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多家驻地,孤辰和昭节行走在林间小道。
少年低头看地,走的漫不经心,少女跟在少年身后,对于发生在多家帐篷内的事只字不提。
“小昭,如果给你机会,你想离开七氏部落吗?”孤辰说话的时候,紫金镶玉佩释放无形涟漪,当即笼罩两人。
“簌簌。”
两只松鼠从丛林中滚出来,正在打闹,突然间它们看到眼前男女,连忙分开,先是直了直身子,然后弯腰,嗖的高高跃起,钻入丛林消失。
昭节看着孤辰:“你想说什么?”
“七氏部落不好,很多人心里装着诡计,让我感觉看得不真切,你这么好的女孩儿,不适合呆在这里。”
外面难道就没有诡计吗?
昭节挽起耳畔青丝,好笑的看着孤辰:“你觉得我应该去哪儿?”
“你的天赋还有与生俱来的天品灵脉,最好去魂疆,无论是一流势力还是顶级势力,只要成为他们的弟子,你绝对有很好的成长空间。”
“嘻嘻,你是想说,这里太小了?”
“这里太危险了。”孤辰认真说道。
昭节继续朝前走:“你应该听过我的身世,我是被蒙叔从草原上捡回来的。”
孤辰跟上去。
“除了蒙叔,我没对任何人提起我的真正来历,其实我就是从魂疆那边过来的。”昭节语气停顿:“为了躲避追杀。”
空气变得安静。
稍许过后,孤辰眼角噙着笑意,道:“那又如何?如果我是你,被人追杀到这里,就要杀回去。”
“是呀,要杀回去,肯定有这一天的。”孤辰轻笑:“谢谢你劝我啦。”
“你不会干傻事吧?”孤辰凑到昭节身旁问道,仔细盯着少女的眼睛。
“我又不是你,怎么可能干傻事?”昭节没好气道。
孤辰摸不着头脑,想了想,左臂揽住昭节肩膀,可是还没等他送出手里的东西,昭节一把将他推开。
“你干什么?”
“别回头,咱们身后百米外,树冠上有一名还虚境五层修士。”
“有事说事,以后别对我动手动脚啊,否则叫你好看。”昭节抬脚,重重踩在孤辰鞋面。
孤辰瞪圆眼睛,你这女人,真是一点都没省力。他左臂抬起,直接揽住昭节。
还来?我看你就是想占我便宜,贼心不死。昭节内心气愤,她刚想动手,右手陡然被塞进一样东西。
孤辰退到旁边,提醒道:“别撒手,给你一枚储物戒。里面有几样劲鸣法器,长枪送给蒙拙,剑给蒙泰,还有一颗珠子,是之前就想要送给你的。”
昭节嘟嘴:“为什么送东西?”
“你们是好人啊。”
昭节当即停下脚步,狠狠瞪了眼孤辰。
这是答案吗?
“不开玩笑了。”孤辰目光凝重,道:“以后再见到那拉幽梦,有多远躲多远,这女人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心思是真黑。”
昭节瞬间猜到孤辰想表达的意思,眨了眨眼:“多理天之所以中毒,是那拉幽梦干的?”
孤辰拿起折扇扇风,笑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都没想到,多理天这么老的人了,偏偏老当益壮,不过在床上败给一个女人,我替他尴尬。”
“你如何知道的?”昭节眯起眼睛,狐疑的问道。
“之前跟你说过,我鼻子灵,刚才进帐篷我就闻到那拉幽梦身上的味道。”
昭节仔细观察孤辰的眼睛,发现没问题后,这才收回视线。
“前面是蒙家,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小心蒙真然。我在三件灵器的器韵上留了手段,很容易能炼化成功,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看出灵器等级。
“除了蒙叔,最近谁的话都不要信,我总觉得最近七氏部落有事发生。嗯,就是这些了,赶紧进去吧。”孤辰轻笑,对昭节摆了摆手。
“知道啦,你也要小心。”昭节眼角眯成月牙,转身走向蒙家驻地。
……
……
天空被染成昏黄色。
房间中,那拉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景色,眸光黯淡。从他被孤辰打伤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可是身体状况仍不足以支撑他正常活动。
突然间,空间产生波纹,一道倩影踏出虚空,站在那拉城身前。
看清来人,那拉城顿时松下紧绷的心弦,语气都变得轻快:“姑姑?你怎么来了。”
那拉幽梦目光复杂:“从现在起,我不是你姑姑。”
那拉城瞳孔剧颤,他望着那拉幽梦冰冷的眸光,思绪快速转动,蓦然间,他想起家中传闻,浑身变得冰凉。
几秒过去,那拉城眼眶盛满热泪:“姑姑,是不是,家里要杀我?”
那拉幽梦深吸口气,手掌缓慢抬起,那拉城闭上眼睛,泪水滑过脸庞,心如死灰。
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拉城睁眼,他的嘴巴被那拉幽梦捂住,只听后者认真说道:“我稍后会送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人照顾你,不过你千万不能声张。
“这个世界上,哪怕是家里人都不能轻易相信,整个那拉家族,你唯一能信的只有那拉洪康,听到没有?”
说完,那拉幽梦手掌用力,直接将那拉城震晕。
……
……
灯火通明,帐篷内,那拉安炎站在首座前方,看着墙上的地域版图,头也不回道:“处理的如何?”
“女儿按您所说,杀了那拉城,并将其毁尸灭迹,不会让那拉洪康找到任何线索。”那拉幽梦身上带着血腥气味,双膝跪地。
“嗯,昨晚也做的不错,把多家那个老鬼解决了。”
“这是女儿应该做的。”
“呵呵,多家有个胆小鬼家主,还被酒色掏空身子,不足为虑。那么接下来,只差图门家族,刚好可以借那些人的手对付。”
那拉幽梦低头看着地面,没有插嘴,绝美容颜不剩丝毫温度,仿佛生长在高山之上的冰莲。
那拉安炎想起一件事,转身问道:“身子可好?”
“多谢父亲关心,女儿无事。”
“那就好,今夜过来,我好好补偿你昨夜的损失。”
那拉幽梦身子不敢有任何动作,唯有几根青葱玉指轻颤,此后她一言未发,直到离开帐篷。
黄昏之下,女子落泪无声。
曾经她以为只要自己变强,就能杀掉那个男人,然而现实给她开了天大的玩笑,只要她看见那个人,内心深处便会想起幼时的无力感,一次又一次的经受摧残。
幼时留下的伤痕,若不及时弥补,只会变成无形枷锁,将人生这个故事贯彻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