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内,昏暗的灯光闪烁,像鬼火般跳动。铁锈味混杂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呼吸都变得沉重。
“凤鸣小姐,你比我想象中……更守时。”
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某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回荡在空旷的仓库里。
凤鸣的身体微微一僵,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昏暗,落在了那个缓缓转身的身影上。
那张脸,熟悉又陌生。
竟然是……王红!
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婉笑容,红金娱乐的金牌经纪人,此刻却换上了一副冷漠甚至阴鸷的面孔。
“王……王姐?”凤鸣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与颤抖,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仿佛要远离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怎么,很意外?”王红冷笑,嘴角勾起弧度,平日里的和善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快意,“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永远是那个对你嘘寒问暖,替你挡风遮雨的好姐姐?”
凤鸣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抿着唇。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王红,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王红步步逼近,高跟鞋敲击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在寂静的仓库里回荡,像催命符般让人心惊。
“凤鸣啊凤鸣,你真是……太天真了。”王红的语气中,带着嘲讽与惋惜,“你以为,我真的那么看重你?你以为,我费尽心思捧你,是为了什么?”
“难道……不是吗?”凤鸣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当然不是!”王红猛地提高了声音,尖锐刺耳,“我捧你,不过是把你当成一颗棋子!一颗……用来对付江晓的棋子!”
“江晓老师?”凤鸣瞪大了眼睛,她无法将王红和江晓联系到一起。
“没错,就是江晓!”王红的眼中,闪过怨毒的光芒,“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她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寒光。
“你……你要干什么?”凤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干什么?”王红狞笑着,“当然是……毁了你!”
“毁了我,江晓就会痛苦,就会……身败名裂!”王红的表情,近乎疯狂,“我要让他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凤鸣这才明白,王红对江晓,早已因爱生恨,到了扭曲变态的地步。
“你疯了!”凤鸣怒斥。
“我是疯了!”王红大笑,“被他逼疯的!”
她举起匕首,朝着凤鸣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仓库的大门,猛地被撞开。
江晓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冲了进来。
“王红!住手!”
他怒吼,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与焦急。
王红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转过头,看向江晓,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江晓……你终于来了。”她的声音,竟然恢复了几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
“放开凤鸣。”江晓一步步逼近,眼神冰冷。
“放开她?”王红笑了,笑得凄凉,“江晓,你以为,我还会听你的吗?”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可你呢?你眼里,只有音乐!只有那些冰冷的音符!”王红的声音,再次变得尖锐,“你从来没有看过我!从来没有!”
“王红,你……”江晓想要解释,却被王丽打断。
“够了!我不想听!”王丽嘶吼,“今天,要么你跟我走,要么……我就毁了她!”
她将匕首,抵在了凤鸣的脖子上。
锋利的刀刃,在凤鸣白皙的肌肤上,压出一道红痕。
江晓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王红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好,我跟你走。”江晓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江晓老师,不要!”凤鸣惊呼。
“闭嘴!”王红恶狠狠地瞪了她。
“王红,你放开她,我保证,跟你走。”江晓再次说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王丽冷笑,“江晓,你太小看我了。”
“你先放开她,有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谈。”江晓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他知道,此刻任何的刺激,都可能让王红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王红的眼神闪烁不定,她看着江晓,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半晌,她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厉,几分自嘲:“谈?江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江晓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中挤出来的。
“我要的?”王红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死死地盯着江晓,“我要的,你给不了!”
凤鸣的呼吸急促,脖颈间的凉意,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恐惧。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但身体,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王姐,你冷静点……”凤鸣的声音,细若蚊蝇。
“闭嘴!”王红厉声呵斥,“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江晓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王红。他看到,王红握着匕首的手,在微微颤抖。这说明,她的内心,也并非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定。
“王红,你听我说。”江晓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有不甘。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只会让你越陷越深?”
“越陷越深?”王红冷笑,“我早就已经陷进去了!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万劫不复!”
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江晓,你知道吗?我曾经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优秀,就能够站在你身边。可我错了,我错得离谱!”王红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的眼里,永远只有你的音乐,你的创作!你根本……就看不到我!”
“王红……”江晓想要解释,却发现,任何的解释,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不用说了。”王红打断了他,“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她将匕首,又往凤鸣的脖子上压了压。
“江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跟不跟我走?”王红的声音,嘶哑,绝望。
江晓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看着凤鸣,看着她眼中的恐惧与无助,心中,如同刀绞。
“好,我跟你走。”江晓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江晓老师,不要!”凤鸣再次惊呼。
“凤鸣,别怕。”江晓的声音,温柔,坚定,“相信我。”
“不,江晓,你不能跟她走!”仓库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紧接着,几名警察冲了进来。
“王红,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为首的警察,厉声喝道。
王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没有想到,警察会来得这么快。
“江晓,你……你报警了?”王红的声音,颤抖,带着难以置信。
江晓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王红突然笑了,笑得凄凉,笑得绝望。
“江晓,你好狠的心!”她嘶吼着,“我恨你!我恨你!”
她猛地将匕首,刺向了凤鸣。
“不要!”江晓目眦欲裂,他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凤鸣突然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后一仰。
匕首,擦着她的脸颊划过,带起一缕血痕。
与此同时,警察一拥而上,将王红制服。
“凤鸣!”江晓冲上前,一把抱住凤鸣。
“我……我没事。”凤鸣的声音,虚弱,颤抖。
江晓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心中,充满了后怕与自责。
“对不起,凤鸣,对不起……”他喃喃自语,“是我连累了你。”
“江晓老师,这不怪你……”凤鸣的声音,很轻,很轻。
王红被警察带走了。
她回头,看向江晓,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与不甘。
“江晓,我不会放过你的!永远……不会!”她的声音,嘶哑,扭曲。
江晓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王红的悲剧,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悲剧。
也是他,间接造成的悲剧。
爱与恨,对与错,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
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叹息。
仓库外,警笛声呼啸。
夜,更深了。
风,更冷了。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但留下的伤痕,却需要时间,慢慢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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