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饭菜上了来。想来宁府的灶上的火的时常不灭的。
丫鬟流水般得的把那菜肴端上来。那贾蓉寻了间隙便在那丫鬟身上摸上两把。惹得丫鬟惊叫着躲避。
贾蓉和贾链便呵呵的笑个不止。当真是一对的龌龊。
少顷那菜便上齐备了。贾蓉给史信,贾链斟满了酒。自谄笑着说道:
“两位叔叔都是人中龙凤,小侄早便想请两位叔叔聚聚。只是两位叔叔事务繁忙。小侄也寻不到空隙,深以为憾事。
今天可算得天之幸请到两位叔叔,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说完便站起身端起酒杯,来敬史信两个人。
史信浅浅的喝了一口,这酒倒是米酒,并不辛辣。细品倒有股香甜来。丝滑软腻,不似前世白酒那般不好入口。
就听贾琏说道:
“蓉哥这桑落酒好是好。可和这琥珀酒杯不配。
我近日得了花剌子莫的葡萄酒。正好拿来喝。葡萄美酒夜光杯。岂不相映成趣。”
说话便要叫随行的兴儿去取。
贾蓉笑着说:
“甚好。甚好!
说来我们酒窖里本还有坛内法酒。和这琥珀杯正好相配。
刚我让人去取,却是让老爷拿了去前厅待客了。”
史信听提到前厅的客人,便问道:
“我在西府便听说珍大哥要招待。是神武将军的儿子冯紫英。
却不想他与你岳父家还联络有亲啊?”
“啊!
许是有亲吧!他们家的事,我也不愿意去管。”
贾蓉听史信见问,便有些说不出话来。
史信看了便知道这个贾蓉不愿意说这些。
那神武将军冯唐现正当红。若是有亲戚关系,贾蓉恐怕早就靠上去了。哪会这么的支支吾吾。
几人正说话。就听外边有人说云儿姑娘到了。
那贾琏和贾蓉忙都站起身来往门口去迎。
史信也侧身去看。
那门“吱~”的一声,被人从外边推开。
就见一个女子身披红缎子的连帽斗篷,手抱一把琵琶走了进来。
史信便上下看这位传说中的云儿姑娘。
据说这位的人生是暗示史湘云命运的。
那云儿进了屋便笑着说道:
“好啊!你们倒不等我,先吃起酒来。”
那贾琏便上前去扶云儿的腰。
“我们还没说云儿姑娘你来的迟了。你倒进屋先挑我们的不是来!”
那云儿往前一步,躲开贾琏的咸猪手。把那披风的领结解开。有她带来的丫鬟替她脱了披风。
“妈妈要我去为南来的豪商弹琴。那豪商许了许多银钱。我都拒了。
我只知两位公子才是我的挚友。可不想却是一片冰心赴了流水。”
史信见这女子果然有骨子飒爽的样子。
那云儿这时也是见了史信。只觉这人很是熟悉,但确定自己是没见过的。
“这位公子是?
我倒是看着眼熟。像是往日就认得的。”
这时贾琏和贾蓉都笑了起来。贾琏笑着说道:
“云儿姑娘这话我听了也熟。
我也和别的姑娘说过。到让云儿姑娘学了去。”
贾蓉也说:
“人说鸨爱银钱,姐爱俏。这话一点不假。
云儿姑娘这是看着我信大叔生的好。便舍了我们了。
哈哈哈哈!”
大家一起笑过一阵。那云儿只做害羞的模样。
史信也有些好笑。倒不是笑着云儿。他是想起贾宝玉那句‘这位林妹妹我见过’的话了。
可能贾宝玉就是从外边学来骗林黛玉也未可知啊?
笑过一阵。贾蓉便介绍。
“这位云儿姑娘许是听说过的。”
“哦!”
云儿也是带着笑意,媚眼如丝的上下怯生生的看史信。
史信倒不信这云儿姑娘看上了他。心中只感慨这云儿姑娘好演技,好手段。
便是这般眼神,哪个男人受得住?恨不得以为遇到了知音。到时花多少银子也愿意。
那贾蓉接着说道:
“云儿姑娘可记得前两日,有人一人拦下五匹惊马,其中撞死一匹的?”
“蓉大爷莫不是说的可是那位侯门公子史大郎?”
“诶~
我家叔叔正是那位史大郎。
不过现却不是侯门公子了!
昨日太上皇御旨,追封已故保龄侯为郡王。
现在我家叔叔乃是正牌的王孙公子了。”
“呀!
真的是失敬了。
云儿在这里见过史公子。”
史信也是和云儿拱拱手。
“云儿姑娘安。”
说话大家便寻座下座。
那云儿可能看史信不似贾蓉贾链那般色急。便自坐了史信身边。
又引来几人一顿的笑。
贾蓉又叫来两名丫鬟坐在几人空档。
大家便吃喝谈笑起来。
有了云儿的加入,这酒宴便愈发的热闹起来。
一会行个酒令。一会弹琴。
云儿又是个会劝酒的,没一会子,便把贾蓉,贾琏劝得半醉。
史信喝着这酒比前世喝得度数低的多。这今天又心中有事,便偷偷做了些小动作,拿了个毛巾在袖中藏着,但虽然他没有醉,可也装出一番迷糊的样子来。
他就看见贾蓉,贾链两人借着酒劲对身边陪酒的丫鬟上下其手。少来搭理自己。
便和那云儿说话。
“云儿姑娘,你看着我面善,我也看着你面善。
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士啊?”
云儿便低头,一副小女儿状的回史信的话。
“据说我家也是这京都人士。
说我那生母一胎生了两个。
许是怕养不起,便将我送于别人。
我那养母只将我养到五六岁上。便亡故了。舅舅是个赌徒,把我卖给了锦香院。”
“哦!”
史信忽然有点恍惚。这云儿日后判词是生了双胞胎,史湘云也是。按到遗传……
当然,若说两人一个娘。史信是不信的。可倒地心中泛起涟漪。
那云儿见史信听了她的话时而皱眉。心中便思量起来。
这个史大郎是个没经过世事的,应该好计较。
便把脸上现出戚容。把凳子越发靠近点史信。小声和史信说话。
“我今日见了大郎,只觉打心底的亲近。
本来别人问,我是不说我家世的。
可不知道怎么的却愿意和大郎说话。我自被卖到那牢坑里来,小时还罢了。吃些苦,累些饿些都使得。
但是这大了,便烦恼了。
妈妈每日的叫我陪客。我拼了命的周转,才保住了身子。
妈妈只觉我这般少赚。每日的在耳边骂。
大郎要是想起我,便来看看我。若是嫌那牢坑肮脏,便叫人把我叫了出去。
和大郎说说话,或也能暂时忘却些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