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车,回到单位,我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正常上班。
这一阵子都是慕斯七替我上我的班,现在我回来了,可以让慕斯七好好休息休息了。
到了殡仪馆,这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我推开收发室的门,方雨婷坐在收发室的椅子上,正在嗑瓜子,见我来了,她激动地走过来。
“咋样,跟我讲讲,赵温和那个薛温,有没有关系?”方雨婷眼神里全是期待。
我挑了挑眉:“不知道。”
方雨婷继续追问我:“那,你发现什么线索了没?比如说,赵温这个人怎么样啊,之类的?”
我一屁股坐在方雨婷身旁的椅子上:“不知道。”
方雨婷不死心,还在问我:“他的行动情况,你总能知道了吧?”
我耸耸肩:“还是不知道。”
方雨婷有些着急了,她用力给我弹了一个脑瓜崩:“不是,你咋一问三不知啊!你和老何,到底去干啥了?”
我告诉方雨婷,我们只是见了赵温一面,之后,赵温再也没有露过面,查来查去,只是查到了他手底下人的身上,关于赵温的事情,一丁点儿头绪都没有。
“我去,赵温戒心这么强的吗,他难道已经发现你们了。”方雨婷大胆猜测。
方雨婷的想法和我差不多,不然怎么解释这赵温再也不露面的事儿。
反正现在有的是时间,我决定去档案室转转,把打点儿的任务交给了方雨婷。
方雨婷现在已经不像以前一样胆小了,她很痛快地答应了我。
我们单位走廊的灯估计是坏了,所以忽明忽暗的,走到档案室门口,我抬头看看附近的监控,太好了,监控还是坏的,一直没有报修。
我熟练地从兜里找出以前用过的铁丝,开始开锁。
这档案室的温度跟地下室似的,没等开门,阴风就一个劲儿地往外吹。
距离上一次我来档案室,还是在上次,我仍然能记得当时胆战心惊的一幕。
大概是靠近停尸房的缘故吧,档案室里面存放着几十年的死者文件资料,平日里鲜有人知。
只听“吱呀”一声,我打开了档案室的门,一股文件材料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打开了档案室的灯,档案室的灯光在这封闭空间里摇曳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我开始埋头找我想得到的材料,从鬼母子的档案开始翻,我想,兴许会有什么线索,被我遗漏了。
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声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隔壁就是停尸间,这大半夜的,就我一个人,想想,都挺吓人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滴答”声传入我的耳中,在这种寂静环境里格外突兀。
本来我不想理会的,可是这个声音一直在响,一直在响。
我停下手中动作,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声音似乎从档案室深处传来。起初我以为是屋顶漏水,便起身拿上手电筒,准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毕竟,这档案室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人来过了,除了白班的同事会隔一阵子送进来一批档案,此外,别无他物。
随着我逐渐靠近声音源头,那“滴答”的声音愈发清晰。
因为见的脏东西多了,所以听到这种滴滴答答的水声,也会让我害怕。
当我走到一个老旧的木质档案柜旁时,发现声音是从柜子里传出的。
这个柜子没有上锁,样子也和其他档案柜不太一样。
我心里一阵发毛,但还是壮着胆子,伸手打开了柜门。
里面除了一些布满灰尘的档案盒,什么也没有。就在我准备关上柜门时,一滴暗红色的液体从柜子顶部滴落,正好落在我的手背上。
是什么东西?水吗,还是什么别的………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那液体散发着一股刺鼻腥味和铁锈味,像极了鲜血。我一把地甩掉手上液体,向后退了好几步。
这时,档案室里的温度似乎瞬间降低了许多,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难道,又有什么脏东西来了?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头顶上本来就忽明忽暗的灯,发出了“滋啦滋啦”的声音,闪了几下,灭了。
应该是保险丝烧了,妈的,怎么这么忖。
周围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慌乱地摸索着口袋,想要找出手机照明,可手指刚碰到手机,就感觉有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这手,冷冰冰的,让我可以确定,这手的主人,绝对不是活人!
那手的力量很大,让我动弹不得,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低语声,像是有人在跟我说话,可我根本听不清内容。
恐惧占据了我的大脑,我拼命挣扎,终于挣脱了那只手的束缚。
我顾不上其他,朝着记忆中门口的方向狂奔。
这种情况下,谁不跑谁傻子!
突然,我撞到了柜子,碰到了一个特别硬的盒子,盒子把我绊倒了,整个人摔倒在地。
兜里的手机也不知何时掉在地上,屏幕亮起,借着微弱光线,我看到眼前竟是一个骨灰盒。
我伸手把手机捡起来,对准骨灰盒,看到骨灰盒上面,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是一个女人。
她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空洞无神,嘴唇青紫,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这是谁的骨灰盒,怎么会放在档案室里?
我吓得大声喊着方雨婷,连滚带爬地想要逃离。
就在我快要跑到门口时,门无风自动,“砰”的一声关上了。
无论我怎么用力拉,门都纹丝不动。身后有个身影缓缓朝我靠近,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一滩水。
估计不是水,是血,但是我看不清楚。
我绝望地瘫坐在地上,这种情况下,我的全身都像是被人按住一样,根本动不了。
就在身影快要靠近我时,我听到方雨婷在门外呼喊我的声音。
门被方雨婷用力拽开,在门外光线透进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能动了,我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方雨婷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说她刚才在外面打点的时候,听到我大喊,担心我出事就赶了过来。
我惊魂未定地向她讲述了刚才的遭遇,方雨婷朝我身后看了看,指着我身后说道:“高子寒,你身后掉下来一个东西!”
