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心的医馆如今就开在王府附近,要找她很是方便,不过她今日就在府上。
才给王妃郗徽看完,一听到梁王殿下在北魏中了毒,高文心赶紧跟着萧衍来到了前院。
“王爷好。”
见到萧豆豆,高文心内心也很激动。
梁王对她如同再造之恩,她巴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帮梁王殿下清除余毒。
想法是好的,但这种宫廷秘药下的毒,又岂是一个普通的民间大夫能轻而易举治愈的。
给萧豆豆好好把了把脉,
高文心语气沉重道:“王爷的脉象虚浮无力,且节律紊乱,时而湍急,时而滞后,乃是中了十香软骨散之故。
此毒棘手得很,当下虽说看似缓解,王爷的表面模样也和正常人看起来无太大差别,但余毒藏在体内,随时可能因为一些特殊情况被激发。
而这很容易让人掉以轻心。
小人之所以知道这些,也是当年祖父曾遇到过王爷这种类似情况的患者,但凡余毒未清的,在平时生活中有很多需要注意的位置。”
萧豆豆此刻语气还算轻松道:“高大夫请交代,本王需注意什么。”
“首先,在没完全清除余毒前,王爷切不可进行一些剧烈运动。”
高文心说到这里,萧豆豆略微苍白的脸上,竟然莫名其妙地爬上一抹红云。
正好被萧衍看到,恨不得伸手拍她脑勺一下。
知萧豆豆者莫若萧衍,
都这种时候了,她脑袋里还可以装一些不正经的玩意。
高文心没发觉,继续道:
“在饮食上,王爷也要忌口了。
辛辣油腻之物一概不能碰,尤其是海蟹这种凉性很大的食物,更是碰不得,以免刺激毒素。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轻易生病。
一旦感染了其他病症,身体就如同打开一道豁口,这时余毒便会乘虚而入,与新病交织,到时候恐怕雪上加霜。”
高文心说到最后,忽然有点哽咽道:“这余毒不祛除干净,毒素会慢慢在体内侵蚀王爷的五脏六腑,这毒又非寻常毒药。
小人恐……恐怕少则半年,多则一年,王爷的脏器衰竭,到时候……到时候……”
高文心已经有些说不下去“回天乏术”这四个字了。
萧衍一旁越听越难受,他没想到萧豆豆中的这个毒竟然会这么厉害,
废你武功就算了,最后还是他妈的能要了人的性命!
强忍着胸腔中的怒火,萧衍感觉自己的肚子在隐隐收缩,状态就像一个充满气的皮球。
不动声色地捂着肚子,萧衍对高文心道:“高大夫,辛苦你了,王爷一路颠簸,要不让王爷先好好休息一日,我们再想办法。”
高文心揉了揉泛红的眼睛,垂头道:“是小人太没用了……小人说了这么多,却没有半分医治王爷的方法……”
萧豆豆扯出一抹笑容,对着高文心道:“高大夫不要自责,你能提醒本王注意什么,已经很了不起了。
是本王的问题,对耶律绪太掉以轻心了。
这毒估计在我出使北魏的消息传出去时,胡太后和耶律绪就已经守株待兔地等着本王了;
不管是耶律绪还是胡太后,他们都会找到机会对本王下这个毒。
先让本王只发现武功被废,
等回来了,经由高大夫这么一说,才知道此毒还有后招。一个不注意,就能致命。”
北魏和大奉两国都知道,论带兵打仗,王妙瑛的父亲王勋和梁王萧衍如同大奉的左膀右臂。
现在断其一臂,可见北魏的狼子野心。
若不是有高文心在,萧衍此时恨不得一拳头砸在墙上去。
郗鉴拿着玉赶回京兆府,在郗徽醒来以后,便把萧豆豆如何和耶律绪共谋,并策划偷玉的事情讲给了姐姐听。
因此萧衍和高文心对北魏发生了什么事,都是一清二楚的。
高文心同样暗自捏紧了拳头,对着萧豆豆跪下道:“小人一定要为王爷您找到治疗之法!王爷放心!
这里就先不打扰王爷您休息了,小人先行告退。”
高文心决定明日就关掉医馆,去寻访各国有名的医者,尤其是去一趟北魏,看能不能找到完全的解毒之法。
?
待高大夫离开,萧衍紧紧抱住萧豆豆道:“要不去找父皇吧,看看御医有没有解毒之法。”
萧豆豆在萧衍怀里点点头,苦笑一声道:“过两天吧,反正急也急不来。我总要进宫去交差的。
武功废了这件事,我还要想想怎么跟父皇说呢,这事瞒不住大家的,萧恪也知道了。”
萧衍听到萧豆豆说去交差,突然又想到一个法子,只是被他暗自放在了心里。
说不定这一年之内能找到解药呢!
两人又说了会话,
萧豆豆是摸着萧衍的肚子睡着的,
她实在是太累了,直到回到梁王府,看到了萧衍,她才觉得人踏实了,心落地了。
就算是再死一次,她也不想孤零零地死在电脑桌前,或者是孤零零地死在外头。
?
萧豆豆足足睡了两天两夜,直到回来后的第三日清晨,才整个人清醒过来。
萧衍一直陪着萧豆豆,
见萧豆豆醒了,便告诉她高文心昨日关了医馆,向他和郗徽告辞,已经出发去寻访救治之药了。
萧豆豆从床上弹起道:“你们就这么答应啦!那郗徽的嗽疾谁来看,你到时候生宝宝谁来管啊!她一个女生在外面到处跑,不危险吗?!”
萧衍扶着萧豆豆道:“我和郗徽现在都没有大碍,找个其他的大夫和稳婆也可以管,也不需要大夫日日待在府上。
而且本王已经安排了蔡旭坤陪着高大夫去寻医问药,蔡旭坤能当上本王的贴身侍卫,是有两把刷子的,高大夫最后也接受了我的安排。”
萧豆豆听了,只得点点头,反正现在高文心人都已经走了,她还能派人追回来不成。
接着,萧豆豆发现自己手腕上竟然绑着一块黑玉,举起玉看向萧衍:“这是什么意思?”
萧衍:“我身上戴着青玉,你说可以保佑我腹中的胎儿;我给你现在绑上这块黑玉,说不定能压制你体内的余毒呢?不试试怎么知道!”
萧豆豆把玉放在手心,端详着这块叫少黧的玉。
玉的正面刻着一只鸟,背面刻着和青玉佩背后一样的树,仔细看,才发现那鸟竟然有三足。
记得当时萧胜给的图样画的好像是两足啊,看来萧胜拷问人的水平也是半吊子。
幸好他们到了北魏是要韩国师去偷的玉。
萧豆豆抚摸着玉上的图案,喃喃道:“三足鸟!原来既不是小麻雀,也不是比翼鸟啊!”
萧衍接着她的话道:“当然不是。
本王查阅过了,此鸟在《山海经.大荒西经》中有记载,大荒之中,西有王母之山,有三青鸟,赤首黑目,一名曰大骛,一名曰少黧,一名曰青鸟。
又说有五彩鸟三名,一曰皇鸟,一曰鸾鸟,一曰凤鸟,大概就是这三块玉名字的由来。
之后,又有司马相如在《大人赋》中记录,亦幸有三足乌为之(西王母)使,必长生若此而不死兮。
你再看后面的树,应该是这三足乌的栖息之所,在《山海经.海外东经》中也有记载,此树名扶桑。”
……