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捏碎玉盏,人皇袋应声飞出,袋口翻涌的玄黄气竟凝成一张人脸 —— 正是被收服的天竺国王罗摩什,此刻正发出怨毒的狞笑。
“原来如此...”
李世民眼中寒芒大盛。
他早该想到,佛门秘法堆积的修为怎会如此轻易消散。
抬手间,人皇印迸发万丈金光,将血雾逼退百里。
可这短暂的交锋,已让他清晰感知到 —— 想要真正坐稳这人皇之位,要面对的不只是凡俗的治理,更有暗处涌动的各方神魔。
第二日朝会,当李世民宣布要亲赴钱塘时,满朝哗然。
唯有魏征抚须长叹:
“陛下此去,既是治水,亦是治心。
民心若水,载舟覆舟,若能借此收服江南百姓,离准圣之境,便又近了一步。”
暮色中的龙舟破浪而行,李世民立在船头,望着两岸百姓焚香祈愿的袅袅青烟。
人皇袋在身后轻轻震颤,那些曾被吞噬的天竺士兵,竟化作点点微光,融入他周身萦绕的功德金轮。
远处,钱塘江口的巨浪已化作狰狞巨兽,嘶吼着扑来,而他腰间的人皇印,正绽放出比烈日更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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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李世民于长安皇城殚精竭虑处理国政之时,昆仑之巅的道玄宫内,盘玄正沉浸在力之法则的玄妙世界中。
数月前,三大先天至宝合一时,盘古虚影破空降临,那惊鸿一瞥间展现的力量法则,如同一道惊雷,让盘玄清晰意识到自己对力之法则的理解不过是沧海一粟。
自此,他便在道玄宫闭关苦修,反复揣摩盘古虚影施展出的每一丝力量轨迹,每一个法则运转的细节。
道玄宫内,时光仿佛凝滞。
盘玄闭关苦修,转瞬便是两个元会。
在这漫长的闭关岁月里,他沉浸在对力之法则的深刻感悟中,每一次思索、每一次推演,都让他对力量的理解更进一步。
终于,随着最后一丝感悟的圆满,盘玄对力之法则的领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此刻的他,周身隐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若是全力施展法则之力,即便是圣人的善尸,他也有了一战之力。
昆仑山巅罡风猎猎,盘玄脚踏流云而立。
道袍在风中翻卷如浪,他俯瞰着云雾缭绕的道教宫阙,看昆仑雪线折射着冷冽的天光,更将目光投向广袤无垠的洪荒大地。
体内磅礴法力如江海奔涌,这一刻,他终于真切触摸到了 “圣人之下第一人” 的威名 —— 但这份强大,却似烧红的烙铁,在心底烙下更深的渴望。
盘古开天时的场景如画卷在脑海展开。
那时天道尚未成形,盘古以天道级修为挥动开天神斧,混沌崩裂的刹那,天地间迸发的伟力足以撕裂时空。
待洪荒初成,他的修为竟突破天道桎梏,达至大道境界。
可即便如此,创世的代价仍是陨落,化作山川草木、日月星辰。盘玄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既无盘古的通天修为,也无开天至宝,即便将力之法则参透至极致,距离以力证道依旧遥不可及。
数百年时光在思索中流逝,昆仑积雪融了又凝。
盘玄终于长叹一声,散去周身威压。
或许,这困局该去人间烟火里寻答案。
岁曦殿内,琉璃灯盏摇曳着柔和光晕。
盘玄望着正在抚琴的道侣,琴弦轻颤间流淌出空灵之音。
“随我去人间走走?”
他轻声询问。
岁曦指尖微顿,抬眸时眼波流转:
“自是愿与你同往。”
话音未落,琴音已化作流光,二人携手没入云端。
当脚踏人族都城青石街道时,盘玄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周身萦绕的威压令百姓纷纷避让,孩童惊恐的啼哭、老者敬畏的躬身,将他与凡人的距离拉得更远。
望着那些匆匆避开的身影,他恍然惊觉,在这些无法修炼的凡人眼中,自己竟如同高悬天际的烈日,虽有光芒,却灼人不敢靠近。
下一处城郭在望时,盘玄袖中拂出两道流光。
光华散尽,昔日仙风道骨的修士化作身着锦缎的富家公子,岁曦则成了温婉端庄的贵妇人。
盘玄特意将法力收敛至凡俗修士水准,刻意放缓步伐,学着市井中人谈笑风生。
“公子,这是新摘的桂花糕,尝尝?”