我回头看去,是一个档案盒子,我记得刚才清清楚楚地看到的,是一个骨灰盒子呀,怎么变成了档案盒子。
难道,这骨灰盒上面的人,和这档案有关系。
我壮着着胆子进去,把档案盒拿了出来,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方雨婷,咱们把档案室门关上,走吧。”
方雨婷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拿个档案盒,但是还是照做了,把锁头重新锁好门,和我一起回收发室了。
回到收发室,我迫不及待地把档案盒打开,上面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叫刘玉香。
看这名字,这人年龄不小了,我翻了翻她的档案,里面的照片让我这个激灵。
这不就是我看到的骨灰盒上面的照片吗!原来这人叫刘玉香。
方雨婷凑过来和我一起看照片,看到“刘玉香”几个字的时候,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哎,这人,我怎么感觉在哪里看到过她的名字和照片?”
我抬头看向方雨婷,方雨婷这里有线索?
方雨婷回忆了一下,拍了自己的后脑门一下:“我想起来了!刘玉香,我前两天刷斗音的时候,刷到过她,是一家整容医院的医生,生前听说很牛逼,前几天,也就是你不在的时候,正好是她的忌日,斗音上很多人都在怀念她呢!”
我不理解,一个整容医生有啥怀念的呀,方雨婷告诉我,这个整容医生可不是一般的整容医生,她被网上的人成为“人间的女娲娘娘”。
说白了,不管你长得多丑,她都能把你整成个大美女或者大帅哥,比韩国那些医生,可厉害多了。
她手术费很贵,但是从她手底下出来的作品,没有失败案例。
说着,方雨婷还一脸可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太可惜了,要不是刘玉香医生去世了,我还想,能不能找她去给我整整容,变成第二个神仙姐姐刘亦菲呢!”
我有些惊愕,方雨婷都长得这么漂亮了,怎么还想着整容,果然,容貌焦虑害死人呀!
我无奈地摇摇头,继续翻刘玉香的档案,档案上说,刘玉香是生病去世,没有过多的描述。
既然这刘玉香医生是个知名的整容医院医生,那么,我在网上一定能搜到她的词条吧。
我打开千度搜索,搜了“刘玉香”三个字,很快,弹出来许多她的照片,还有她的成绩。
什么“最佳美眼术医师奖”什么“海内外整容学术奖”等等,一堆。
底下还有一些网友留言,说这刘玉香能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比神仙还牛逼等等的话。
看到这里,我眼前一亮,之前我收到过匿名短信,说薛温就是在整容医院消失的。
后来,我们去了那个整容医院,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如果印证我当初的猜想,这个薛温,是通过整容手段,把自己的模样改变了,所以让我很难根据以前的照片来找他。
那么,全国数一数二的医生,似乎只有这个叫刘玉香的人,能办到。
我把档案盒关了起来,这档案我有用,暂时不能放回档案室。
我继续在网上查,关于刘玉香的亲人,或者她以前的同事还有谁。
查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一条地涯社区的帖子,帖子上面说,刘玉香以前有个助理,其实也是学徒,现在在xxx市的外卖店干外卖。
至于为什么她不继续继承刘玉香的手艺去做整容医院的医生,她没有正面回答过。
去干外卖店了?这好说,我随时都能去,她所在的地方,正是我现在在的地方。
我眼珠子转了转,决定第二天睡好觉以后,去找刘玉香助理问一些事情。
她是刘玉香的助理,知道的一定不少。
第二天,下了班,我没什么困意,回到了宿舍。
老何起床吃饭,看我回来,他把买好的包子给我:“哥,给你买的,吃完饭再睡吧!”
我接过包子,告诉老何,我要去找刘玉香助理。
老何先是愣了一下:“哥,刘玉香是谁啊?”
我说,这刘玉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她很有可能,是当初给薛温整过容的人。
“哥,光凭着你的猜测,真的能行吗?”老何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放心吧,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觉。”我笑着拍了拍老何的肩膀:“我去睡会儿。”
………
下午,我睡足了觉,按照网上说的,刘玉香助理的外卖店,去找她。
这个外卖点并不难找,我稍微打听一下便找到了,隔着店的玻璃,我看到刘玉香助理,戴着一个白色的帽子和口罩,正在满头大汗地包装外卖。
她家卖的是水饺,纯手工包的那种,也可以堂食,只不过坐着的空间略微小那么一丢丢。
我点了一份水饺,是芹菜猪肉馅儿的,坐在她家的店内,等着吃。
我看着在后厨忙来忙去的刘玉香助理,眼珠转了转,冲她喊道:“还有多久水饺能好啊?”
刘玉香助理急匆匆地赶过来:“马上,马上就好。”
我注意到她的手腕上,绑着一根特别粗的红绳,有些奇怪。
这种手绳,倒是有点儿像辟邪的那种手绳。
等了一会儿,刘玉香助理端着水饺过来了:“先生请慢用。”这个时候,吃饭的人已经不多了。
我指了指她手腕上的红绳:“美女,你手腕上为啥绑着一根红绳啊?”
刘玉香助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最近身边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为了辟邪,就去庙里求了一根。”
辟邪?她难道也会撞见不干净的东西?这岂不是我找她套近乎的最好的机会!
我正愁没有机会,找她套近乎问关于刘玉香的事情呢!
我招呼她过来,神神秘秘地说道:“不瞒你说,美女,我懂点这方面的事情,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