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翎宁要送给母皇的礼物是时玑(古代需要上发条的机械钟表)。
宫中计时很麻烦,虽然有不同的计时工具,如日晷,圭表,水钟,沙漏等,但日晷和圭表需要太阳,晚上没法用,水钟里的水会慢慢蒸发,沙漏也有不小的误差。
又因为四季轮换,所以这个时间是不太准的。
周翎宁前世参加过科学小发明的活动,老师讲过机械钟表的原理,但她不感兴趣,就没上手做。
自从给灵霁送了诞生礼,她就知道母皇肯定会打趣她,所以她就开始琢磨这个事。
东西没琢磨出来呢,她先把名字想好了,“送钟”不好听,她就换了个名字,时玑。
在别苑的时候,上课累了她就想想这个事,画了不少图纸,经历了几次改版后,让罗虹(工匠)带人把那些精细零件给做了出来……慢慢地改进,真做了个大差不差。
送给皇帝的礼物怎么能这么简陋呢,周翎宁亲自跑了一趟,让曹釉给时玑做了几个鎏金珐琅瓷板画的底座。
因为时间紧,周翎宁没在路上拼接,就把每个部件包装好,拿到宫里拼接。
忙碌到晚上,周翎宁终于做好了!
.
皇帝下朝后,就看到周翎宁的书桌上放了一个很大的正方体盒子,长宽高都在两尺左右(五十厘米)。
“这是你送给朕的?”皇帝挑眉。
周翎宁见皇帝进来,行礼。
她仰着头看皇帝:“是的,母皇。”
皇帝拉起她,沿着桌子踱了两步:“这是什么?”
周翎宁没说:“您猜?”
皇帝想了想:“这个大小,也是瓷器?”
小六之前问她和允常要钱做生意,送给十二的诞生礼也是天青色珐琅彩瓷,京中夏季还流行过一段时间的彩吸杯,正是从南洲郡来的商队……
这些皇帝都没过问,平时也要给女儿一些自由嘛!
周翎宁笑着点头:“一部分是。”
“我打开给您看看。”
皇帝站在桌前,礼盒打开,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鎏金珐琅瓷板画时玑。
黄金与陶瓷铸就的艺术珍品,居于中间的圆盘有点像日晷上的刻时线条,上面有三个指针,长短粗细不一;陶瓷上用了深蓝,酒红色调,雕刻的图样精密繁复,奢华雅致。
“母皇,儿臣给它起了个名字,时玑,意为珍贵的时间,宫中计时需要经常校对,儿臣做的这个则不需要,只要轻动发条……”
周翎宁给皇帝说这个东西怎么用。
皇帝赞赏:“不错。”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卖给世家富商,肯定很能挣钱。
内侍上前,轻轻抬起,让皇帝陛下好好观赏。
周翎宁继续道:“它本来到了整点是会响动的,不过儿臣想着,母皇处理政事,不能被打扰,所以做了消音处理。”
皇帝越看越满意:“这个……时玑,能量产吗?”
周翎宁点头:“可以的,真正的技术只是里面的这个发条和齿轮结构,精细了些,需要巧匠做,如果零件能够做到特别小的话,整个时玑的结构也就和小孩儿的手掌差不多,可以佩戴带身上。”
皇帝道:“宁儿,你想出来的?”
周翎宁不想居功,她对这些机械上的东西不算擅长,但是这个东西之前也没出现过,便说:“这是儿臣逛庙会的时候,在一个小摊上淘的残本,看着有趣,就试着做了做。”
“残本?有记载其她的吗?”皇帝很关心这个。
周翎宁胡诌的,哪里这么全:“孩儿看到的时候,残本已经破损不堪了,记载的也是天文什么的,这个在最后一页,应该是没有了。”
“哎,好吧。”皇帝知足常乐:“有这个也不错,时间就准确多了。”
“做了几个啊?”皇帝问。
周翎宁笑道:“就这一个,儿臣刚琢磨出来,没时间做。”
皇帝心满意足,宁儿只有这一个,就拿来献给她,她心情很不错。
“时玑,如果流传出去,恐怕有不少人会买账。”皇帝暗示道。
周翎宁也笑了起来:“要卖的贵一点。”
她主动拿出图纸呈给皇帝。
皇帝接过,摸她的头:“卖的钱,母皇给你分成。”
周翎宁乐道:“谢母皇。”
这时玑的利润肯定会很可观的,世家富商们,可是很舍得为新奇的东西花钱的。
接下来几天,来御书房汇报政事的朝臣,都看到了皇帝书架上那个做工精巧华丽的时玑,皇帝不经意的给她们解释了一番。
于是,不少人都私下里打听这是哪里来的,还有没有。
与此同时,京中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新开了一个店铺“时玑阁”。
店里没有东西,只接订单,价格昂贵,没有售后,只接待有缘之客。
.
被抓当了七天劳力后,周翎宁日盼夜盼,终于等来了休沐。
最后一天在御书房,晚上在坤宁宫用膳时,周翎宁眨着邀请,期待的眼神看着皇帝:“母皇,儿臣明日想出宫玩。”
君后好奇道:“玩什么?”
周翎宁笑道:“尤斐要请我和月妍去登高楼。”
“不年不节的请什么?”皇帝问。
她年少时几乎没有朋友,大多是下属,一起用膳也是宴请,没有单纯的游玩过。
周翎宁自然不会说暴露尤斐的事,道:“给儿臣接个风嘛,我也好久没出去了,母皇,好不好呀?”
皇帝没忍住笑:“好久?你十天前才回来的,不记得了?看了几天奏折看失忆了?”
周翎宁摇头晃脑:“才十天嘛,儿臣觉得过去了好久好久啊。”
每天看上百份奏折,接收的信息太多了,对日子都不敏感了。
皇帝失笑:“好吧好吧,朕看呐,宫里留不住你,心都飞了,急着出去。”
周翎宁用手比划了一个小拇指:“儿臣就出去一小会儿,晚上还陪您和父后来用膳。”
君后给她夹菜:“好好好,在宫外见不到你,回来了你还往外跑,等到你出宫建府娶夫郎了,父后想见你啊,还需要给你禀报啊。”
周翎宁吃着饭:“怎么会?儿臣怎么会舍得见不着您和母皇啊,虽然儿臣身在外,但是心在宫里啊。”
皇帝笑她:“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