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禅虽然被点着穴,但是听到林东提起辟邪剑谱,他的眼睛还是不自觉地睁大了一些。
林东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动心了,心中冷笑,抬手一指,一道虚幻的紫气从指尖射出,瞬间跨越数丈距离,打到左冷禅身上。
“呼…”左冷禅僵硬的身体猛然能动了,他呼了口气,先是惊讶道:“隔空解穴!你的功力竟然达到了这种地步!”
“对!”林东傲然点头,“我十岁习武,苦修十多年,能有今天的成就,是我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
左冷禅听了这话,觉得胸口一闷,心道:“我还修炼三十多年了呢,也没你这么变态!”
他不再纠结林东的实力究竟有多强,而是问道:“林,呃,林师侄,你说你已经修炼了辟邪剑谱?”
林东点头:“没错,辟邪剑谱我早就拿到手了,闲着没事也练了练,效果你们也看见了,很不错!”
左冷禅心里又是一个翻腾,觉得非常蛋疼,暗道:“自己带着一帮人又制定计划,又小心搞绑架,费这么大事,合着剑谱早就被人家拿到了!”
他以往最擅长的是露出一脸的奸笑,但是此刻,他用尽了最大的诚意,露出了一个略带着几分套近乎的假笑:“那个,林师侄,你刚才说你愿意把辟邪剑谱教给我?”
林东点头:“没错!你想学吗?想学我就教给你!喏!这就是辟邪剑谱!”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了叠成方块的袈裟,两只手抓着袈裟的一边,轻轻一抖,袈裟就垂地铺展开来,上边的漆黑毛笔字也映入了左冷禅的瞳孔。
但是由于院子里没有灯火,左冷禅只能借着庙内燃着的两个火把的光芒,隐约看到那袈裟最左侧的确写有四个字——辟邪剑谱!
他的心猛地就加快了跳动,呼吸也急促了一些,他刚想走近仔细观看,林东却把袈裟一折,迅速叠好揣进了怀里。
“看清了吗?”林东笑着问。
“没有!能不能再看看?”左冷禅厚着脸皮问。
“你说呢?”林东反问。
左冷禅眨了眨眼睛,又问道:“林师侄,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全力!”
“好,左师叔果然是聪明人!你放心,这辟邪剑谱我既然给你看了,就不怕你学。只要你答应我两件事,我马上把袈裟送给你!”
“什么事?你说!”左冷禅有些迫切地问。
林东道:“简单。第一,你把林震南的老婆放了,能做到吗?”
“这个没问题!我起初也没有想过要那女人的性命!我马上让人把她送回福威镖局!”
“且慢,还是先听我说完第二件事再说吧!”林东阻拦道。
“第二件事又是什么?”左冷禅问。
“也简单,你大概也知道,除了你,还有两伙人威胁林震南交出辟邪剑谱,其中一伙还绑架了林震南的儿子。
我说的第二件事就是,今晚你带人把另外两伙人给铲除了,顺便救出林震南的儿子,还可以亮一亮我五岳剑派铲恶锄奸的名号。放心,我会跟着你们,万一有高手,我会亲自出手。
你觉得如何?”
“这……”左冷禅迟疑了一下,又问:“你可知道另两伙人是什么开路?”
林东一指丁勉提来的那两个人,道:“这不就是吗?这两个分别是那两伙人派去福威镖局盯哨的人,你问问就知道了。不过有一个你应该认识,好像是封不平的师弟。”
“哦?封不平?”
左冷禅走到丁勉提来的两人近前,他们还处在昏睡之中,他仔细看了看,确实认出了其中一个是封不平的师弟。他扭头问旁边的丁勉:“这两天有没有顺便探查一下他们的来路?”
丁勉摇头:“没有,我跟乐厚只是时刻监视林震南,旁的并没有过多理会。”
左冷禅点点头,然后转身对林东道:“如果是封不平的话,我还是有自信灭了他的,至于另外一路人是谁,虽然不知道,但我尽力而为。不过你说话可要算话,我把事办成了,你可要把剑谱给我!”
