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雀骑着一匹矫健的黑马,快马加鞭,带着一队禁军直奔戈越。他满脑子都是快去快回的念头,一心只想尽快完成任务,回到天陵。
就在离戈越都城不足百里的荒郊,一队凌乱的将士迎他们而来。这些将士丢盔弃甲,衣衫褴褛,步伐踉跄,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临雀看着这队狼狈的戈越将士,心中顿生疑惑,眉头紧紧皱起。他暗自思忖,这显然不是出城迎接他们的队伍,更何况此次出行,天陵并未提前与戈越打招呼。
对方看见禁军马上飘扬的天陵旗,也猛地停下了脚步。一时间,双方僵持不动,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一匹身染血色的白马,如一道闪电般冲了过来。白马嘶鸣,前蹄高高扬起,临雀迅速抽刀备战,待马上的人跌落在他的脚边,他才看清楚,受伤的人竟是塔齐尔。
“塔齐尔?你们这是?”临雀急忙跳下马,伸手去扶塔齐尔起来。就在触碰到塔齐尔的瞬间,临雀感觉到手上一片温热,顿感不妙。
塔齐尔紧紧抓着临雀的手,“塔依娜还好吗?”
“她很好,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伤成这样?”临雀一边急切地询问,一边费力地扶塔齐尔起身,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别问了,快走,追兵很快就追上来了,替我们照顾好塔依娜,快走!”塔齐尔气息微弱,却仍用力推着临雀。
临雀知道塔齐尔对塔依娜有多重要,他立刻挥手叫过两个禁军下马,大声命令道:“快,带他走,想办法医治,回天陵!”
“临雀,你不能留下,他们人太多了,走!”塔齐尔挣扎着,可他伤得太重,每一下挣扎都像是无力的推搡,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洇红了他的衣衫。
然而,两人都还没来得及离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如雷般传来。眨眼间,两队人马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戈越皇储塔扎铎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扛着一把锋利的弯刀,刀身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他一脸不屑地看着塔齐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就凭你?还想谋反篡位?多少有点不自量力。”
“塔扎铎,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要谋反篡位了?”塔齐尔捂着胸口的伤口,冲着塔扎铎愤怒地咆哮道。
塔扎铎冷笑一声,“哼,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狡辩?你暗中集结兵力,意图不轨,以为我会不知道?”他一挥手,周围的士兵立刻向前逼近,寒光闪闪的兵器指向了塔齐尔和临雀等人。
临雀站在塔齐尔身前,手中长刀紧握,眼睛死死地盯着马上的塔扎铎,“我乃天陵使臣,我要面见戈越王。”
塔扎铎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那笑里裹挟着阴鸷,他先是斜睨了临雀一眼,目光而后又转向塔齐尔,一字一顿道:“戈越王?塔齐尔,父王不是被你杀了吗?”
塔齐尔听闻,神色一凛,下意识地看向临雀,轻轻摇了摇头。只这一个细微的动作,临雀便瞬间了然,原来,那弑君谋反的罪魁祸首,并非是塔齐尔,而是心怀叵测的塔扎铎。临雀心中暗叫不好,来不及多想,猛地抽出腰间佩剑,高声怒喝:“天陵军听令,杀出去!”
刹那间,战马嘶鸣,士兵们的呼喊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鼓生疼。鲜血汩汩地流,洇红了干涩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儿,令人作呕。
临雀深知此刻局势危急,容不得半分犹豫。他一边挥舞着手中长剑,左劈右挡,抵挡着敌人,一边瞅准时机,拼尽全力将塔齐尔扶上了一匹健壮的战马。而后,他拽过一名禁军士兵,急促而又笃定地说道:“快,带他离开!”那禁军士兵重重点头,一扬马鞭,战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便冲出重围。
而临雀自己,却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敌人似饿狼一般,前赴后继地扑来。他虽武艺高强,可双拳难敌四手,身上还是接连中了数刀。每一刀落下都剧痛钻心,可他依旧咬着牙,强撑着不倒。
塔齐尔在马背上心急如焚,忍不住回头张望。这一望,恰好瞧见临雀被敌人逼得步步后退,身上伤口纵横交错,鲜血顺着衣角不断滴落,最终体力不支,轰然倒地。塔齐尔眼眶瞬间红透,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临雀的名字。
临雀趴在地上,口中鲜血汩汩涌出。他费力地抬起头,远远望向塔齐尔,嘴角扯出一抹浅笑。
随后,他缓缓闭上双眼,身子重重地趴在了那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再没了动静。
塔齐尔被禁军一路护着,闯出包围,可他满心满眼都是临雀倒下的画面,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秦有念在小屋里正摆弄蛊虫,他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深深叹了一口气,果然不出他所料,临雀此行注定不会太平。
他打开窗,看着外面的灰暗的低云,“是要下雪了吗?但愿戈越也能有雪,越大越好。”
寝殿里,白镜禾正和楚千墨吃着烤橘子,白慕淮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没等白镜禾开口说话,便嚷嚷道:“我要休了安从玉!”
楚千墨一口橘子咽不及,汁水呛得直咳,眼泪都出来了。
白镜禾看着气鼓鼓的白慕淮,“安从玉怎么了?把你气成这副模样?”
白慕淮走到楚千墨旁边,抢了他手里的餐盒橘子,边吃边说道:“我侍女把你以前给他的那个腰牌摔碎了,我好赖话说尽了,他就是不依不饶,现在后悔嫁给我了,他想回你的后宫,我成全,这是我写的休书,给,婚是你赐的,这休书也得你批。”
白镜禾哭笑不得的看着白慕淮,这俩人怎么能这么幼稚呢?就为了块玉牌,闹成这样?
“安从玉人呢?我去劝劝他。”楚千墨站起身。
“不知道,找不到人了,都两天不见人影了。”白慕淮狠狠的嚼着橘子。
楚千墨看着白镜禾,“要不要派人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