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下边的这位御史。
嗯!是太上皇的死忠。
他真的没想到,太上皇能拉全体达官显贵入局。
这怎么办?
史信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听到那御史的话后便禀到:
“陛下。
臣也是勋贵世家出身。
这勋贵之家要维持朝廷的体面。这花度上往往入不敷出。
除了北静王这般索取无度的。大多不过暂向盐道借个几万两银子。
要不是家中艰难,世家们都是要脸的,哪里会真个去借。
李御史,这事情是不一样的。他们和北静王不是一回事。”
史信这话直接把北静王和众勋贵给区别开来。要是按李御史这大面积波及,那便不用搞北静王了,大家一起反了得了。
惹了众怒,那可不是好事情。皇帝也不可以。
那御史台那边,也是不能干。便又有御史站出来。
“忠靖侯,哪里有不同,大家拿了不都是花费掉了吗?有什么不同?
无偏无陂,遵王之义。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
史侯的话有违圣人之道。
陛下,天下事,最重公道。不可厚此薄彼啊!”
“王大人,什么叫花费?
花在日常开销那叫花费。
若是拿着这钱勾结朋党,那叫不轨。
前不久的事情还殷鉴不远。
北静王能和别人一样吗?”
说到这里便偷偷看上边的皇帝。心道,这勋贵们的账也没有多少。
一要不你直接自己补上。这样马上就能刁买全体勋贵,达官的人心。那还不马上跪满地,皇帝圣明,皇恩浩荡啊?
我可是给你刚刚拿了三百多万银票回来的。几十万拿出来还不是手拿把掐。
能赚全体达官的人情,也是大赚特赚了呀!
再不济,皇帝把这些达官们的账目给平了,就地化债。如果北静王不服,也免他十万两银子,照样收买人心。
史信算计着,就听皇帝在上面说道:
“史爱卿所言有理。
勋贵们确实是手头拮据。
那便除了北静王以外,大家的款项可暂缓偿还。等缓过来手,再还不迟。”
史信在那里一下子呆住了。你这是弄啥咧?这是什么操作?
北静王那边拿了钱笼络权贵,都笼络不过来。你倒好,给人家记上账了?你是怎么想的?
史信都想自己掏钱把这账给还上了。
可是这钱他不能出,恩从上出的道理他知道,他要是出了这钱,那就是个大傻子,不但白花钱,这还是取死之道。
他真的是无力了。耷了个脑袋想着书上记载的事情。要不是书上写皇帝最后胜出,他都想改换门庭了。这是个葛朗台吗?
不过想想,那些被他要过钱的那些勋贵,他们欠内务府的钱,哪一笔不是有来由的?
都是你老子花出去,人家顶的名欠的。要不然内务府能给钱赏借吗?
你倒好,登基之后就往回要。这就是个不讲情面,刻薄寡恩的。怪不得那些勋贵明知道你是日后的天,也不站在你这边。
正思量间。有太监来报:
“太上皇驾到。”
众臣和皇帝,忙去接驾。
礼毕,太上皇站在太和殿殿上。
“众卿,昨日朕听闻忠靖侯带了扬州的密账回来?
昨夜,朕心实是难平啊!
大家原来都过的这么艰难。
想当初朕曾经许诺过,要与你们共富贵。朕只以为给了你们高官显位,便可以让你们享受富贵。
看来是朕辜负你们啊!”
太上皇这么一说,下边跪下了一片。
“臣等惶恐。是臣等奢靡无度。臣等有罪啊!”
太上皇叹口气。
“都起来吧!
朕也不做那食言之人。皇帝啊!”
“儿臣在。”
皇帝恭声答话。
“众卿有多少亏空?”
史信在下边心中一颤。我的法克。这他姥姥的太上皇太难搞了。
皇帝也是一愣。但还是回答道:
“四百余万两银子。”
“这些银子,朕替众卿还了。
你就从朕的供奉里扣吧!”
下边的臣子已经声音带着哭腔了。
那御史们也不说话了。
“臣等万死啊!
臣等不敢让太上皇还债……”
大臣们都痛哭流涕的叩首。
“朕说还就还。尔等不必多言。”
皇帝这时也回过味来了。
“父皇。这怎么能由您来还呢?
这样吧!众大臣的债就此一笔勾销吧!”
史信在下面跪着,心中这个气。
迟来平账,比草都贱啊!
看来皇帝和太上皇比,他的优势就只有年轻一个了。
“嗯!
既然皇儿如此说。那朕就替众大臣谢谢你了。”
太上皇说完这话,便和下边的北静王说道:
“水溶。还不带表群臣谢谢陛下。”
皇帝目瞪口呆的看着太上皇,我是答应平账。可不包括北静王啊!
皇帝一个眼神。太上皇便看出来他所想的了。
“皇帝是不想平水溶的账吧!
没关系,那就算在朕身上。”
“没没,父皇误会了。儿臣无有此意啊!”
皇帝尴尬的笑了。史信却是心中无奈,江南一行的大手笔,就这么被皇帝玩没了。
……
太上皇兵不血刃的把江南四百万的账给平了。
把大不利,变成了大胜。
皇帝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太上皇回到大明宫。
等下了朝。三王,六公聚集在大明宫。
东平王恭维道:
“到底还得是上皇,一到金銮殿,几句话就解决了。”
其他人也是口赞奉圣。
“上皇圣明啊!还能您体恤老臣。”
太上皇听着群臣的话,却是并没有任何回应。只在那里静静的思考。
大家看太上皇在思考,也都不敢说话了。
半天后,太上皇才长出一口气。
“这个史信确实是个人才,是朕看走了眼了啊!”
大家都是摇头无奈。
太上皇说的确实是对的。他们这些死忠在史信手中吃了太多的亏。
“上皇,这个史信确实是个祸害啊!
不说以往,便说这次,扬州那边已经安排妥当。
可是史信去了扬州,只是几天,便抓住盐商的命门。
这狡猾的盐商在史信面前,温顺的像只小白兔。
让干什么,就给干什么?
真的是万万没想到史信这般老辣啊!
不过他身为勋贵子弟,却对上皇不忠,您看是不是……?”
北静王这时也不装了。
太上皇深邃的看了一眼北静王。
“这个史信现在是皇帝的最大助力。
慢说这史信一身武勇,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就说这时动他,却是要和皇帝翻脸。
我听说这个史信尚未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