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布罗打从心底里就瞧不上白镜禾,一个女人竟也能登上皇位,这在他看来简直荒谬至极。身为戈越的王子,仅仅因为出生稍晚,便与戈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失之交臂,而白镜禾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坐拥天下,他满心愤懑,凭什么?他是哪里不如一个女人了?
“王子,我们就只带一半的人进山,会不会……”少年满脸担忧,看着两个人将奄奄一息的楚千墨抬下楼。塔布罗一听,顿时嗤笑一声,“会不会什么?小王带一半人还打不过她白镜禾?她不就是有条鞭子吗?到了那树林子里,她还能抡得开?小王的箭术在戈越可是数一数二的,例无虚发!”说罢,他理都没理少年,大步自顾自地下楼,来到客栈门口,利落地翻身上马,那矫健的身姿,彰显着他作为戈越勇士的骄傲。他高高举起手臂,高声呼喊:“我的勇士们,出发!”那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赶忙上马跟上。
万鹿山,峰峦叠嶂,山路崎岖蜿蜒,一行人走到一半,马便再也上不去了。塔布罗望着眼前那陡峭的山崖,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忍不住破口大骂:“白镜禾这是选的什么破地方?难道小王我要手脚并用的爬上去不成?”
少年赶忙将马拴在一边的树上,上前说道:“王子,绕过巨石有条小路,好走些,但是绕远费时间。”
塔布罗一挥手,毫不在意道:“行,小王我有的是时间,你去前面带路。”
说罢,他让人将楚千墨带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戏谑,“饿没劲儿了吧,来,小王赏你块饼,吃完了,有劲儿了,你可得自己走,小王可没那个闲力气拽着你走山路。”
楚千墨双唇干裂,满是血口子,他艰难地接过饼,一口一口地塞着,每嚼一下,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一会儿,便嚼得满嘴是血。塔布罗看着这一幕,不禁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丝嫌恶,但又想到楚千墨对自己的重要性,还是向身边人要过一壶水,没好气地说:“给,可别噎死了,你要是死了,我拿什么和白镜禾谈条件。”
楚千墨吃了东西,喝了水,精神好了一些。塔布罗从旁边人手里要过铁链,将铁链在自己手腕上绕了两圈,然后上了一把戈越特殊的锁,除了他手里的钥匙,谁也打不开。“走吧,走快点!”说罢,他还用脚踢了楚千墨一脚,一行人向着山林深处走去。
临近山巅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塔布罗和他的部下们小心翼翼地前行着,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只有他们沉重的脚步声和偶尔的鸟鸣声。塔布罗心中隐隐不安,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弓箭,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长空,紧接着,无数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如雨点般密集。
“有埋伏!”塔布罗大声呼喊,声音在山林间回荡。他迅速抽出弓箭,搭箭、拉弦,动作一气呵成,然而,对方的攻势太过迅猛,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反击。
塔布罗的部下们瞬间乱作一团,有的被利箭射中,惨叫着倒下;有的慌乱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试图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塔布罗定睛一看,只见白慕淮带着一群人如鬼魅般从树林中涌出。
“撤!”塔布罗当机立断,他知道此时硬拼只会全军覆没。他拽着楚千墨向着山崖方向奔去,部下们也纷纷跟上,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白慕淮的人紧追不舍,他们熟悉这片山林,脚步轻快,逐渐缩小了与塔布罗等人的距离。
塔布罗带着仅剩的十几个人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崖边,塔布罗望着眼前深不见底的北济崖,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他回头望去,白慕淮的人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包围圈越来越小。
“王子,我们怎么办?”一名部下惊恐地问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塔布罗咬了咬牙,心中暗自后悔自己的轻敌。他看着身边寥寥无几的部下,他们个个伤痕累累,脸上满是恐惧和绝望。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脑海中飞速地思索着脱身之计。
“跟他们拼了!”一名部下怒吼道,举起手中的武器,作势要冲上去。
“不可!”塔布罗连忙阻止,“我们已经没有退路,盲目拼杀只会白白送死。”他的目光在四周扫视着。
此时,白慕淮带的将士让出一条路,白镜禾身着铠甲走向塔布罗,她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塔布罗身侧一身是伤,脖戴铁链的楚千墨,她忍着心疼,强装镇定的说道:“塔布罗,你无路可走了,要不我们重新讨论一下条件?你放了孤的皇后,孤放你走。”
塔布罗一脚将楚千墨踹倒在地,拉弓箭指楚千墨,“现在未必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
双方正僵持不下,突然跑出来一个女子,“塔布罗哥哥,你放过天陵皇后,我保证劝天陵王放你们离开。”
塔布罗冷冷一笑,“塔依娜你是不是有毛病?你不是应该和我说,放过你的夫君赤蜀王吗?你是什么时候投靠天陵的?”
“哥哥,你何必如此呢?就算你拿走天陵乾坤镜和三座城池,父王也不会把皇位给你的。”塔依娜往塔布罗的跟前走去。
“嗖”塔布罗快速把弓箭对准塔依娜放了一箭,临雀伸手拽过塔依娜,可箭还是射进塔依娜的身体,塔依娜震惊的看着自己身上的箭,跌在临雀的怀里,不可置信的看着塔布罗说道:“你要杀我?我是你妹妹啊。”
塔布罗一脸不在乎的说道:“妹妹?小王的妹妹一大堆,不在乎少你一个。”
临雀一把抱起塔依娜,走到将士队伍后面的树下,“不要再说话了,我带你下山找御医。”
塔依娜看了眼腹部中的箭说道:“放心,我们那儿的人,各个都精通箭术,也知道哪里中箭才会伤及性命,这个位置,死不了人的。”现在塔依娜疼得并不是伤口,而是心。
“塔布罗现在失去理智了,口无遮拦你不要太在意。”临雀看出了塔依娜的伤心,温柔开解道。
“我没事,在戈越皇室,最淡薄的,便是亲情。”塔依娜忍疼拔出箭,扔到一边。
临雀被她涌出的血吓得手足无措,连忙扯下塔依娜的衣摆帮她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