“没问题!”林东应道。
“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左冷禅反复确认了林东事后会把剑谱交给他,才开始行动。他先给被林东点住穴道的几个师弟解了穴,又让他们审问昏睡的两个人。
他的几个师弟先把人弄醒了,然后略施手段,就把想知道的都问出来了。绑架林震南儿子的一伙人是封不平和他的师弟们;至于另一伙人,是四川青城派的,连掌门余沧海都来了。
“余沧海?这个人武功也是一流高手巅峰行列的,除了剑法不俗,一手杀人于无形的摧心掌法也十分了得!”左冷禅知道是余沧海后,有些迟疑。
林东道:“无妨,你若觉得棘手,我从旁辅助。”
左冷禅看了林东一眼,没有接话,随后对他的师弟下令道:“出发!先去城东!”
又单独对丁勉道:“你收拾了这两个人,然后带上林震南的老婆跟着我们。”
说完率先跃出院墙,他的师弟们紧随其后,林东也飘身跟了上去。丁勉看了看躺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他的那两位,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杀人他不在乎,可总觉得今晚太别扭了。
他举掌刚要拍下,封不平的那个师弟忽然叫道:“丁师兄饶命啊!丁师兄,我看出来你跟左掌门都是被那林东胁迫的,我们并无仇怨,请丁师兄手下留情!”
丁勉举起的手掌顿了一顿,心里忽然升起了无名怒火。
“去你丫的!连你踏马也敢教我做事!”伴随着一声怒喝,他毫不犹豫的一掌将封不平的这个师弟拍了个脑浆崩裂,而后又一掌结果了那个青城派年轻弟子的性命,走进庙里抗起林震南的老婆,也奔城东而去。
……
福州城东,一座破败的小庙内,余沧海正闭目打坐。原本他计划今晚他亲自去福威镖局盯哨,但是他的两个儿子极力毛遂自荐,言称只是监视林震南而已,根本用不着他这个当爹的出马。余沧海虽然儿子不少,但对每一个都爱犊子情深,见儿子们有心表现一下,便应允了。
不过夜色已深,他的心里总是觉得不安稳,正心浮气躁时,忽然听到院子里响起了轻微的响动,他倏地睁开眼睛,迅速抽出宝剑,起身走到青城派众人栖身的佛堂门口。
这座小庙虽然破败,但供奉佛祖的佛堂门窗具在,只不过没有窗户纸了。余沧海此人行事素来谨慎,他带着众弟子打坐时,并没有点着灯火。
所以佛堂内一片漆黑,院子里却有微弱的月光,他透过木门上的窗棂间隔,清楚的看到院子里已经站定了数个身影,其中打头的两个,其一是个魁梧的汉子,另一个却是个白衣年轻人。
他正要继续屏息观察,却听那个白衣年轻人道:“左师叔,没想到这余沧海还挺机警的!你看,咱们刚到,他就躲在门后边偷看呢!”
那魁梧汉子也道:“这余沧海虽然是一派掌门,但为人胆小如鼠,见咱们来了,只敢躲在门后边。他也不怕让他的徒弟笑话!”
余沧海一听这魁梧汉子的声音,吃了一惊,心道:“这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他怎么来了?”
他有心不露面,但人家都找到这里了,还骂他胆小如鼠,再不出去,实在是有损形象。关键外边两个人堂而皇之的对话,也吵醒了佛堂内其他青城派的弟子。
余沧海一脚踹开木门,横着剑冲到了院子里,冷声喝问道:“是哪个龟儿子背后议论你爷爷?”
这一句话骂得林东跟左冷禅都一瞪眼,都觉得这老小子骂人有一套!
左冷禅冷哼一声,质问道:“余沧海!你身为青城派掌门,乃是武林中响当当的正道领袖之一,如今却为了抢夺那劳什子辟邪剑谱,干出灭杀福威镖局满门的事!你此举与魔教妖人有何区别?
你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此事我与华山派的林东师侄已经知晓,今晚,我们就要代表武林同道,铲除了你这个邪魔!”
