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云烟眼睛亮了起来。
这就是说,莫三之后还会出去,且这大娘这么说,她要出去还是有机会了?
所以一切都急不来,她得静等机会。
从刚刚和莫三的谈话,她就知道了,莫三是知道那些想要杀她的人是谁。
不仅知道而且知道得还很多。
若是这样,说不定他本来就跟那些人是同伙……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会把她带到这深山里来,还不让她出去。
她心里叹气,不知道方流莹她们怎么样了,还有冬葵,有没有被那些人追上。
她心里既担心又难受,因为捡到一枚印章,就给别人带来了那么多无妄之灾。
更觉得自己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了。
兴许是病着,很快她觉得又累又困,便回了床上睡下。
……
松义和蒋丰各自带着人马,几乎把整座山都翻了个底儿掉。
一连三日都毫无所破。
但他们不敢停下,因为陛下同样亲自带着一队人搜山!
此时京城内也已经被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外人自然不知道为何封城,谢霆作为巡防营的将领自然是知道的。
那夜谢家的庄子上出了事,一队马帮抢了银粮又放火。
惊慌之下,姜家表妹被侍女护着逃了出去,但至今未找到人。
这事不知怎地惊动了陛下,不仅下令封城,还动用了骁骑卫寻人。
就连那位陛下这几日也不眠不休地找人!
谢霆想起之前大昭寺时的事,越发猜想,这位姜表妹和陛下之间,或许有不浅的渊源。
否则何至于让九五之尊为了她又是封城又是不眠不休地找人!
此时谢霆正在东城门外挨家挨户盘查。
不说有皇帝的圣旨,就是为了那姜家的表妹,他也半分不敢懈怠。
这时一名小兵跑过来,行礼道:“大人,陛下要见您。”
谢霆闻言,马不停蹄地朝着来传旨的侍卫说的地方而去。
……
已经第四天了,冬葵说的那条道,沿途树木都被清理了个干净,整座山一寸寸地翻,也找不到姜云烟的任何蛛丝马迹。
姚申看着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想劝劝皇帝多少用点,又怕惹得陛下生气自己肉疼。
他看皇帝又拿着那个胭脂色的荷包看了又看,心里便明白,这荷包应该是那位姜姑娘的。
只期盼早日找到姜姑娘,否则皇帝这么不眠不休,再加上这两日偶有心疾发作,这龙体可撑不了多久!
帐外有侍卫来通报,是巡防营的千户谢霆来了。
“宣。?”
谢霆进来后,刚跪下行礼,赵怀瑾便直接问:“昔年谢老将军的兄长身边,有一位擅长阵法的师爷,你可知那人如今在哪里?”
谢霆被这话问得发懵,他爷爷从前兄弟五人,如今只剩他爷爷还健在。
从前谢氏将门五虎的事,谢老太爷从不在家中提起,因此这事他知道得并不多。
“回陛下,微臣的伯祖父当初确实有这么一位师爷,但当年罗焰岭我军损失惨重,班师回朝的人中没有那位莫师爷,想必也是死在那场战役中。”
若是没有前世的记忆,赵怀瑾还一时想不起从前谢家军里有过这么一人。
但一连几日都找不到姜云烟,他这才想起,前世当他知道姜云烟死讯时,他正是被困在一个阵法内。
谢霆在此时不知道这事,那说明是谢老将军还未跟他提起。
赵怀瑾道:“拿了朕的手谕,?让谢老将军把当初那位莫师爷的手札拿来。”
谢霆虽不知皇帝为何要这样做,但是不敢有疑,急忙退下回府去了。
赵怀瑾心口又是一阵抽疼,疼得他捏着荷包的手都紧了紧。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一定要把姜云烟找到。
前世做了那么多努力,而后上千年的苦等,不是为了得到这样的结果的!
是他又一次疏忽,让她置于危险的地方。
他应该早早就把她圈养起来,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才对。
如今她人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那么胆小估计已经怕得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
等他将她找到后,真的不会再任由她离开自己了……
*
姜云烟连吃了两天的苦汤药后才停下。
身子好了之后,她借着跟邱大娘去河边洗衣服的机会,仔细逛了这村子。
村子里有条小河,河水很清,两岸各住着几十户人家,这么一看,是个比较大的村落。
河边自然不止邱大娘来这儿洗衣服,还有好些大姑娘小媳妇儿地。
大家一开始对于姜云烟这个“外人”虽带着好奇,但是也有些防备。
后来看邱大娘对她和善,且她人长得好,说话轻声细语地,难免让人觉得亲和。
也因此,后来的几日,通过洗衣服时和其他人的交流,姜云烟多少知道了这村里的一些情况。
这村里虽说大家都耕种养蚕织布,生活上能自给自足,但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外面采买。
所以每隔半个月,这村里会派出几个人到城里采买东西。
听到这里的时候,姜云烟便绕着弯打听这村里通往外面的出口。
但那个小媳妇儿一听到这个,便不说话,且防备地看着她。
姜云烟只能解释自己只是好奇而已。
她是趁着邱大娘回家拿要清洗的被褥时才敢这么直接问的。
这几日她和莫三很少说话,自从那天后,莫三总是一副沉默寡言又黑脸的样子,她根本不敢再重新提起这事儿。
“我听大娘说,村里的人都坚守在这里,那不怕派出去采买东西的人把这村里的情况说出去么?”
这也是她这几日一直很好奇的。
那小媳妇脸被太阳晒得红红地,手上搓衣服的动作不停:“那是不会的,从前大家都是逃命来的,知道外面什么模样,才不会想着当叛徒。”
“逃命?”姜云烟疑惑道:“大家不是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的么?”
她记得之前邱大娘就是这么跟她说的没错。
小媳妇儿道:“从我公爹那一代开始才来这村里呢,或许从前也有人在这儿过活吧,我年纪也不大,知道的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