小贩热情的吆喝声传来。
盘玄笑着接过糕点,甜香混着烟火气扑面而来。
他与卖货郎闲聊着年景收成,听妇人抱怨柴米油盐,看孩童追逐嬉戏。
人群熙攘间,盘玄忽然觉得,或许这才是寻道的真谛。
不是困守山巅仰望天道,而是在人间百态中,触摸生命最本真的力量。
暮春的柳絮纷扬如雪,官道上两辆青篷马车逶迤而行。
盘玄掀起车帘时,巍峨的明德门已刺破云霭,朱漆城门上鎏金铜钉在日光下泛着冷光,这便是大唐帝都长安 —— 九重宫阙压星河的天朝上国。
宫阙深处,现任唐王李治正执卷研读《黄帝内经》,白玉案头的龙涎香袅袅升腾。
自一个元会前接掌帝位,这位太宗第九子早已褪去少年稚气,玄色龙袍下暗藏的磅礴气息,昭示着太乙金仙巅峰的修为。
不同于玄武门喋血的父皇,李治承位那日,紫微星耀而无杀伐之气,仿佛天道默许了这场平和的权力更迭,原因就是他是李世民儿子中天赋最好的一个。
一个元会前,李世民因推行科举、贯通运河,然后一路肃清国内妖怪等壮举,引得功德金光自九霄垂落。
然后突破到准圣后期的修为的李世民,引得天地异象持续七日,长安城所有铜镜皆映出云海间的仙阙虚影。
然后就是李世民进入人族圣地,镇守人族气运圣地,大唐便迎来了这位天赋卓绝的新君。
坊间传言,李治三岁能诵《道德经》,五岁观星断吉凶,十二岁时更是以先天卦象。
朱雀大街的喧嚣如沸鼎之水,盘玄驻足在醉仙楼三层,望着楼下修士驭剑而过,凡人却在街巷泥泞中蹒跚而行。
宫墙之外,朱门酒肉的香气与贫民窟的腐臭交织,恰似大唐盛世下撕裂的阴阳两面。
李治治下的长安城,玄霄书院每日吞吐千名灵根修士,九重禁制内的修行者,能得皇室专供的天灵地宝。
而城南棚户区的断壁残垣间,老妪用冻僵的手捧着观音土,浑浊的眼睛望着修士们腾起的虹光。
\"仙人老爷又在试剑了。\"
孩童懵懂的声音里,藏着无数百姓不敢言说的悲戚。
御书房的沙盘上,山河社稷图流转着神秘光华。
李治指尖划过江南道,对丞相长孙无忌淡笑道:
\"豫州饥荒?
调拨十船灵米足矣。\"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沙盘上闪烁的修炼福地:
\"凡人如蝼蚁,能为我大唐修士提供庇护之所,已是他们的造化。\"
帐外金甲修士林立,玄铁重剑折射的寒芒,比帝王眼中的冷意更刺人骨髓。
盘玄看着流民拖家带口逃往边境,忽然想起洛阳城外那座 \"永镇山河\" 的石碑。
碑文仍在歌颂李治的功德,可石碑基座上,却被刻满歪歪扭扭的 \"还我粮食\"。
夜风掠过,将墙角蜷缩的身影与远处修士的华服剪影重叠,勾勒出这个看似鼎盛王朝最残酷的真相。
暮色漫过朱雀大街时,盘玄倚着斑驳的城墙,看着截然不同的人间百态在眼前交织。
鎏金酒肆里,灵根修士们摇着玉杯,谈论着终南山新现的上古秘境,眸中尽是对天材地宝的贪婪;
而墙角阴影处,几个面黄肌瘦的凡人正为半块发霉的馒头扭打,指甲缝里渗出的血混着泥污,在青砖上拖出蜿蜒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