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是史家外边买来的,虽然在府中有些脸面,可却没什么九族。
太上皇生气,也不过折腾个死尸罢了。
乾瑞皇帝却是在乾清宫里笑开了花。
想不到史信在史府里还有这般忠心的奴婢追随。
上皇最是要脸面的,他是要做那千古一帝的。
这丫鬟一死,那就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污点。你见哪个皇帝的登闻鼓前有人撞死了?
这将直接打击太上皇的权威。
这个史信啊!真的是破釜沉舟了。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这样看来,史信倒是可以一用了。
什么是孤臣,就是离了皇帝,马上就得死的那种。
史信今后就是这个状态了。离了皇帝的羽翼,转眼便会被太上皇及其麾下给碾成齑粉。
皇帝为这事,甚至用膳时都多用了碗饭。
本以为这事就此结束了。一个时辰后又传来了消息。
说史鼐去军中点名,有士兵出列指着他的鼻子质问。
问是不是他杀的大老爷。是不是他害死的大太太。
他是使了什么手段夺了侯爵之位。
可怕的事是,这士兵居然能够在史鼐的大本营把这话说全了,并传出来。
说明这里面一定有效忠史擎的武官。
没想到史擎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有雍护。
这史信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这下京城热闹了。登闻鼓前,史侯府的丫鬟撞阶而死。
这节婢为主申冤。被传得沸沸扬扬。
第二日,那朝会上御史便出班来奏。
“启禀陛下。
臣闻明君治国,
不以私怨而废公义。
不以小利而失大节。
昨日有义婢于登闻鼓前撞阶而死。此千古未闻之事。
臣又闻,朝廷居然将那义婢五马分尸。
陛下,朝廷做此事,是要遗臭万年吗?”
皇帝听了,心中狂笑。可面上却是愤怒的很,一拍御座。
“大胆。你要干什么?你在质问朕吗?”
只见那御史也不啰嗦,直接摘下官帽。
“陛下是要治臣之罪吗?
臣有一死而已。
然真理不灭,大道永存。”
说着便把官帽放在地上。
“臣请陛下治臣之罪。全臣御史之责。”
立时又有好几个官员出列跪倒在地。
“臣等亦愿随张大人一道被贬。”
“你们……你们在逼宫吗?”
这话一出。更多的官员出列。
“臣等附议。”
皇帝心中是乐开了花。大家都知道这事是谁下的旨意。要是太上皇不好好处理。
呵呵!太上皇是要和朕这个皇帝斗,但别忘了,臣权和君权一样要斗。
那对不起,你太上皇就站在了群臣的对立面,马上就要有一群的反对者了。
京城舆论滔滔,正是群臣挫你太上皇权威,立群臣威望的时候。
“这!众卿这是…
大理寺卿,你看你做的好事!
你出来和众卿家解释吧!”
大理寺卿也不害怕。当即出班道:
“回陛下,昨日是大明宫戴总管奉太上皇监审。
收监史信也是太上皇的旨意。
臣只是按太上皇旨意办事。”
这下下边的大臣们可不干了。立刻便纷纷出班问询。
“大雍有律法,便是太皇也要依律法办事。怎么可以在公堂之上,施个人之私。
臣等请太上皇给天下一个解释。”
乾瑞皇帝一步步引着朝臣,终于把火烧到了大明宫。
“胡闹!退朝!退朝!”
皇帝走了,可那脸上哪还有半点气在?不处理便是最好的处理。乾瑞皇帝在等箭羽再飞一会。
大明宫的物有招了秧。这次太上皇差点摔了半个荣养殿。
太上皇最后气的坐在龙椅上思量了半天。眯着眼睛把他原本的重臣都召进了大明宫来。
太上皇便问下边的群臣。
“现在朝野舆论汹汹,你们说,该怎么办?”
保龄侯吓的站立一旁不敢说话。当听说他们府上那个小翠死再登闻鼓前,他就懵了。
这小翠当日也曾欺辱过史信母子。她怎么会为史信去死。想想史鼐便觉着自己这个侄子可怕。
这蓄谋怕不是一日了。
有镇国公之孙一等伯牛继宗出班说道:
“上皇。现在外边乱哄哄,嘈杂不休。
上皇应当机立断,不要让这股风潮继续下去。
我观今日朝堂上已经有很大一部分官员不满,这样下去,会把他们都推到对面去的呀!”
太上皇皱着眉。冷冷看着牛继宗。
“这朕怎么会不知道?
你们说说,有什么章程。”
东平王沉声说道:
“当今之际,当赶紧把案子结了。让那个史家大郎出来平息事态。
也只有他出来交代,方能平息一切。”
北静王听了却是摇头。
“那一日我见了这个史信。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等他母亲劳累致死,才发作。
但有一点,有他的勇武,绝不可能这么多年困顿在内宅没有消息。
他怕是自他父亲死时便告诉要隐忍。这没了他母亲压制,他才跳出来。
他这一跳出来。是一步接着一步,步步连环,没有一点犹豫。
他不在乎小侯爷的身份,他不怕午门前的廷杖,他更不怕大理寺的竣法。他甚至敢于让手下挑战上皇的龙颜。
这不是一句混不吝可以解释的了。
这个史信目的很明确,他就是要摆脱勋贵集团,投靠过去。
让他来平息事态。东平王兄是想多了。
这事除非皇帝发话,任由我们怎么样,他都不会答应。”
“难道他就没有在乎的人和事情了吗?”
东平王听了有些不甘的说。
“他在乎?
他要是但凡有所顾忌,他就不会再他那累死的妈灵堂闹事。他单凡顾忌亲情。他不可能大庭广众拿她妹妹的手当证据,来批驳保龄侯。
这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
北静王的话说的大家一顿大的唏嘘。
“难不成真的要拿保龄侯来平息众怒吗?”
牛继宗看大家陷入僵局。弱弱的出班提议道。
吓得史鼐浑身一哆嗦。但事从他身上起的。他不敢这时站出来反驳。只可怜巴巴的偷看太上皇。
好在太上皇是怜惜旧臣的。
“不可能,史卿家是我定的,这个保龄侯爵位动不得。
大家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