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内心深处,对将“白面郎君”郑天寿纳入麾下一事,早已反复权衡,思量了许久。
只要忆起清风山上“锦毛虎”燕顺和“矮脚虎”王英,那令人发指的行径,他的眼眸瞬间布满了寒霜,一股难以抑制的厌恶与愤怒便从心底涌起。
燕顺与王英这两贼子,竟丧心病狂到以百姓心肝做“醒酒汤”,这等灭绝人性、天怒人怨的行径,作为拥有现代正义灵魂的花荣,如何能容忍这种灭绝人性的行为?
听闻此事的瞬间,花荣心中便已给这“两只老虎”判了死刑。
那王英昨夜虽趁乱负伤逃窜,但花荣料定,他插翅也难飞远,自己迟早要将其缉拿归案,为那些惨死在这两个恶贼手中的无辜百姓讨回公道,让冤魂得以安息。
与那燕顺、王英二人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三当家郑天寿。
他虽身处山贼阵营,过往打家劫舍、劫掠钱财的勾当没少参与,算不得良善之辈。
然而,郑天寿私自放走郑俊一事,却让花荣看到了他心底尚存的一丝善念,算是良心未泯吧!
平日里,郑天寿在山寨事务的处理上,总能巧妙周旋,懂得何时进、何时退。
山寨中的大小事宜,从物资储备到人员调度,经他之手安排得井井有条,清风山能有如今这般兴旺富足,郑天寿可谓是功不可没。
花荣背着手,在大厅中缓缓踱步,暗自思量,若能将郑天寿悉心栽培,日后必能成为自己身边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
当下自己正是用人之际,诸多事务千头万绪,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当一个孤家寡人的“光棍司令”。
早在听闻郑天寿与燕顺、王英截然不同时,花荣心中便悄然埋下了招揽的种子,后续的安排也在脑海中逐渐勾勒出雏形。
宴会大厅之上,他那一箭射中郑天寿手臂,实则暗藏深意。
他想待手中诸事处理妥当,便打算派郑天寿前往大宋的政治、经济中心——东京城经营酒店生意。
回想起宴会大厅之上,他拈弓搭箭,那箭射出的瞬间,目标并非取郑天寿性命,而是精准地射中其手臂。
彼时,他心中早有盘算,待手中诸事处理妥当,便要派郑天寿前往大宋最为繁华的东京城经营酒店生意。
东京城,作为大宋的政治、经济中心,车水马龙,繁华喧嚣,往来皆是达官显贵、三教九流。
郑天寿素有“白面郎君”的美誉,生得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风流气质。
再加上他心思机敏,聪慧过人,到了东京城,定能如鱼得水。
花荣期望他能在那繁华之地,凭借自身优势,以酒店为依托,暗中为自己打探各方重要消息,广纳天下英才,将那些有识之士、英雄豪杰齐聚麾下。
如此一来,自己便能提前洞悉天下局势,未雨绸缪,面对各种风云变幻,都能从容应对,不至于陷入被动局面;同时,也不必再为人才匮乏而忧心忡忡。
花荣正沉浸在思索之中,只见花利抱着厚厚一摞账册,一路小跑而来。
花利先是谨慎地瞥了一眼站在花荣身旁的郑天寿,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花荣见状,赶忙三言两语将郑天寿已成为自己手下校尉一事告知花利。
花利听后,朝郑天寿微微点头示意,随后神色凝重,朗声道:
“禀知寨,此次出兵剿匪的战果已清点完毕。
他顿了顿,翻开账册,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字迹,继续说道:
“此战,我军共计歼灭燕顺及其麾下山贼四百七十三人,俘虏八百六十一人。
不过,仍有少数山贼趁夜色混乱逃脱,其中便有那二首领矮脚虎王英。
缴获财物颇丰,铜钱八万多贯,金银折合三万多贯,古董字画之类,粗略估算价值不下十万贯。
只是米麦粮食较少,约六千石。此外,还缴获上好铁甲十六副,其中两副为完好无损的锁子甲;完好皮甲二百二十八副,纸甲四百余副;兵器上千件,箭矢多达三万八千九百多根……”
花荣听后,不禁仰头大笑:“想不到,这燕大当家还真是豪爽,到最后竟给咱们送了这么一份厚礼!”
话锋一转,神色骤然一凛,急切问道:“那咱们这边兄弟伤亡如何?”
花利当即抱拳,郑重回道:“禀知寨,此次作战,承蒙老天庇佑,兄弟们无一阵亡。不过,还是有五六名兄弟在混战中受伤。”
“伤得重吗?”
一听说手下兄弟受伤,花荣神色瞬间紧张起来,赶忙追问。
他深知,麾下每一名士兵,日后都是扩兵的骨干。
花利连忙解释:“随军大夫已仔细检查过了,兄弟们都是轻伤,调养三五日便可痊愈。”
花荣听着花利汇报战果,只是微微一惊。
他清楚自家兄弟的战斗力,此次又是出其不意的偷袭,占尽先机。
山寨里的山贼们当时正在大摆庆功宴,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战斗力大打折扣,能取得这般战果,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一旁的郑天寿听后,却惊得呆立当场,嘴巴大张,半天合不拢。
他心中暗自盘算,他们山寨足足有一千四五百人,而对方人数不足两百,兵力对比如此悬殊,己方竟伤亡这么惨重,对方却仅有几人轻伤。
想到这儿,郑天寿心中猛地一动,看向花荣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钦佩与庆幸,愈发觉得自己投到花荣麾下,是个再明智不过的选择,仿佛在黑暗中寻得了一盏明灯,从此踏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