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玖从踏入府衙门槛那一刻起,才知道这大院内也有人,不过这些人看起来非富即贵。
她惊叹:“瞧我这该死的魅力!”
两边押送的府兵一脸无语。
白芙在人群中露出欣赏的眼神,不愧是她,多年未见,她成长了许多,不再是当初那个温柔的梓芜了。
白茗想要出去拉风玖,被苏妤夕一把抓住,她小声说:“你这样,会对她不利的。”
风玖被押着进了公堂里,府尹大人一脸严肃,威严之气尽显。
他敲了一下惊堂木,厉声道:“大胆叶影,为何见了本府不跪?”
风玖冷冷看着府尹,“大人,确定要我跪?”
府尹眼珠一转,他不自觉摸上自己的腿,眼前这女子的毒甚是厉害,保不齐她又会耍些阴招,之前每次去牢房想要审问她,每一次都落败而归。
此女子段不能留在江南。
他直接问:“你可知罪?”
风玖一脸无辜:“大人,小女子何罪之有呀?”
公堂之上明镜高悬,公堂之下的人却被蒙蔽了双眼。
府尹:“残杀围猎大赛之参赛者五人,毒杀一干无辜之众,今复增一罪,游街之际伤人者众,你该当何罪?”
风玖冷笑一声:“您说我是何罪呢?”
府尹气急:“公堂之上,竟敢当堂顶撞本府,罪加一等!且观你所犯诸般罪行,桩桩件件,皆证据确凿,铁证如山,岂容你有半分抵赖与狡辩!你尚有何言可讲?”
风玖转身,笑着对众人说道:“杀人,我可不认,至于下毒,反正又不会死,就是让一些嘴巴不干净的人说不了话,谁让他们那么讨厌,当然,你们在场的,要是说一些我不喜欢听的话,那我可不能保证你们会不会变得跟那些人一样了哦!”
她又转身冷眼看着府尹,说道:“至于顶撞您,我不过是表达一下心中的疑惑罢了,这样也算顶撞吗?”
“那您还真是玻璃心啊!”
府尹脸都被气红了,虽然不懂玻璃心是何意思,但是也能听出不是什么好话。
“所以,你拒不认罪?”
风玖:“我认我干的啊,至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府尹:“来人,大刑伺候!”
风玖笑着喊停,“府尹大人,您这是何必呢,这认罪书都没有给我签个字,画个押,咋就要大刑伺候呀,我没说我不认呐。”
府尹向师爷使了一个眼色,师爷将认罪书递给一旁的皂隶,由他送到风玖面前。
风玖好笑地看着眼前的认罪文书,她抬眸问府尹:“若我认罪,最终的判决责罚是什么?”
府尹还没有说话,外面那些人就喊到:“沉江!”
风玖眼前一亮,转头问道:“真的吗?”
府尹惊堂木一敲,瞬间安静下来,他道:“依律,杀人者当偿命,况汝又加害无辜,本府判曰:两日之后午时,于江南烟雨台行焚刑。”
风玖脸一垮,将认罪书推到一边,“那我不认!”
公堂外面七嘴八舌讨伐着风玖,他们就不信,他们这么多人,她还敢公然下毒。
风玖冷眼扫过外面众人,刹那间,鸦雀无声,比府尹的惊堂木还好用。
府尹将一块令签往前面一掷,被风玖稳稳接住。
他气急:“大胆叶影,来人,大刑伺候!”
风玖冷笑:“大人,您的脑子不用要不就捐出去吧,您换一种刑法我不就认了吗?”
“再说了,我这身上可是有剧毒呀,您要是烧了我,到时候毒烟一出,这整个江南可能就完了哦!”
有人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斩刑!”
风玖回应了那人:“恐怕也不行哦,我这血流出来,你就别想安稳度过下半辈子了呢!”
府尹头疼,他就没见过如此嚣张的罪犯。
“你想要什么死法?”
风玖笑着说:“刚才他们给你出的主意,沉江呀!”
白茗挣脱苏妤夕的桎梏,跑进公堂跪下,声泪俱下说道:“大人,人是民女杀的,与她无关,求大人明察秋毫!”
风玖叹了一口气,好端端的,你出来凑什么热闹,这不坏她好事儿嘛!
她问府尹:“能不能行?”
府尹有些为难看向白茗,又看了一眼公堂外面人群中的白芙,他冷声道:“来人,将她拖下去!”
风玖拦住要上前拽白茗的两个皂隶,她将白茗扶起,温声道:“傻姑娘,不是你做的,不要认罪。”
白茗哭着,“可是也不是你做的啊!”
风玖笑着,给白茗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我会没事的,回去,听话!”
白茗转头对府尹说:“你要判,连同我一起,她是罪大恶极,我与她交好,焉知背后不是我在出主意?”
风玖无奈,一掌劈在白茗后颈,看向人群中的苏妤夕,苏妤夕立马上前带着两个丫鬟将白茗背着出了公堂。
府尹看人被带走后,他问:“难不成将你沉江,你身上的毒就不会危害到江南百姓?”
风玖:“大人,这一点您大可放心,我这身上的毒呀,长时间在水中会消解的。”
府尹不信,让人拿来一个装满清水的桶,风玖往里面挤了几滴血。
府尹判道:“待本府查验后,再行判决,将罪犯叶影押入死牢。”
风玖在众人都注视下,被押下公堂,她对着外面那些人露出灿烂的笑容,白芙回之一笑。
死牢,依旧是先前关押风玖的那间牢房,里面新堆了几个大麻袋。
风玖进去,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小刀,她今晚需要进行最后一步提取所需要的物质,这也是关系到解药成功与否的关键。
否则,她也不可能在知道自己会被游街示众的时候还那么淡定。
一夜的等待,府尹最后下达最终判决:“两日后,正午沉江!”
这两日,任何人不得探视,风玖安静在牢房中捣鼓那些菜叶子和大萝卜。
终于在沉江当天清晨,一脸疲惫之色的女子发出一声惊叹:“道爷我成了!”
狱卒们被她吓了一跳。
风玖收好那一颗在晨光下散发着粉色光晕的小药丸,她将它小心翼翼放入一个小瓷瓶中,然后倒头就睡。
狱卒端来最后一餐丰盛的午膳,将她唤醒:“起来了,吃完好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