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麟老实得过了头,半个月过去,每晚都任其摆布。
累死累活的,还没个衣服穿。
“给我拿件衣服,冷。”虽然房间里被张定凝着灵影置了暖意,但他又不是猴子。
整天光着身子在张定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走过来,这真的不是在主动勾引人吗?
他腚眼子疼,嗓子也哑着。
张定怔住,又痴迷又阴森地看着他,低头领着他的唇又一次吻到了一起。
周麟要退开,却被张定勾住脖颈,黏腻着叫了他一声,“夫人……”
“……”周麟火了,直接一拳头砸过去,软绵绵地落在张定脸上。
不痛不痒。
张定抹了一下嘴角,嘁嘁勾唇。
“……”周麟觉得自己老悲催了。
年轻人又不知轻重缓急。
有时候张定太狠周麟就会张嘴咬他,就算咬出血张定也毫不在意。
周麟觉得这人就是头疯狗,没有一点人性。
每天吃的饭菜都被他下了药,周麟即便知道也得吃下去。
因为他要活着。
他记得有个人曾经告诉过他,自己的生命超级宝贵,不能随意放弃。
他有好好记住。
想到这里,周麟好似恢复了些力气。
正巧这时张定拿着饭菜进屋,周麟已经能客客气气地以平常心对待。
上次他索要了衣物,第二日张定这狗东西就拿了几件丝绸薄衾。
……
能者从不抱怨环境。
周麟将它们全穿在身上才微微遮住了一些若隐若现的感觉。
虽然做的时候张定会把它们一寸一寸全都撕烂。
并且比之前更加兴奋。
“好看死了。”张定期间给他擦嘴,完全不嫌弃他吃得油滋滋的嘴。
“给我闭嘴。”
“……”张定收回手委屈低头,两只手在周麟看不到的视野里狠狠抓了两下,直到见了血才停下。
夜里做的时候,周麟发现了他手臂上的抓痕,心里莫名不太舒服。
“你那手臂上是怎么回事?”
张定眼睛一亮,爬起身,“夫人担心我?”
周麟背对着他,有气无力的,“你觉得可能吗?”
张定高兴坏了,又把人强硬着拉起来做了一次。
周麟微茫怀春,脸色被他抱起来的动作熏煮得红过了头。
“夫人就是固执,一直都是,现在也是,我都还没碰你,你就紧张得不行。”
周麟愤愤抬眸,以往叫骂的性子竟然在此刻软了下来。
他在张定耳边蹭了蹭,黏黏说道,“不要了。”
“……”
张定头一次被他这样柔声对待,一时间竟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
“你个混蛋……”还是没忍住骂人,晕了过去。
张定吻了吻他额头,夜里依旧狂风骤雨。
因而周麟只晕了一会,又被他给吵醒。
……
除夕夜。
张定亲手包了饺子, 周麟一口一个吃得心安理得。
今夜难得张定没有只想着做那种事。
靠在榻上从背后搂抱着周麟,安安静静与他温存几时。
乖巧得不像话。
在周麟多次的强烈要求下,张定终于拿了件像样的衣衫给他换上。
周麟手上翻阅着一本聊斋,看到书中精彩部分会忍不住笑出声。
自囚禁醒来,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平常也不怎么跟张定说话,只有在他们那个的时候才会像个生机勃勃的人朝张定大骂特骂。
张定把书拿开,掰过他的脸对着嘴巴亲了他一口,“夫人,除夕快乐。”
“……”周麟冷着脸看他。
他胸口一窒,被这样的眼神盯得心下一慌,“怎,怎么了?”
“帮我找个人。”
“什么?”
“因为我的疏忽,之前弄丢了一个孩子,这些天的服软,足够你帮我找到他吗?”
虽是问句,但周麟的语气似乎没在跟他商量。
他看到张定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摸了摸自己的腰,心觉不妙。
张定现在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乱咬人,他眼神阴冷,“那个孩子是谁的?”
周麟坦然,“我的。”
“……”
周麟见他没吭声以为他不想帮忙,正欲再次启唇,“要我心甘情愿待在你身边也不是不行,你找到那孩子我——”
“我答应你,都答应你。”
天知道张定现在心里头有多高兴。
周麟被他啃了两口,莫名其妙的,伸手在自己脸上嫌弃地搓了搓。
张定欣然起身出门,只留下个满头雾水的周麟。
这狗东西又发什么疯?
片刻,张定拿了套冬衣回来给他穿上,解开他的脚链,“阿麟,我带你去放烟花。”
周麟一顿,轻轻道了声好。
出门的时候,张定强搂着他的腰,眼神痴迷着凑在他耳边低声胁迫。
“阿麟,如果你敢跑,为夫找到那孩子就把他切成肉片,烤成肉干给我的夫人磨磨牙。”
他似乎找到了让周麟乖乖听话的法子,语气颇为得意忘形。
周麟翻了个白眼,老子现在被某人搞得走几步路就疼。
你不把老子养好,老子赖你一辈子。
“夫人?”
周麟淡淡瞥了他一眼,又烦躁地“啧”了一声,“狗东西,给我准备坐骑。”
“……”
张定不知道从哪里给他搞来了一个轮椅。
周麟差点被气笑了,“我让你给我找坐骑,你他妈给我找了个轮椅???”
“……”
张定更勤快了。
夜色暗涌,灯火通明。
周麟不知道这是哪里,但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气氛。
随手在摊位上拿了个拨浪鼓拿在手里摇了摇。
张定从容不迫,很自觉地从兜里掏钱出来。
周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倏而回眸,“你真能帮我找到那个小孩?你都没见过他。”
“能的,为夫的过人实力想必夫人最明白。”
“……”
不,我不明白。
周麟没发现,他已经在潜移默化地将自己放在了张定夫人的位置上。
“下雪了,回去睡觉吧,困了。”周麟伸了个懒腰。
张定伸手撑住他的背脊,一点都舍不得他磕着碰着,“好。”
周麟毕竟也四十岁了,精神气不似前两年。
二人同榻而眠。
“夫人今年有什么新年愿望吗?除了……”张定问。
周麟动了动脚,冰冷的镣铐实在让他生不出半点困意。
“不要戴铁链,做事不方便。”
“有什么事我做就行。”
周麟冷笑,“这些愿望你自个享受吧,我没兴趣。”
张定察觉他语气不对,问,“怎么生气了?”
“……”
周麟一直没理他,直到第三日他收到了张定拿给他的一封信。
说是那小孩写的。
周麟眼神奇怪,“这么快?”
“不然呢?你夫君我慢过吗?”张定语气诙谐幽默。
若是不看他疯狗一样的性格,倒也是个好夫婿的人选。
可任他模样千百种,周麟都不关心。
他看了小豆丁的信,信上都是些戳他心窝子的话。
小豆丁过得不好。
爹爹有好几房妾室,爹爹老喜欢打人,爹爹他养了外室,爹爹男女通吃……
……
这是把他爹爹的坏处说了个遍啊。
周麟轻笑。
这小子还有力气跟爹较劲,说明在家里还是个得宠的主,自己倒也不必太担心。
坐到书案前执笔给小豆丁回了信。
将信交给张定的时候,狠狠剜了他一眼,“不许偷看。”
“……”
没等张定说什么,周麟又来了一句,“看了腚子长针眼。”
“……”
日月轮转,周而复始,就像脑子里的困惑烦恼软弱,摇摆不停。
但世人总归要往前走的,有些人停在原地太久,早就不是人了。
那是傀儡,空了魂的人形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