贫僧的师兄,少林寺方丈,听闻林少侠前来,也想见一见你。”方生大师笑呵呵道。
“少林寺方丈?可是名震天下的方正大师?”林东惊讶道。
“少侠谬赞了,正是方正师兄。”
“能得到方正大师召见,晚辈不胜荣幸!”
林东客气了两句,便跟随方生大师进了少林寺,一路穿过几层大院子,到了少林寺的正殿。林东一进大殿便见到一位胡须花白的老和尚,那老和尚见到他,便笑道:“你就是岳先生新收的弟子林东吗?”
林东忙回道:“正是弟子,弟子见过方正大师!”
“呵呵,不必多礼。没想到只过了不到四年,你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你这次来除了挂单,还有别的事情吗?”
“呃,不敢隐瞒大师,弟子前来,主要是想祭拜收留我的老爷爷!”林东根据方正大师的话,便推断出他认出了自己。
方正大师点点头道:“好孩子,你没有忘记慧元师叔的收留之恩,非常好!”
遂又跟方生大师说道:“方生师弟,你便随林少侠同去后山,祭拜一番慧元师叔吧!哦,对了。也尽快给这几位华山派的师侄安排好客房。”
“是,师兄。”方生应道。
方正大师说的“几位华山派的师侄”却是跟随林东的六名外门弟子,他们听到方正大师管他们叫“师侄”,顿时腰杆儿挺直,觉得相当有面子。
不提方生命手下小和尚安排他们住处。林东跟方生径直到了少林寺后山,穿过大片菜地,到了一片小树林里,行了数十步,一座孤坟出现在林东眼前。
这孤坟上没有什么杂草,显然是时常有人收拾。林东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回想起往昔与老僧相处的点点滴滴,越发难过了。
林东给孤坟磕了四个头,起身后擦去眼泪,才对方生大师感激道:“多谢少林寺诸位大师照料老爷爷的坟头!”
方生大师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慧元师叔虽然只是一个扫地僧,可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少林寺,我等晚辈理当照料他的坟墓,这是分内之事,林少侠不必客气!”
说着,他还从宽大的袖袍里取出三根粗香,用火折子点燃了,递给林东。林东感激地接过,举着香又对着坟头拜了拜,把香插在坟前,这一番祭拜老僧的心愿才算了结。
天色已经接近傍晚,小树林里逐渐暗了下来,林东收拾好心情,忽然郑重对方生大师道:“大师,林东在此郑重感谢您当初传授剑法之恩!”
“啊?什么传授剑法?林少侠莫不是认错了人?”方生大师诧异道,可是他的眼珠却转了转。
“那个,大师,这里没有外人,您就不要推辞了,三年前我虽然才十岁,可您连续教了我一个月的剑法,纵然您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可您的身材与声音我不会认错的!”林东肯定的说道。
“不!不!不!林少侠一定是认错人了!贫僧一生只精通些许少林寺掌法,从没练过剑,更谈不上传你剑法,你认错人了!
咱们不提传剑法的事了,还是回寺吧!贫僧给林少侠安排了单独院落的客房!”方生大师说完,逃也似的转身就走。
林东笑了笑,跟着他回了寺院,方生果然让他住进了一个安静的小院里。
夜晚,林东正坐在床上修炼紫霞神功,忽然听到有人飞身落到院子里的声音。来人武功之高几乎达到了行动之间没有声息,奈何林东持之以恒的修炼混元造化功与紫霞神功,他的实力已然接近江湖一流高手的巅峰。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方圆数丈内的微小动静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正当林东猜测会是谁时,落到院中的人说话了:“小娃娃,三年没见,我当初传授给你的剑法,可曾彻底掌握了?”
嗯?这不是方生大师的声音吗?
林东随手抄起长剑,推门到了院里,就见一个身材高大,体态略胖的黑衣蒙面人正背着手站在院里。
“方生大师?”林东疑惑地问道。
蒙面人身子一震,继而坚决否认道:“什么方生大师?你认错人了!难道你忘了我是谁了?三年前我可是教了你一个月剑法!”
“呃…”林东被噎了一下,想了想才说道:“前辈的授剑之恩晚辈怎能忘记!这三年来晚辈日夜练剑,早已经将前辈传授的剑法练到融会贯通,如臂使指。”
“哦?是吗?那就拔剑吧!让我来看看你究竟进步了没有?”
蒙面人猛然拔出他的长剑,二话不说就攻向了林东。林东也没再说什么,拔出长剑,接架相还。两个人在明亮的月光下,身法变幻,剑出如电,一交手就如疾风骤雨一般,各自使出凌厉的剑招。
蒙面人使的正是当初他教给林东的剑法,每一招都精巧刁钻,专攻林东剑招的薄弱之处。但是林东已经习得了独孤九剑,招式变化之间圆融无漏,亦将后发先至,以攻代守的对战理念发挥得淋漓尽致。
对战初时,两个人打得旗鼓相当,又过了片刻,林东熟悉了对方的套路,独孤九剑的威力便展现出来,他出的每一剑都逼得蒙面人出剑不顺,往往一剑还没使到位,林东就攻向了他的致命弱点,使得他不得不变幻剑招防守。
过了不到一刻钟,蒙面人完全落入了下风,只能勉强招架林东的剑招,丝毫没有还击的能力。
突然,林东寻了个破绽,一剑划破了蒙面人脸上蒙的黑布。蒙面人也好生了得,往后一纵身,跳出三丈多远,背对着林东摆手道:“不打了!你小子使得这是什么剑法?怎么招招都想要我命?还有你修炼的什么内功?怎出剑速度变得如此之快?”
林东笑道:“不敢隐瞒前辈,我使得是华山派的剑法,练的是华山派的内功。”
“胡说!华山派哪有这么精妙的剑法?哪有让人的速度在三年内增长到这般境地的内功?你现在的实力就是对上五岳剑派的掌门也不一定会输!”蒙面人急扯白脸地叫道。
林东却道:“前辈,非是我不如实相告,只是你都不承认你就是方生大师,我干嘛非得跟你说清楚我练了什么剑法和什么内功?”
蒙面人怔住了,良久才挥挥手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方生!看到你有如此实力,我也就放心了!我走了!”
说完他一纵身跳过院墙消失了。林东咂咂嘴,转身回房休息了。第二天早上,他刚起床洗漱完毕,方生大师就推开院门走进了小院,笑呵呵道:“林少侠,休息的可好?请随贫僧去食堂用早饭吧!”
林东看着他高大的身材,略胖的体态,和那中年人特有的洪亮声音,特别是他脸上有一道浅浅的伤口,憋了好久才问道:“大师,您就承认您是蒙面人怎么了?我不会跟外人说的!”
方生大师把脖子一梗,正色道:“我说了我不是,你就不要再问了!贫僧一生都没有练过剑,你认错人了!”
“哦,那你脸上的伤口怎么来的?”
“昨晚蚊子吸血时崴脚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