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两父女正说话。外边丫鬟来报。
“老爷,史侯爷回府了。”
林如海点了点头。
“我去见见史侯爷吧!”
林黛玉忙拦住父亲。
“父亲病了这么些日子,怎么可以一下子坐起来呢?
这不是让人起疑心吗?”
林如海听了哈哈一笑。
“乖女儿啊!
你以为史侯爷不知道我在装病吗?”
“额!”
林黛玉一想,可不正是。史信就从来没关心过林如海的病情。
有事没事还来气上一气。
林如海站起身,让丫鬟拿来他许久没有穿的朝服来。
“这一次见史侯。当要郑重。
他这一次帮我脱了灾难。自己却入了坑里。道谢要郑重啊!”
林如海穿戴停当。带着林黛玉便去了史信住的院落。
说来也可怜。史信自打穿越而来就一直住着别人的房子,寄人篱下。
林如海让史信的仆人去禀报。
很快史信便迎了出来。
“哎呀呀!
林姑父大病初愈,怎么劳您来见我这个小辈呢?”
林如海见史信出屋。便撩衣袍给史信行礼。
“这一次,亏得史侯侯救我出樊笼。
小老儿在这里感谢史侯了。”
史信上前搀扶起了林姑父。
“都是顺手的事。林姑父不要在意。”
史信把林如海请进了屋中。
史信让丫鬟盼儿给奉了茶。
林如海说道:
“史侯,可否屏退左右。
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哦?
盼儿,你带了大家去院子中收拾一下行礼。”
盼儿听了,便带了众人出了屋,远远的离房子远些。
林如海却是有些皱眉。
“侯爷这是要搬家。可是我哪里招待不周?”
史信哈哈一笑。
“我要去一趟姑苏。有些事情要办!”
林如海又是一愣。这筹措银子才刚第一天。
这史信表现得跟活龙一样,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自己还以为他有什么大动作呢!
人家要去姑苏了。这是什么操作。
“侯爷,我多句嘴啊!办理盐务刚刚开始,这时候去姑苏办事,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史信一笑。
“没事的,没事的。
这边我已经安排好了。等我从姑苏办完事,这边盐务,也就该完成了。”
啊?
林如海被史信吹的大气,给说的目瞪口呆。
吹牛没这么吹的。
林黛玉在一旁也很不解。看史信又露出在贾府时那副悠然样子。便有气。
“你非要去姑苏,姑苏有谁在啊?”
“香菱她母亲封氏还在。
三妹妹说我胡言乱语。我去姑苏把香菱案子和母亲弄回去。我看三妹妹还有什么话说。”
“啊?”
林黛玉忽然想起,史信也曾经说过见过香菱。
说香菱是她老师贾雨村的恩公女儿。这原来是真有这么回事啊!
“哼!”
林如海一脑袋的浆糊。便去问林黛玉,林黛玉便把史信所说的香菱的事说了一遍。
林如海恍然。
“雨村不想竟是这等忘恩负义之人啊!”
感慨过后,便又对史信说道:
“史侯,我便是姑苏人,在姑苏,我尚有亲友在。
此等小事,我修书一封便能办了。
史侯不必为此跑一趟。”
“无妨。
这差事马上就要结束。我正好游览一番江南风景。
要不然下一次,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来呢!”
林如海一看这伙是真劝不动啊!
他怎么那么能吹呢?
……
翌日,史信果真便收拾行李,带着他来时那五百兵卒,当然还有他的两个绝色丫鬟,坐船东去了。
把个扬州官场晾在了当场。
盐道衙门里现在聚集了人。
马总商摇头道:
“这个史信,怎么这么让人看不透。
他到底是要去哪呢?”
总商彭慎言笑着说:
“我让人在码头打听了下,好像说是要去姑苏?”
“去姑苏?为什么?”
“哦!
他们说姑苏有个甄士隐是金陵知府贾雨村的恩公。但是这个贾雨村当上金陵知府后,就忘恩负义。
明知道一个案子中被拐的女孩是恩公之女,却不施以援手,任由恩公之女被卖去当奴婢。
史信就是去见见那位。”
上座的吕维谦笑道:
“说的倒也传奇。
但这种鬼话骗谁去呢?”
马总商便问道:
“那依大人看,这个史侯爷,回去哪呢?”
“哪?你们说要去姑苏,应该路过哪里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总商谭明德试探的说道:
“金陵?”
“对喽!
昨日我就觉这忠靖侯不对。
我们便是被他骗了。他一直要的便是那密账。
那密账上,这甄家可是有两百五十多万两的账啊!”
马怀瑾有些不懂。
“那甄家可是有一位太妃在宫中。那甄家挪用的钱可是太上皇御准他挪的呀!”
“呵呵!
甄家统共本只欠内务府一百多万两的银子。
他家却挪用了两百五十万两。
我听说他家欠内务府的亏空不但没少还多了。
上面那位该怎么想?”
“哦!
原来如此啊!”
一句死道友,不死贫道在众人心中盘旋。
……
史信坐在船上看着两岸树木倒退。
这江南水乡的风景当真是天下绝色啊!
一旁的盼儿姑娘拿着一把琵琶,在给史信弹着。嘴中用吴侬软语唱着江南小曲。
尽管听不懂唱的是什么!但是怎一个美字了得。
史信手中慢打着拍子,惬意的狠啊!
一曲唱罢!史信鼓起掌来。
“盼儿姑娘的小曲当属一绝。”
盼儿姑娘起身贴近史信身前。偷眼看了看史信,咬咬牙说道:
“侯爷,过奖了。奴家有一个妹妹天赋异禀,弹得要比奴家要强百倍。
这次去金陵,侯爷办差之后,不妨听听她的琵琶。那才是天籁之音。”
“嗯?”
史信回头看向盼儿姑娘。只见那盼儿姑娘说完这话,便袅娜玉立在他的身前。
“这次并不去金陵办差啊?
盼儿姑娘怎么这么想。”
盼儿姑娘微笑着看史信。
“我观侯爷并不是纨绔之徒,做事颇有章法。
侯爷应该是早就发现,这扬州官商沆瀣,必是得了上头的旨意。根本就拿不走那银子的。
所以侯爷便想了另一个脱身的办法。那就是把事情从取银子,变成党争。
侯爷便是党争出的头,太上皇的小本上早就有侯爷的名字,所以侯爷并不怕那本子上再多一笔。
我要是猜的不错,侯爷应该是假道灭虢。假装去姑苏,等出了扬州,便改道金陵。
入了城围了体仁院。拿了甄总裁钱财去向的证据。然后回京复命。
到时候,侯爷把甄家钱财还了太上皇南巡的账的事一抖落。侯爷便脱身了。”
史信听了盼儿一大通的话。不由得鼓起掌来。
“盼儿姑娘可做军师啊!”
盼儿姑娘便说道:
“侯爷此去金陵便是急的,匆匆而过。不会在金陵久留。久必生事,然后怕是连扬州都不回,马上便会回京。
望侯爷能遣一人,将我妹妹救出。
侯爷之恩,奴愿今生今世尽心服侍报答侯爷。”
史信哈哈一笑。
“你妹妹的事,我答应了。
可是我真的不去金陵。”
正说话,船过一弯道。岸边有一支几百人的队伍立在那里。
“盼儿姑娘,假道灭虢没有。你陪我去杀个回马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