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富见时迁惊讶得合不拢嘴,却丝毫没有理会,只是稳稳地端起心爱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依旧一副老神在在、淡定自若的模样,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满脑子疑问的时迁。
“富叔,王文尧这青州通判,无缘无故跑去清风寨做什么?”
时迁满心不解,迫不及待地向花富发问。
在他看来,王文尧身为堂堂青州府通判,地位仅次于知府慕容彦达,在青州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样一位尊贵且手握重权、官居从五品的高官,出行竟只带寥寥几个随从,便毅然离开青州府城,往清风寨方向而去。
要知道,青州府城外可不太平,山贼盗匪多如牛毛,说他们数以万计也毫不夸张。
因此,花富所言,实在超乎时迁想象,令他倍感匪夷所思。
他怎么也想不通,王文尧为何如此行事,难道不担心途中遭遇危险?
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打算?
无数疑问充斥着他的脑海,整个人陷入深深的困惑与思索之中。
按常理,像王文尧这般级别的官员出行,即便不浩浩荡荡、前呼后拥,至少也该有半队士卒随行护卫。
可他此次为何轻车简从?
这完全不符合他们这类官员的作风,王文尧这反常的行为实在令人费解。
时迁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其中缘由。
满心困惑的时迁,眉头紧皱,苦思无果后,抬眼向花富投去求救的目光,那眼神无辜得像被负心汉抛弃的姑娘,原本神情自若的花富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爽朗的笑声,引得站在门外不远处的伙计纷纷侧目。
花富瞧着时迁那副忍俊不禁、目瞪口呆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决定不再逗弄他。
随后,花富神色一正,对着时迁说道:
“那你可知刘高的妻子王氏和王文尧是何关系?”
时迁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这还用说?
刘高写给王文尧的信里,尊称王文尧为岳父大人呢。
王文尧和刘高妻子王氏连姓氏都一样,两人肯定是实打实的父女关系啊!”
说完,时迁还一脸笃定地眨了眨眼睛,仿佛为自己迅速给出准确答案而自豪。
花富摇了摇头,对时迁说道:
“青州城里无人不知,王文尧仅有一房妻子,并无妾室。
他的妻子乃是当朝太傅杨戬的亲侄女。
当年,王文尧于东京汴梁的科举考场上,可谓过五关斩六将,光彩夺目、出类拔萃。
他熟读四书五经,才学超群,考场上更是发挥出色,所着文章本应点为状元。
然而,这一科有蔡太师之子、童枢密之侄等众多官宦子弟参与。
历经殿试,他最终只取得二甲第一名的成绩。
即便如此,这佳绩仍让他一时间声名远扬、名震四方。”
“当时,他的座师正是当今太傅杨戬。
杨戬仔细阅览他的文章后,对其才华赞不绝口,格外看重。
后来,王文尧参加新科进士的琼林宴,众人开怀畅饮,气氛融洽。
新科进士与朝堂文武百官推杯换盏之际,杨戬偶然得知王文尧因家境贫寒,尚未成家娶妻。
这位权势赫赫的大人当机立断,作主将自己老家大哥的嫡长女许配给他。
这一决定,让王文尧受宠若惊,在当时也引发不小轰动,成为人们热议的话题。”
“王文尧和杨氏成亲多年,育有二子,并未诞下女儿。”
“那王文尧许配的是哪门子女儿给刘高啊?”
时迁满心不解,一脸迷茫地问道,他眉头紧蹙,目光中满是疑惑与不解,迫切想弄清楚这令人捉摸不透的缘由。
花富微微一笑,摆摆手打断时迁继续发问的势头,脸上挂着笑意对他说道:
“小子,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花富接着讲道:
“杨氏与王文尧成亲之初,还算温柔贤惠。
然而,随着叔父杨戬官职和地位不断攀升,权势愈发滔天,而夫家相对穷困,杨氏渐渐仗着叔父权势,行事愈发嚣张跋扈,善妒的性子在青州声名远扬。”
“咱们这位通判大人王文尧,出身贫寒,却对男女之事极为热衷,尤其爱慕欣赏才华出众的女子,但凡遇到,总想与佳人亲近一番。
如此一来,他与妻子杨氏的关系逐渐变得微妙,日常相处中,因他这特殊喜好,难免产生诸多摩擦矛盾。
每次王文尧在外寻欢被杨氏抓住把柄,必定会承受杨氏如狂风暴雨般的‘王八拳’毒打。”
“可咱们这位王大人,每次都贪图一时享乐,全然不记此前挨打教训。
挨打之后,因惧怕杨氏背后权势赫赫的杨戬,不敢还手反抗,只能老老实实向杨氏这头‘母老虎’低头认错,装出一副追悔莫及、痛心忏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