“什么?你们要铲除我?”余沧海像是不相信一般问道。
“自然!我五岳剑派向来主持正义,你做出如此恶行,难道还想有好报吗?”左冷禅大义凛然道。
“嘿嘿!左冷禅,我知道你武艺高强,但是凭你就想杀我,恐怕也是说大话了!你说我罪大恶极,难道你就是好人不成?你嵩山派净干些什么勾当,武林中人谁不知道?你突然出现在福州,恐怕也是为了辟邪剑谱吧?”余沧海反问道。
“好奸贼,不认罪行,还想污蔑我五岳剑派,找死!”左冷禅怒喝一声,举大宝剑就杀向余沧海。
他一动,他身后的几个师弟也动了,这些人号称嵩山派十三太保,每一个拎出来,实力都属于一流高手。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冲杀向余沧海那二十多个弟子,犹如猛虎下山,完全是碾压的局面,砍瓜切菜一般,只用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把余沧海这次带来的弟子全部杀完。
余沧海正在跟左冷禅全力对战,他用余光看到徒弟们都死了,眼睛一下就红了!出剑的速度更凌厉了几分,左冷禅的实力虽然比他高出一筹,但面对他这搏命的打法,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不下他。
左冷禅有心开口要林东帮忙,但又好面子,没有开口。结果林东就真没出手,看着他们俩打了一百多个回合。最后左冷禅忽然使出寒冰真气,冻得余沧海的行动有了些许迟缓,他才一剑刺穿
了余沧海的心脏。
一脚踹倒余沧海的尸体,左冷禅看了看林东,还是没好意思问林东为什么不出手。
……
城东土地庙内,封不平独立在小院里仰头望月,他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忽然,数道人影越墙而入,双方都在第一时间关注到了对方。
“左冷禅?林东?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封不平一见林东,心里就一紧,他还记得林东杀成不忧的诡异招式。
左冷禅一看林东没搭话,他便向前一步,怒斥道:“好你个封不平,以前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竟然为了抢夺辟邪剑谱,就绑架林震南的儿子!你这样做,还对得起你华山剑宗的身份吗?”
封不平依然背着手,他忽然问:“是林震南找你们来的?没想到他人脉这么广!”
但紧接着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对。就算林震南认识你们,可两天时间,你们也不可能赶到福州,除非你们就在福州!难道你们也是来抢辟邪剑谱的?你们来找我,是想提前铲除一个竞争对手!”
“呸!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五岳剑派一向以主持武林公道为己任,你绑架人家儿子,不思悔过,还想污蔑我等!其罪当诛!”左冷禅给人扣帽子的本事堪称一流,他说完摆大宝剑杀了上去。
封不平并不惊慌,抽出腰间长剑,接架相还。他们这一打,林东不由眼前一亮,暗自点头,封不平不愧是剑宗弟子,剑招使得行云流水,连绵不绝。他虽然使得是华山剑法,但已经有了几分独孤九剑破剑式的意境,以无招胜有招,攻敌之不得不防。
林东知道这是封不平对剑法的理解已经到了一个比较深的层次。
不过可惜,他终究是剑宗弟子,只注重剑招,内功不足,只打了一百多个回合,他的长剑就被左冷禅一大宝剑斩断了。
有那么一秒钟,时间似乎定格了片刻,因为封不平见到手中的剑被斩断后,他没有错愕或者惊慌,却盯着断剑露出了一种无声叹息外加陷入回忆的表情。
这家伙有抑郁症!这是林东给封不平做出的诊断。
左冷禅可没耽搁,又斩出一剑,将封不平的人头削落在地。同时,他的师弟们也找到了昏迷的林平之,而且他们还发现这座土地庙里就封不平跟林平之,没有其他人了。
“哈哈,林师侄,该做的我都做了,该把辟邪剑谱给我了吧!”左冷禅又露出了他那虚伪的笑容。
“嗯,给你。”林东没有推脱,从怀里取出袈裟,递了过去。左冷禅一把抢在手里,急忙展开观看,由于是借着月光查看,也不是在密室里急于修炼,所以他只看了看“辟邪剑谱”那四个字,就认为这是真的辟邪剑谱了,也没继续多看一眼,就迅速叠好袈裟,揣进怀里。
“林师侄,诸事已了,我这就回嵩山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打完招呼,左冷禅就带着他的师弟们火急火燎走了。一直扛着林震南老婆的丁勉,把林震南的老婆放到地上。跟林东恭敬告辞道:“少盟主,小的告退了。”
林东点点头,丁勉才去追左冷禅他们。等到人都走了,土地庙里陷入了寂静,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才现身,他走到林东身旁,也学着林东仰头看月亮。
过了一会儿,林东才说话:“向大哥,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向问天道:“有,我们也想要辟邪剑谱。”
“是你想要,还是盈盈想要?”
“最开始是圣姑,但看到你施展了辟邪剑谱上的功夫,单单身法就那么快,我也想要了。”
“好,够坦诚。我跟你去见盈盈,有些话也该说清楚了。我今年也二十多岁的人了,换寻常百姓家,孩子都打酱油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