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准备泡茶给几位大师喝的,但我这手不知道怎么突然没力气,杯子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女人小声说着,蹲下小心捡起碎掉的杯子。
许朝见她身材匀称,个头高挑,大眼睛,皮肤白,长发虽然有些凌乱,但也确实称得上年轻貌美。
他见这边只是没拿稳打碎了杯子,没什么事,又回到了方桌旁坐下,对夏清时说:“那朱华也有可能,是不舍得自己年轻貌美的老婆。”
夏清时停笔,认真看向许朝,突然说道:“我也年轻貌美,你死了会舍不得我吗?”
许朝“?”
“艹,夏清时,你咒老子。”许朝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夏清时是不是发现了,自己打算在下个月圆之夜引邪上身,与邪祟同归于尽的事?
夏清时却不吃他这套,浅灰色眸子看着他,“朝朝,回答。”
“不会!”许朝赌气般地说道,不知为何心跳也加速了几分。
他以为自己是因为夏清时这态度,而生气不爽,脸也冷了下来。
夏清时眼睫微垂,重新执笔画符,“我不会信的,你连自己都骗。”
许朝“!”他突然这么自信是怎么回事?
老子才没有!
等他愤愤然别过脸,发现上官玄月和瘦猴,正看着他们,连嘴里的肘子都忘嚼了。
“看毛看,吃你们的肘子!”许朝没好气说了一句。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
瘦猴嘿嘿笑着,上官玄月则为了掩饰尴尬,说了一句,“这肘子有点咸了。”
村长很快端着茶出来了,他走出了厨房,还不放心地回头劝了一句,“朱家媳妇,你去屋里休息,别忙活了。”
村长将几只冒着热气的玻璃杯放在了桌子上,玻璃杯底下躺着几片茶叶。
“她也是可怜,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你说这人不吃东西怎么行,连个杯子都拿不稳。”村长感叹了一句。
与此同时,他看到上官玄月和瘦猴面前的桌子上,堆起了小山似的骨头,对比可谓是十分强烈了。
“朱华他平时都在外面打工,老婆在家带孩子,照顾老人,今年说是之前干活的厂倒闭了,所以提前回的家。”村长说到这。
孙湘从厨房里出来了,她来到几人面前,眼睛红肿,显然这几天哭惨了,面色也很憔悴。
“那天天气好,是我让他上山砍柴的,今年的第一场雪马上就要来了,我想趁着大雪封山前多备点柴。”她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讲话的同时还夹杂着,上官玄月和瘦猴吃东西时的咀嚼声和砸吧嘴的声音。
她的惨状,半点没影响到他们的好胃口。
“你们家很缺柴吗?”许朝好奇问了一句。
孙湘显然没反应过来,这问题是什么意思。
上官玄月头也不抬地说道:“他们城里人,不理解为什么非要上山砍柴,你别多想。”
许朝“……”
他之前做街头混混,穷的叮当响,鬼知道那些作者,为什么从不花心思好好描写作死炮灰,他每次都住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出租屋内。
三餐吃泡面都是常事,但也没到需要砍柴才能生火的份上。
最主要这家看起来也不是用不起煤气,用不起电的样子,既然那山上能摔死人,说明是很危险的,为什么要冒着这种危险去砍柴?许朝不太理解。
女人听了上官玄月的话,明白了过来,同时她的脚也往上官玄月身后挪了挪,显然她更信任上官玄月。
“是这样的,家里老人节俭惯了,不舍得用电取暖,所以我们家冬天一直都是用柴火取暖的。”女人说到这,看到许朝此刻正看向院子里。
从许朝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院子边垒得高高的木柴。
女人立马解释,“这些木材需要晒过才能用,放着不会坏,我原本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想到会出意外……”女人口中最后这几个字已然变了音调,刚刚像是强忍着,这会儿却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觉得很丢脸,说了一声“抱歉,”转身上楼去了。
那楼梯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黑黑的小男孩,许朝看到孙湘低声和那男孩说了一句什么,男孩转身往楼上跑去。
村长长长叹了口气,“那天,天黑了,朱华还没回来,就知道出事了,他媳妇还有老娘老爹满村子喊人帮他们上山去找人,但那山阴气重的很,很多人白天都不敢去,更别说这黑灯瞎火的大晚上了。”
“我们是第二天白天才集合全爻村人,每家至少来一个,一百多人,一直找到天黑,才在一坡下的杂草里找到了他。”
“还是他们家那只黑狗找到的。”这时,旁边一个大爷插了一句。
“对对,不然那种地方,再找三天,我们怕是也发现不了。”村长附和道。
许朝一听,那狗还挺有灵气,不对,黑狗?他看看桌上那盆子黑狗血,眉头皱起,“那狗不会被你们杀了取血了吧?”
村长笑了一声,“我们想,但那狗聪明的很,早跑没影了,吓得好几天不敢回家,这血是菜场狗肉摊子里买来的。”
“那狗像是能听懂人话似的。”旁边那大爷也笑着接了一句。
村长见许朝不再说话了,于是继续说:“头都摔烂了,那样子,啧啧,太惨了,也难怪他媳妇哭成那样,村里人帮忙抬回来的,也是村里男人轮流守夜。”
“不瞒几位大师,我打第一眼看到那尸体,就感觉不太对劲,所以尸变,我没太意外,只是没想到还化鬼了,这真是闻所未闻。”村长说话时脸上一副后怕的样子。
“感觉不对劲?详细说说。”许朝说。。
上官玄月说他像警察办案,追根究底,他也真就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就是他那个表情……”村长形容不来,于是直接学了一下。
许朝看他嘴巴张开,眼睛瞪到最大,五官的用力,把脸上的皱纹都撑开了一些。
“像是看到了很恐怖的东西?”许朝猜测着问道。
村长想了想说:“不全是,就是很奇怪,说不上来。”
既然这样,许朝就没再追问。
“对了,那个被朱华鬼魂杀死的又是什么人?”许朝一边问,一边将夏清时画好,整齐摆放着等待着晾干的符纸,拿起一张吹了吹。
“你画这么多做什么?”许朝问。
“招魂符,驱邪符,镇压符,超度符,定身符,一式两份,你和我各携带一份。”夏清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