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周醉被叫去陆典史的这期间。
牢房审讯室中,已经展开了询问。
只是两人应该是对过口供,一群捕快根本没找到突破口。
至于说用刑,那不可能。
郭怀仲作为郭家二子,也是读过书的,算半个读书人,虽然没考什么功名,可是人家老爷子和知县大人熟悉,毕竟也是在县令大人这里留下名号的。
现在用刑,万一到了公堂翻供,说他们严刑逼供,那可就完犊子了。
“情况怎么样?”
陆典史问询完周醉,第一时间赶来了班房这边询问情况。
朱成和和宋奇志有些无奈的低下了头。
“典史大人,两人都死活不开口。”
陆典史脸色有些难堪,不过突然想到了周醉之前说,这些都是新来的张觉民发现的,所以直接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秉吾,你呢?”
张觉民看着陆典史和周醉投来的目光,似是思考了一下,随即说道:“要不我去审问一下?”
周醉也有些期许的看向了陆典史,现在他可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张觉民的身上了。
因为刚刚典史大人说了,那郭家老夫人已经去找知县大人了。
说不得,知县大人会松口,让他们把人放了,那这么一来,可就真的没戏了。
“行,你去试试?我去找知县大人,说明一下情况。”
陆典史思考了片刻,打算死马当成活马医。
现在人都抓了,而且证据指向性明显,只要口供到手,那么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张觉民点了点头,随即带着朱成和和宋奇志去了监狱。
“不是审问郭怀仲吗?怎么来女狱了?”
张觉民出了班房,直奔女狱这边,倒把朱成和和宋奇志给搞懵逼了。
“那郭怀仲,是读书人,自然了解明律,而且仗着身份,他要是死活不说,咱们也拿他没办法,不过李瓶儿不一样?你去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听见张觉民这话,朱成和顿时恍然大悟。
张觉民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随即让宋奇志去男狱那边去做另外一件事情。
很快,张觉民和朱成和到了女狱这边。
而李瓶儿被一个女狱头儿给带了出来。
也就半日不见。
李瓶儿显得更加憔悴了,少了些粉黛,确实没了之前的魅力。
“李姑娘,咱们又见面了?之前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张觉民,你也可以叫我张警官!”
张觉民保持着笑意,看着李瓶儿率先打起了招呼。
李瓶儿虽然不懂警官的意思,不过却露出一丝丝笑意。
“张捕头,之前在万花楼,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倘若你们非得把罪名扣在我这个小女子身上,那我便撞死在这狱中。”
“嗯!很有气节!”张觉民微微笑道。
“既然你都被带到这里了,那你觉得我们要是没掌握到什么?会抓你吗?”
李瓶儿沉默着,并没有说话。
张觉民却继续开口道:“郭老爷死的那晚,你在哪里?”
“在房内睡觉。”李瓶儿平静道。
“知道郭老爷死讯是何时?”
“丫鬟敲门告诉我的,大概是凌晨子时。”
“你房间多久打扫一次?”
“啊?”
很明显,李瓶儿没想到张觉民突然问这个问题,明显有些意外,随即有些不确定的回道。
“两日吧?”
张觉民没有点破,随即继续问道:“郭老爷死的那日,你打扫了房间没?”
此话一出,李瓶儿瞬间沉默了。
“你打扫了,而且路过的三姨太还说,人都死了,扫的在干净也没人来了。”张觉民算是替李瓶儿回答了这个问题。
“只是可惜,清理的很认真,可依旧忽略了有些地方,很巧合,我在你卧室的床踏板下方的背面发现了血迹,你能告诉我,这是谁的吗?”
听见张觉民说发现了血迹,李瓶儿顿时有些慌乱了。
“我···我···的,女子每个月都会来癸水,不小心滴落在上面的。”
呵呵!
张觉民都有些佩服这个李瓶儿了,这理由居然都被她用上了。
“那从你房间出来,一直到郭家主死的地方,为何我还会在沿途发现血迹?”
“这个···这个···小女子就不知道了,许是那位丫鬟受伤留下的吧?”李瓶儿已经找到了理由。
行!
张觉民觉得,是时候给对方下点猛料了。
“你想过没?你如此保护某人,某人会承你的情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瓶儿矢口否决。
“是吗?”张觉民依旧不慌不忙。
“某人是不是这么告诉你的,等风声过了,拿钱把你从万花楼赎出来,换个身份,养在外面?”
从老鸨的话中,他大概猜到了一些情况。
此话一出,李瓶儿明显愣了一下,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的扫了张觉民一眼。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张觉民注意到李瓶儿的变化,直接换了一个话题。
“从前,有个老头,取了一个和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小妾,有天这老头回来,不小心撞见了自己儿子居然和自己小妾有染,于是直接冲过去要打儿子,却不想被儿子失手反杀,看见人死了,他儿子和小妾慌了,随即将老头的尸体,搬出了房间,趁着夜色,放在大厅门口,伪造了小偷盗窃杀人的假象,以此来逃脱罪责。”
看着李瓶儿继续沉默,张觉民话音一转。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故事很熟悉?”
李瓶儿继续低着头。
“你不好奇我为何知道吗?”说着张觉民直接将手中的一张写满了文字的纸摆在了面前。
“这是郭怀仲的供词,只是这里面的故事不一样。”听见这话,李瓶儿顿时呆在了原地,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的故事说,是老头撞见了事情,然后和儿子争执,却被身后的小妾偷袭杀害,而且伪造现场和搬动尸体,都是这个小妾做的,一切和儿子无关,他还说···”
“你别说了····”就在张觉民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
沉默许久的李瓶儿,突然泪眼婆娑的大声喊了出来。
“呜呜,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张觉民微微叹息了声。
“你现在知道,你对于某人来说,是什么了吗?随手可弃的棋子!他有大好的前途,你呢?你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